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昙的身体的伤全部恢复,体内的排斥反应也没有再出现,简直是神清气爽,比整日打坐修炼的精气神还要足。
在雪山谷底呆了一晚,苏昙把周围的大致情况摸熟,心里有了数。这里没有满身黑气的妖兽送上门,也就没什么好留下的。
不过,还有最后一件正事没办。
苏昙整日呆在雪山,找遍大半个山谷后,终于在雪山峰顶的一角找到人人所寻的瑰棘花。
“穆掌门藏得可真够深。”
她小心翼翼地控住身体平衡,把珍贵的藏蓝色小花取下揣进怀里,长舒一口气。
办完这最后一件事,距离试炼结束还有四天。
苏昙熟练地使出黑气,循着当时被击飞的遗留气息,很快走出雪山。
许是试炼接近尾声,一路上,除了拦路的妖兽接二连三被她打跑,竟无一个试炼弟子阻碍,转眼便出了里境。
苏昙正心里感到纳闷,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陈鑫郁?”苏昙冷笑,“你还有脸来。”
面前的少年脸上丝毫没有之前的单纯良善,眼睛里满是不符合年龄的深沉和阴郁,倒是人如其名。
“对不起。”陈鑫郁神色淡淡,好似对面站着的只是一个陌生女子。
——刺啦!!
苏昙不等他反应,斜着冲向陈鑫郁,与他擦肩而过,手中锋利的匕刃瞬间划破他的衣袖,若有若无的黑气缠绕在匕尖,在触碰到血液的一刻突然疯狂地吸食受伤之人的血肉灵气。
陈鑫郁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被刀气震得往后连退数步。
苏昙怒视着他:“这一刀,是替何瑚和南宫洛奚还的。说!你一步步引我吸入黑气是何目的!”
她把匕首抵在陈鑫郁脖颈。
“抱歉。”
呲!!
苏昙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弯,毫不留情地刺进陈鑫郁肩膀。
“这一刀,是替你的良心还的。”
“……”
陈鑫郁依旧毫无反应。
苏昙继续质问:“你和陈万肃究竟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指使你!”
陈鑫郁的表情在听到“陈万肃”三个字的时候终于有了裂痕,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低头遮住一丝痛苦神色:“恩人?父子?如果我……配的话,可能是吧。”
可是我真的好痛啊,那个人见到我,会怜悯我吗?
想什么呢,这个月的药还没给,我定是又惹他不快了。
没了药,灵力使不出来,如果我死在这,那个人……会想我吗?
陈鑫郁偏过头,把眼尾浅薄的泪光留在了无人知晓的暗处。
同为修道之人,苏昙能明显感觉到,现在陈鑫郁毫无灵力,像是全身静脉被封住,全然不似修道之人灵气盈身。
他只是个小孩,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真正令人恶心的,是还在遣凌派里的“正人君子”陈万肃。
苏昙深呼吸,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收回匕首:“你来找我,陈万肃知道吗?”
“他没有把我带走……”陈鑫郁闭上眼低喃,“他明明说只要我做到就带我出去……”
做到什么?做到成功让黑气进到她身体里吗?
苏昙恍然,这次试炼就是陈万肃假他人之手为她做的局。
她在自己还没有改主意之前,把手伸进陈鑫郁的衣襟,灵巧地摸出一朵藏蓝色花朵:“瑰棘花我拿走了,你走吧。”
刚刚陈鑫郁一出现,苏昙身上的瑰棘花便有强烈感应。
果不其然,另一朵就在他那里。
“路都是自己选的,希望你能想明白。”
苏昙最后看了一眼陈鑫郁,转身离开。
*
自那日与苏昙告别,何瑚和南宫洛奚两人又走了足足四日才从虚境出来。离开虚境时,两人身上的伤也都好利索。
一出虚境,何瑚和南宫洛奚直奔遣凌派大殿。
“我有事要见穆掌门!让我进去!”何瑚等人被殿门外的弟子拦住,“让我进去!穆掌门,苏昙出事了!”
“何人在此喧哗?”
陈万肃闻声出来查看,发现是自己的弟子何瑚,身边还有一个面熟的男修。
何瑚看到有人出来,上前揖手道:“陈长老。”
“有什么事吗?”
何瑚语速飞快:“苏昙一个人在虚境受到重伤,不适合继续呆下去了,我们已经放过求救烟花,不知长老可有收到?”
陈万肃若有所思,不急不慢地说:“当然。收到求救请求后,我便带人过去。只是……苏昙说她不要紧,我也确定并无大碍,助她驱散夭勒妖后,就由她了。”
何瑚:“但是——”
陈万肃补充道:“算着日子,她估计快出来了,你莫要过于担心。”
“这……”
陈万肃在众弟子中向来有威信,何瑚听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脑子里琢磨起另一件事。
“这位,可是望月峰峰主南宫望月的独子南宫洛奚公子?”
南宫洛奚朝陈万肃看去,他幼时虽常与苏昙见面,却对这位长老没什么印象。
“正是。”南宫洛奚微微颔首。
“公子往后还是不要再出现在遣凌派内了,若是被穆掌门发现,后果可比这严重得多。”陈万肃直言指出,“何瑚,你替我把南宫公子送出去吧,莫要再声张。”
何瑚知道遣凌派和望月峰的关系一直不和,拱手答应道:“知道了,陈长老。”
*
遣凌派边界。
南宫洛奚:“你——”
何瑚:“你——”
两人同时开口。
“那我……回去了。”南宫洛奚慢吞吞地说。
试炼之前,南宫洛奚根本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孩,让他的心为之一颦一笑而波动。
而这次的试炼,怕是就要这样结束了,以后会不会再见都难说。
“平日里多点心眼,别让人拐走了都不知道。”南宫洛奚不厌其烦地叮嘱何瑚,“还有……照顾好自己。”
何瑚红着眼眶也不忘回怼他:“不许你说阿檀的不好!”
南宫洛奚: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明明是——
他正为何瑚破坏气氛的话郁闷,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拥抱住自己。
何瑚把脑袋靠在南宫洛奚肩膀,轻声说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半个时辰后。
何瑚回到自己的住处,好不容易结束试炼,浑身酸痛疲惫,简单洗漱后早早地便睡下。
第二天一起床,她跑去苏昙的幽鸣别院,还是空无一人。她想了片刻,转身换了方向。
——
“阿瑚?你怎么来了?”苏婉凌收起手里正在修炼的法器,和声问道。
何瑚匀了匀呼吸,确认过苏婉凌的神色后,说道:“有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给您说一下比较好。阿檀在虚境受了很重的伤,昨天我已经向陈长老大致讲过情况。但陈长老说阿檀亲口告诉大没有大碍,我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还有些不放心,想着还是让您也知道。”
“檀儿?很重的伤?”
苏婉凌擦汗的手顿住。
“对。当时有一只夭勒妖疯狂地攻击我们,檀儿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就让我们先离开了。但她那时已经受了伤,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只怕……”
苏婉凌镇静问道:“你们?还有谁和你们两个一起?”
何瑚小声道:“还有一个是……望月峰峰主的独子,南宫洛奚。”
“南宫望月吗……”苏婉凌听到熟悉的名字,似乎想到什么,“多谢你告知,我知道了。”
何瑚走后,苏婉凌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罕见地冒出薄汗。
她找到在殿内处理事务的穆遣,说:“我得进虚境去找找檀儿,恐怕她情况不妙。”
穆遣“腾”地一下站起来,着急道:“檀儿怎么了!”
苏婉凌将何瑚的话描述了一遍。
“万肃说他已经派人去找,只是这几日并未有消息……”穆遣面露担忧。
苏婉凌仍放心不下,不敢把这件事假手于人:“之前是我不知道,现在檀儿下落不明,我必须去找她。”
“让我去。”穆遣看着苏婉凌,几经犹豫,轻轻扶住她的两肩,摇了摇头,“我心里实在害怕十七年前的意外重现。”
苏婉凌还想再说,在看到他满眼的担心后,改口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
找苏昙的事,穆遣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是告诉当值的长老自己有些事要处理,殿内事务先由苏婉凌代掌。
穆遣隐去身上大半气息,小心避过与遣凌殿内相映的虚像,进到虚境里。
然而,越往里走,穆遣发觉得自己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
檀儿会愿意看见自己吗?她还会叫自己“父亲”吗?她、想和自己说话吗?檀儿受的伤严重吗?会不会已经……肯定不会!想什么呢……
穆遣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想着,行动上依旧仔细地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苏昙正百无聊赖地飞速赶路,几乎都要成重影。余光中,瞥到一个熟悉身影,脚步比大脑先踩下刹车。这不是穆遣吗?
她向穆遣走了过去:“父亲?”
但那位年长男子仿佛没有听见,苏昙提高了音量:“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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