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晏提前走下去，打开火折子，吹了一下，立马伸手去接沈颂宁。
沈颂宁双手提裙，略过陆清晏，自楼梯往下走。
暗道内寒气逼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沈颂宁拢了拢衣服，陆清晏立马解开披风给沈颂宁披上。沈颂宁顺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一把扯下披风丢回他手，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吹了吹，自顾自向前走。
微弱的火光下，依稀可见这房间深处书架林立。
沈颂宁摇摇头，“啧啧”几声说道：“这洛云城将领都热衷建暗道，建暗格，都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随手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上面记录着一些人名，人名后面又写着谢、傅、郑等等姓氏。
“谢，傅不都是大家姓吗？”陆清晏靠近说道。
她将这本册子塞给陆清晏，又从书架上拿下好几本册子，粗略看上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记录各大世家的部曲，钱财，田庄，甚至府中仆人底细。
“这些可都不是好收集的，需要耗费大量人力，我若没猜错你手里那本册子实际上是隐藏在各大世家的探子。”沈颂宁道。
陆清晏从书架上拿下几本书，说道：“看来是秦松云收集这些东西被中都谢家的人盯上了，可秦松云收集这些做什么？又为何要得罪这些世家？”
沈颂宁摇头。
此刻，她也不是很想得明白，秦松云不是前朝的将领，在当朝更是透明人，沈颂宁也不了解他，许多事也只是猜测。
“你快看。”陆清晏指着书角的一个图案
沈颂宁定睛一看，这图案与上次她在薛嘉木那儿瞧见的那枚令牌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她立马接过书，往下面翻，几乎每一页都有那个图案，可书中内容大抵也是有关中都谢家的记载。
两人又陆陆续续从书架上拿下几本书，几乎都是关于世家的记载。
“世家若是要编写族志，怕是都没有这么详尽。”沈颂宁放回去几本。
这些世家相关的事，沈颂宁暂时还不太想了解，她快步走向其他地方。
一方木桌底下，一封信件躺在那儿，她弯腰捡起，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再将火折子收起，拆了信件。
信上写着：叩问陛下安，夏侯仪为谢家卖命，臣或遭劫难，只在朝夕之间，影探令施计交由夏侯仪侧室薛嘉木，城中影探皆听此令调遣，若令失城陷，望陛下遣人带回城中影探。
沈颂宁眸中带着一丝震惊，似乎在重新确认信中的内容。
她道：“没想到秦松云竟是裴瑾恒的人！”
“什么意思？”陆清晏立马走过去，“秦松云不就是他的臣子吗？”
沈颂宁将信件给他，单手撑着桌子，晃了晃脑袋。
眼下情况过于复杂，城中有影探，对方在暗，陆清晏守城的危险就更大。
“难怪秦松云的令牌那般轻易被薛嘉木拿走了，他知道薛嘉木恨夏侯仪，这调兵令牌只要在薛嘉木手里，就不会轻易现世，可是这封信为何还未寄出？”陆清晏看向沈颂宁。
沈颂宁道：“这信寄不出去，夏侯仪不会让，更交不了影探，秦松云不会轻易暴露影探的位置。”
“只有这个时候，夏侯仪不在洛云城。”陆清晏一脸恍然大悟，“那个黑衣人是影探。”
沈颂宁想到另一层：“估计夏侯仪要的不是调兵令，是那枚影探令，这令调的不仅仅是亲兵，还有那些安插在各大世家的影探。”
沈颂宁疲惫的脸上跃上一丝愉悦：“看来裴瑾恒与世家不和啊！”
“我父皇还在世时，世家权力便已无法控制，尤以他裴氏为重，可父皇被裴氏手刃，声望大减，加之裴渊死了，裴瑾恒不如他爹在世家中有声望，只能依靠傅、谢两家，谁都不愿做傀儡，他也不愿，这是在反抗啊！”沈颂宁嗤笑一声，“成于世家，也会败于世家，你说好不好笑？”
陆清晏看向那书架：“他调查到的这些东西并无用处，朝臣出自世家，各世家又掌握部曲，甚至大量钱财，无论怎么看，他胜算都不大。”
“这可是机会，只要裴氏与各大世家坚固的联盟破碎，他们争斗，我们胜算就大。”
沈颂宁莞尔一笑，眼底全是算计：“若如此，我们也得先拉拢世家。”
陆清晏急道：“世家不是纸老虎，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
“谁是老虎还不一定呢？”沈颂宁轻轻挑眉，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陆清晏嘴角不禁扬起，眼中流露出欣赏。
沈颂宁还是那个沈颂宁，昨日以为她难过，但无论多大的困难，她永远不会停留，她永远都会找到解决办法。
“走，我们必须回去了。”沈颂宁拍了拍陆清晏。
“阿鸾，阿鸾，等下。”陆清晏收起信件，又拿书架的名册。
沈颂宁停步：“等下，这信件放回去，得让他们知道影探令在我们手中。”
“怎么？”陆清晏一愣。
沈颂宁道：“有这令，自会有影探来找我们，我们必须跟他们谈判，城中影探在暗，我们难以对付。”
“不怕。”陆清晏道，“公主不信任我的能力吗？”
“少一分危险，不好吗？”沈颂宁道。
两人爬墙回到院子里，沈颂宁直接将陆清晏带回自己的房间里，陆清晏探出头望了望四周，确定四周无人，再将房门紧闭。
“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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