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更要看看,那位宁王殿下,是真病得提不动剑,还是……一直在等着拔剑的这天。”
副手迟疑:“主上,金主究竟是何用意?那宁王不像是个恶人。若宁王真是装的,那咱们……”
男人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
“是真是假,今夜便知。”他重新覆上面罩,声音没入风雪:
“传令——子时三刻,点火为号。”
“我们要送给宁王殿下的‘大礼’,该登场了。”
鹰止堡的夜,比荒野更寒。
残垣断壁挡不住北地罡风,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在空荡的堡内盘旋呼啸,如同万千亡魂齐声呜咽。
值守的侍卫不得不轮换极勤,即便如此,露在外面的皮肤仍很快冻得青紫麻木。
裴曦住在堡内唯一还算完好的石室——前朝的指挥所。
四壁厚重,仅有一扇侧窗,室内燃着三盆炭火,却依旧驱不散那股渗入骨髓的阴冷。
他靠坐在铺着毡毯的石榻上,脸色在火光映照下,白得近乎透明。手中握着一卷边角磨损的旧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而是凝在虚空某处。
乐阑珊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掩唇低咳,肩背单薄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散在风里。
“殿下该歇息了。”
她将新煨好的药盅放在粗糙的石桌上。
“以后这些事让仆人们去做,你如今是和亲的公主,要注意身份。”
裴曦抬眼,眼中并无睡意,反而有种异常的清醒:“本王歇不了。他们在等。”
“等什么?”
“等我们最疲惫的时候。”裴曦放下书卷,望向那扇窄窗外漆黑的夜空,“等天色将亮未亮,值守换防,人心最松懈的时辰。”
乐阑珊在他对面坐下,沉默片刻,忽然问:“殿下觉得,他们究竟是谁的人?”
“不好说。”裴曦缓缓道,“想我死的人不少。我活着,对某些人而言,本身就是个碍眼的变数。但……”他顿了顿,“此番行事风格,不像是京城那些人的手笔。太利落,太像军队。”
“北凉?”
…”他顿了顿。”裴曦眼中闪过思虑,“若是拓跋,大可直接半路劫杀,毁尸灭迹,何必这般试探、围困?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确认什么?
乐阑珊心头微沉。她想起那夜黑衣首领看向裴曦时,那种审视般的、近乎评估的眼神。
就在这时,堡外忽然传来一阵极不寻常的声响。
不是风声,不是雪落。
是某种金属摩擦、机括转动的沉闷嗡鸣,由远及近,重重叠叠,仿佛地底有巨兽正在苏醒。
“来了。”裴曦倏然起身,动作快得不像个病人。
几乎同时,堡墙瞭望哨上传来侍卫凄厉的嘶喊:“敌袭——!西北坡,有东西上来了——!”
乐阑珊随裴曦疾步登上残破的望楼。寒风如刀,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她眯眼望去,只见西北方向那道本就陡峭的盘山道上,此刻竟有数具庞然大物,正沿着覆冰的山道,缓缓向上推进!
有侍卫惊恐地喊道:“雪崩了!”
顿时众人慌乱起来。
”不是,雪崩是练成片,这些都是独立的,好像是木排。“身旁的副将谭欣说道。
“沉住气!”裴曦安慰道,“看来势肯定不是雪崩,也不是木排,机括节奏不对。”
那是……投石机?
不,比寻常投石机更小,结构更古怪,底座装有巨大的木质滚轮和铁制抓钩,竟能在覆雪山道上艰难攀行!每具机具由十余名白衣伪装的身影推动操控,后方还有数十人持**护卫。
“他们疯了!”谭欣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天气,这种地形,运送攻城器械?就不怕连人带机一起摔下悬崖?”
“所以他们才选了将亮未亮的时候。”裴曦的声音在风中冷得像冰,“夜色掩护接近,天明时分正好抵达射程。而我们经过一夜戒备,正是最疲惫之时。”
他转身,语速极快:“传令,所有人撤下外墙,退守内堡二层以上。弓**手上箭楼,瞄准操作器械的人,不要管机器,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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