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遣本就是虚境的创造者,对里面的布置轻车熟路,当日便畅通无阻地带着苏昙出来。
“阿檀!”苏婉凌一直等在虚境外,看到两人终于平安回来,想念落泪。
一个年轻女修冲上来抱住苏昙:“太好了,你没事!”
苏昙让那人抱个满怀,她笑着拍了拍何瑚的背:“我没事。”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在虚境分开时的争吵。
苏婉凌很快平复了情绪,在一旁说:“多亏阿瑚告诉我,不然我和你父亲都不知道,原来你在虚境吃了这么多苦。”
苏昙闻言,快步走过去,轻轻拥住苏婉凌,鼻头忍不住一酸:“让您担心了。”
按理说,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但刚才一刻,苏昙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苏婉凌偷偷拭去眼泪,牵住苏昙的手:“走吧,回家。”
到遣凌派后,苏昙告别另外三人,飞快钻进幽鸣别院,在书房门口挂上“生人勿扰”的牌子。她站在原主房间里一排排书架旁边,开始接下来的打算。
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苏昙大概能猜出原主的性格——能力不足但自尊要强,盲目执拗但努力勤奋——这一本本藏书便是最好的证明,她渴望证明自己但性格孤僻,而且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应该也不太会表达自己。
两个字总结:拧巴。
依原主这样的性格,苏昙赌陈万肃不会把黑气的事情告诉穆遣。陈万肃只会认为,原主压根就不敢跟旁人说。加上穆遣在虚境找到她的反应,并不像知道有黑气的存在。
不过歪打正着,苏昙正有此意,她不想让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这样想着,她抬起指尖,慢慢掠过架子上的典籍,在一本《地域杂谈》停下。
可惜,古人的字和现代字的区别还是太大,哪怕是在修仙世界。苏昙眼睛瞅得生疼,最后只从整本里提取到一条还算有用的信息:
有一个叫溟谷的地方,即使那里有前人留下的封印,依旧常年邪祟丛生,各种妖怨之气还是常常趁着封印微弱时,出来危害周遭门派。据说在十几年前,各路修为极高之人集聚伏霄台,达成协定,每年结束之时,便派人前往溟谷,加固封印,消灭逃出来的邪祟魍魉。
而这书中记载的“溟谷”,应该就是南宫洛奚口中的冥谷。
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
苏昙目光一顿,从对面书本的夹缝中掏出一张落了灰的羊皮纸地图。
这是……
地图上画着模糊不清的图案,但仍能看出是一些门派的方位,严谨谈不上,更像是孩童的信笔涂鸦。
苏昙轻轻在地图上比划:“原来望月峰和冥谷挨得这么近。”
她又翻找出最新的地图,与落灰的这张比对。观察下来,两张地图竟只有细微的差别,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有些疲惫地捏捏眼睛。
*
试炼结束前一天。
苏婉凌见到女儿不请自来,眉眼浮出心疼的嗔怒:“你不在别院里好生休养,乱跑作何?”
“母亲,我已经没事了。”苏昙摇摇头,自顾自拉着苏婉凌坐到床边,“您能和我讲讲当年您和父亲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苏婉凌以为她又是来请教修炼的问题,未曾想却提到了穆遣,意外道:“你怎么会突然想知道这个?”
“因为我也想找一个像父亲这样靠谱的人,在一起相伴一生。”
苏昙面不改色胡诌。
苏婉凌被她无厘头的话逗得浅浅一笑,认真回忆起来:“容我仔细想想,时间还真的有些久了……”
“——那是十八年前,我也就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苏婉凌缓缓道来,“当时,不知谁发起一则告示,要广聚各门派有才之士,加固冥谷的封印,维护附近门派安宁,集合的地点便定在了伏霄台。”
苏昙追问:“当时的门派有很多吗?”
“当然,那时的各门各派虽不壮大,但之间平等相处,并不像现在的层次、水平、大小不一,而且还……明争暗斗。”苏婉凌脸上露出几分落寞,“那时候,我和你父亲并不在一起修炼,我们正是因为告示的契机,在伏霄台相遇。”
“您还记得是谁发起的告示吗?”
苏婉凌:“没记错的话,是陈长老。”
“陈万肃?”
苏昙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忘了礼貌用语。
不过苏婉凌似乎沉浸在回忆中,没有纠正她的称呼,继续说:“对。我,你父亲,万肃我们几个都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但只有他所在的门派在冥谷附近,因此深受冥谷内邪祟的困扰。最后,才想出此对策。”
苏昙突然想通地图上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原主画的那张上面,离冥谷最近的,除了望月峰,还有一个紧挨着望月峰的,很不起眼的墨点痕迹;而最新的地图上并没有这个标记。因为墨点太淡,苏昙那天晚上并未往心里去。
苏昙抓住脑海里隐约浮现的线索,问道:“陈万、陈长老当时所在门派叫什么?”
“唔……华门宗。”
华门宗。苏昙在心里默念几遍,难道自己想错了?
“华门宗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苏婉凌很快答道,“聚集伏霄台不久之后,冥谷邪祟又一次潜入华门宗内。那一晚,万肃恰好有事找我不在宗里。结果……除了他,宗内无一人生还。
“之后,他就一直待在我所在的门派里了。”
苏昙不甘心,再次问道:“那岳门宗呢?您听说过吗?”虚境时,陈鑫郁曾亲口说过,他是从岳门宗来的。
苏婉凌看苏昙神色变得严肃,认真思考一番,摇头道:“我不记得有这一门派,可能是门派比较小吧。”
是吗?按理说,不论门派大小,均要被记录在册。可苏昙清楚记得,地图上根本没有这一名字。
要么,是陈鑫郁在撒谎,要么……
“您能再和我讲讲当年的望月峰事变吗?”苏昙又问。
蒙尘的往事再次被揭开,苏婉凌唇角流出丝丝难言。
苏昙先说道:“在虚境里,我遇到了南宫洛奚,他和我提了几句当年的事。林峰主他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并不。”苏婉凌摇摇头。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冥谷出生?”
苏婉凌轻不可察地叹了声气:“其实这件事,谁都没有错。”
*
十九年前。仙历五十四年秋。
“这是谁贴的?”
“‘溟谷邪祟作乱,自视有才者前来’——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这些低级的修道之人吗!”
“溟谷里面的东西我可不敢碰,得亏我的门派离那远。”
“伏霄台不是前人建下切磋比试的地儿?”
“这谁贴出来的?”
“……”
人群将告示围得水泄不通,嘈杂声不断。
“是我,华门宗掌门内门弟子。”
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站在告示旁,张扬地露出笑容,热情邀请道:“怎么样,想来试试吗?”
一听是吊着命还捞不着什么好处的事儿,人群“哄”地散开,默契地不去凑这个热闹。
少年有些失望,不过在看到一个同龄女修后,眼睛唰地就亮了,立刻重新振作起来,指了指告示:“一看你就很厉害,可否愿意试试?”
年轻女修双手抱肩,盯着告示仔细看了片刻,扬起嘴角:“明日辰时,伏霄台见。”
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少年如遇知己,冲她背影喊道:“道友,我叫陈万肃,可否告知姓名?”
“苏婉凌。”
年轻女修的声音被风吹进陈万肃的耳朵,少年揉了揉耳廓。
次日,伏霄台。
苏婉凌如约而至。除去陈万肃,与她同来的还有两男一女。
“我叫苏婉凌。”
“南宫望月。”
“你们好,我叫林戚。”
“我叫穆遣。”
“陈万肃,也是告示的发起人。”
五人相互熟悉之后,陈万肃便简单说明事由。
“相信大家都已有所耳闻,这溟谷阴邪淫祟害人不浅。我所在的门派是华门宗,紧挨着它。但是溟谷设下的封印早已薄弱,因此常年受溟谷邪祟侵扰,苦不堪言。借此机会,我找来你们,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助我加固封印,镇压其中害人之物。”
陈万肃好不容易才找来这几个人,赶忙说:“告示上已经说明白,自愿的啊,来了就不许再退出去!”
“废话真多。”叫南宫望月的女修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们需要做什么?”
陈万肃:“每隔七日,需得两人一组进入溟谷修补封印。”
苏婉凌:“要在谷中待多长时间?”
“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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