顾小狼迷糊了一会才问,“你要给大娘找老伴?”
“不行?”葛秀眼神凉凉地盯着她。
“没有没有。”顾小狼严肃脸,“问问你有没有预选对象,万一我写得不合大娘心意,那不是白瞎功夫。”
“那倒是,所以你写完先给我看看。”
瞬间,顾小狼就抛弃了以前的写法。
那肯定不能给秀姐儿看。
一会儿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想干不能说的,是不是都能隐晦地提出来。
顾小狼一路纠结死了。
葛秀沉浸在买了大宝贝的兴奋中,完全没注意他。
后半程大宝贝的坏处出来了。
乡下路不平整,不像大路那么稳定,等葛秀到家,从拖拉机上下来,整个人脑花都重组了一遍,看娘张着嘴巴在说话,耳朵里却还是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娘,你说啥?”
“问你怎么现在借拖拉机来。”葛母声音大了点。
葛秀回头看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顾小狼已经被邻居们给包围,葛秀庆幸地拉着娘进院子,避开人群小声说:“不是借的,买的。”
她嘚瑟地笑道,“娘,这是咱们家的!是不是特别好看。”
“啥!”
葛母瞪大眼睛,再看向门外整个人神色都不一样了。
“那小孩,你拿小棍戳什么。”
还准备和娘分享喜悦的葛秀面前一空,扭头就瞧见娘出去将捣乱的小孩给隔离开。
闹了半晌,晚饭都耽误了,一茬茬的人来看。
最后还是六叔拿走钥匙,把拖拉机开晒场上去家里才安静。
葛秀这才有时间问昨天定亲的事情。
葛母看她,“还以为你不关心,不怕我拒绝。”
“拒绝啦?”葛秀有点惊喜,她娘要真立起来,拒绝也就拒绝了。
葛母没好气道,“你想还是不想?”
葛秀收敛一些,乖巧地说:“定亲我没问题,结婚近几年都不想。”
葛母第一次听,着急了,“你当自己今年还十八岁。”
“我今年……”葛秀数了数,“也才二十四,等几年没什么。”
“小狼是不怕等,他年轻……”
葛秀拦住话,“就怪他呀,不是他没到法定年龄,我至于等。”
“又瞎话,二十就能领证。”
“那是以前,这两年领结婚证男人要二十二,女人二十,我是够了,小狼不够。”
葛母神色复杂,“你都想过要跟他结婚,还纠结啥。”
“……”
葛秀被噎了下。
“不一样。”
“你是认真的吧。”
“我哪一次没认真!”葛秀有点小生气。
“行行行。”葛母自己想开了,“等等也好,昨天看你顾婶情绪还是不太稳定,这事就没定下来。”
“哇塞!”
葛秀看她娘的眼神都带着光,让葛母怪不好意思的。
她清了清嗓子,简单把情况说了说。
“你顾婶原本想直接定亲,年底结婚,是你四叔爷不答应,说现在讲究自由恋爱,父母之命是以前的老历史,加上你和小狼都不在,就口头上说定了这事,由着你们自己谈,如果顺利,年底正式两家坐一块吃顿饭,再把亲事定下来,结婚日子再挑。”
情况比葛秀想得还要好,她点点头,没有任何意见就提了别的事情。
“娘,新承包合同我已经拿下来,那一百多亩地距离咱们家有点距离,我想找收拾一块地出来盖间屋,平时中午或者农忙的时候也有休息的地方。”
葛母提起心,“你要搬出去?”
“没有没有,种子,肥料也要有地方放吧,还有拖拉机,也得圈个院子停,不能放空地上,趁着我现在手上还有钱。”
“攒着不就好了,你以前不是说放银行还能涨利息。”
“要有人来借钱呢?”
“现在日子都好起来,借也是十来二十。”
隔天,葛母就打脸了。
二大娘来家里,话里话外家里住不下,三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小儿子也要准备相看,想趁小儿子结婚分家,三个儿子出去俩,得重新起房子,手里钱不够,知道葛秀能干,想借点。
葛母当时就沉默了。
觉得以后她还是别操心,听姑娘的吧。
听二大娘再催的时候,就顺着自家姑娘昨晚上跟她数的要花出去的钱。
“咱们村大棚搞得好,人家卖材料的生意好,东西全都涨涨价,秀要留一百多亩的材料,好几万就出去了。”
“还有鱼塘今年要投新鱼苗了,果林后头的老木头砍得差不多,也要重新收拾完栽新苗。”
“别说家里才买了拖拉机,要不是老外有钱,我都不愿意秀去接这么大个摊子,我们就娘俩,挣多挣少都只吃两碗饭。”
二大娘被拒绝有点不开心,但听到后面心思又变了。
“秀要是忙不过来,喊她小哥啊,我家老四正好在家。”
“那咋不早说呀,早说就不求红喜了,可惜已经跟她家立洪说好了。”
“再加一个。”二大娘觉得问题不大。
葛母严肃地拒绝,然后小声科普。
“最近县里头一家小作坊被封了,知道为啥不?”
“为啥?”
“雇人太多,人抓了,东西全被缴获,人到现在都还没被放出来,虽然咱们村离得远,可我不能害自己人啊。”
二大娘将信将疑,带着满肚子被拒绝的不爽回家,发现葛秋回来,立马抓着她问县里头有没有这回事。
葛秀家人后,工作挪到了县食品工会,很清闲,也就有了许多时间去八卦。
小作坊被查这事前几天闹很大,她自然没落下。
“查了,人被拘留,交清罚款才能放出来,二婶你猜猜罚多少?”葛秋伸出一只手。
二大娘盯着五根手指头,往天大的数去想,“五千?”
“五万!”
葛秋听了都觉得多,“我和同事好奇还去那小作坊看过,屁大点地方,一百平不到的一间民房,住一家三代十几口人外,还有开辟一半来做工,能挣多少钱,都说来帮忙的是家里亲戚,一个月工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挣五百,现在一下子罚款五万块,一家子天都要塌了。”
二大娘成功被吓住了。
她没多少见识,但是会算术,一百平的一半够干啥的?
葛秀可是张罗了几十上百亩地,人家那点都罚五万,他儿子要是跟着葛秀被牵连,不得几十几百万!
不行不行,以后肯定不能再去帮忙。
二大娘也有玩得好的人,私下聊天也说想请二大娘帮忙介绍家里孩子去帮忙。
别的不看,只看顾甲。
他娘在的时候过的啥日子,自打跟着葛秀干活开始,现在都当起小老板,娶了媳妇,现在二胎又怀上了,底下小的也在上学,可见过得越来越好。
有了例子,就有人想要抄答案。
可惜平时碰不上葛秀,最近说是去拉材料,基本不在家,就想走走亲戚关系。
二大娘担心啊,想着拉一把小姐妹。
自己人不能坑。
一传二,二传四。
生生给凑热闹的人降了温,明面见还恭喜,私下又流传另一个版本。
葛家要不行了。
葛家要被抓了。
葛守祖最先知道消息,手底下有兄弟生气那些人嚼舌根,专门来提醒过。
“秀好不容易翻身过上点好日子,千万不能跌在这。”
“秀那边知道吗?”
“我是我娘讲的,说是只有几个一块做针线的知道。”
“找人去县里头打听打听,其他先不管。”
“就这?”报信的人有点担心。
担心葛秀是一小份,大头是担心牵扯到葛守祖。
这六叔没少去帮忙。
葛守祖一看就知道他想啥,“你心慌去找小狼聊,他文化人。”
报信的人一想也是。
村里其他人不知道,葛守祖手底下亲近的帮忙找人的却是都知道,顾小狼前段时间绑人都安然无恙。
还得是脑子好使。
他屁颠屁颠去了,顾小狼一听,还以为啥事呢。
“回去跟六叔说没事,咱们两边情况不一样。”
“这可不是小事。”
“我拍胸脯保证,到时候真出事你让六叔推我出去抗包,我负责。”
“那行。”
有人当出头羊,报信的瞬间啥也不怕了,扭头回去原话传达。
葛秀是等人离开之后才靠近的。
今天没风,俩人说话也没压低声音,她断断续续听个大概,猜一猜就猜中标题。
“听意思小作坊的事情村里人全都知道了?”
“嗯,前两天葛秋回来过,她说的吧。”
葛秀摸摸鼻子,心想应该有她娘的一份功劳。
顾小狼还在笑,“她还是高中生呢,怎么事情都说不明白,小作坊被封跟人关系不大。”
“嗯?”
葛秀抬起头,“啥意思,不是说雇人太多?”
“怎么算是雇人?就我知道在小作坊里帮忙的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人,人家说是亲戚帮忙,实打实的血缘关系,你要怎么界定。”
“可人被抓了。”葛秀抓住重点说:“到现在还没放,还有罚款。”
“所以交了罚款人就能放回去。”
顾小狼看秀姐儿晕乎乎的表情,被可爱到不行,四处瞅瞅,趁着没人手就上脸,捏一捏,摸一摸。
葛秀白他一眼,把手拉下来。
“罚款是重点?”
“嗯,我问过,是那家人做生意不缴税,那五万块是税款和罚款,所以才说咱们两边不一样,试验田的税收在合同期内都是免掉的,买卖的商业税那是另外的。”
葛秀突然脑袋一片空白。
“完蛋了,我也没交。”
“你东西都还没种出来,上哪里去交。”
“以前的,梨啊鱼啊草莓啊……”
葛秀以前没有这个概念。
地是自己的,东西是自己种的,上街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个人的事情,从来也没说要交税啊。
顾小狼看把人给吓唬狠了,赶忙把人抱住安慰。
“先别瞎想,你不知道不代表没交,村子成集为啥一开始要收摊位费,那钱可不是村子全赚,一半都是要交上去。”
“不是为了避免村里人抢位置?”
第一年为这个可有人打破头,闹好大呢。
“也有这个的原因,头一年没有,后面加了也就从摊位费里扣,不是有年年涨价。”
“那我和顾甲,沈货郎他们交易没有经过村子里。”
“顾甲那边有交,你们两边有一边交就行,至于姓沈的,我也提醒过。”
他死活顾小狼不想管,但是不能牵扯到他秀姐儿。
葛秀乱蹦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那农展会上……”
“当时帮你谈的就是税后价钱,别怕,我盯着呢。”
葛秀大大地松口气,一头撞在他肩膀上,整个人明显放松下来。
“吓死我了。”
顾小狼摸摸她的头发,怀中人忽然又离开。
“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忘,忘了。”顾小狼打哈哈,“有我帮你盯着,你不是有更多时间去干其他事情。”
他收紧手臂,要将人捞回怀里,半路被抵在胸前的小手给阻止。
“你不说我就一直不知道。”葛秀垂眸伤心,“其实你心里也瞧不上我,认为我学不会,所以干脆从根上就阻止我出丑。”
“你怎么会这样想?”顾小狼慌了。
“为什么不?我们本来就有差距,这差距不会因为你喜欢我,靠近我而改变。”
葛秀挣扎着倒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越说越认真,之前伪装的伤心忘记维持,已经不见分毫。
“你现在喜欢,看我怎么样都是好的,未来哪一天你不喜欢,会不会又觉得我蠢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行。”
“秀姐儿。”顾小狼有些无奈,“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我爹也说一辈子喜欢我娘呢,他给我娘的一辈子就只有三年。”
顾小狼沉下脸,不喜欢这种比喻。
却也明白秀姐儿看什么都会先想到最坏的结果,争执没有用,他根本硬不过她。
意识到这点,顾小狼换个方向看问题,忽然发现以前都不曾注意的问题。
他收回神,目光紧张地落在秀姐脸上。
“我能临时问个问题吗?”
“什么?”葛秀情绪被打断掉,有点续不上,揉了揉脸才重新看向他,“你说。”
“你喜欢学习吗?”
“?”
这是哪门子问题。
葛秀打量他一眼,还是认真回答,“要看学什么。”
顾小狼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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