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音自知刚刚那番话是一招险棋。
她捧高水云门,暗地里贬斥简鹰手段下作,为水云门挣得一点脸面的同时也表现自己机灵善辩、有归属感的一面,但水云门终究不是学生会,稍有越界,就可能沦为两派之争的弃子。
目前来看,保命效果不错。
简鹰气红了脸,拿出金绞剪冲过来。
没走出几步,大师兄拉住他,林师兄、墨师兄和另一位师兄呈三角形站在木音面前,护住她。
“道友,这是水云门,今日是我水云门宴请四方,庆贺绮珊长老收徒。”赵飞衡沉声说道,警告之心不言而喻。
见势不妙,简鹰收起武器,冷笑道:“水云门宴请宾客,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先是用下流手段,现在又泼脏水,我何时逼迫展师弟和我打赌?你听见了?还是你?你?”
林游、墨瓷英等人连连摇头,心有郁闷。
长崎派的弟子一向看事实不动脑子说话,他们也都习惯直来直去地处理,偶然遇到简鹰这种圆滑的,讲究证据反而成为他脱身的秘宝。
他们可说不过他。
赵飞衡还在琢磨怎么尽快解决这桩糊涂事,突然收到师尊的传音,心里一惊。
师尊和各位长老竟然会如此重视这位师弟!
但这位师弟的身份……
上山时,他几次询问师弟的住处,师弟都不说话,原以为是师弟受惊之后心神未定,不善言辞,如今看来,分明是答不上来。
“请师尊恕罪,弟子办事不利。弟子今日回来时见山脚下的木旗镇有妖物横行,意外发现这个有修为的孩子,他一眼便认出弟子,弟子以为他是内门弟子,便带上山,但几次询问,他都没有说是哪一峰的弟子。”
掌门也震惊了,以防露出破绽,忙敬武定长老一杯酒,边喝边传音:“你的意思是,这孩子是昆仑派的?”
许是因为昆仑派地处高山峻岭,弟子都沉默寡言。
但事无绝对。正如长崎派有简鹰,昆仑派未必没有过于调皮跳脱的孩子。如此,一切便都能说通了。
赵飞衡愣了一下。
怎么就变成昆仑派的了?这孩子上上下下,哪一点不像他们水云门的弟子?师尊喝多了?
“师尊,近些年昆仑派鲜少外出,就算收弟子,那些孩子怎么会一眼认出我?弟子怀疑这孩子是外门的,弟子暗中摸骨查过他的骨龄,已有六岁,和玉师妹差不多大,身型却比玉师妹小一圈。”
说到玉清风,掌门忍不住拿她和水雾里的小孩做比较,确实,小孩更小一些。
“掌门师兄,你询问飞衡师侄的事如何了,这孩子是哪位师兄师弟的徒儿?”察觉到掌门的目光,绮珊长老望过来,隐约有一丝笑意。
“是鄂长老前些日子收的记名弟子,他大概是忘了。”掌门边说边笑吟吟地看向鄂长老。
鄂长老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掌门的声音先传过来:“鄂师兄,鄂师兄,帮我这一次!我那徒儿做了笔糊涂账,等送走长崎派、昆仑派这些人,我再跟你解释。”
与此同时,绮珊长老也用密法传音:“鄂师兄,掌门师兄说的是真的?昨天你不是刚拜托我在外给你物色一个和清风一样优秀勤奋的好孩子吗?”
鄂长老:……
合着都赶上他一个人欺负?
鄂长老放下茶杯,轻咳两声,斟酌一会儿,说道:“掌门不提醒我,我还真没发现,这孩子的脸太脏,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想必是在山下遇到一些困难。”
“什么困难能让一个衣食无忧的孩子变成这样,莫非是宗门规矩?”绮珊长老收起笑意,斜眼看鄂长老,后者直冒冷汗,连忙求助掌门。
绮珊师妹当真是难糊弄,要不是有外人在,今天这桌子都得被她掀翻。
“师妹说笑了。你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山下木旗镇惨遭妖物屠戮,飞衡带着弟子回宗门时顺手清理妖物,将这小弟子一并带回来。”掌门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暗暗朝绮珊师妹的方向竖起两根手指。
绮珊长老瞥过脸,不看。
无奈之下,掌门忍痛再竖起一根手指——今年泰来峰上的三成丹药、灵石等资源,尽归斑斓谷。
绮珊师妹的斑斓谷地广人稀,又只有玉师侄一个嫡传弟子,资源充沛;他的泰来峰虽只有两名嫡传弟子,但各位散修好友、修仙世家送来的记名弟子多达数百个,原本勉强够用,接下来是狼多肉少,得闹出不少矛盾。
“木旗镇?就山脚下那个小镇?”武定长老照猫画虎,摸摸自己短短的胡须。
得到水云门掌门的肯定,他更加疑惑:“近来妖族和玉家纷争不断,应该不会有大妖流窜到这里。我来时从镇子上方经过,也没有感受到妖邪之气,此时镇子被屠,时机不对。”
掌门点头接话:“武定道友所言,亦是我心中不安之处。不如让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来这详细说说此番经过?”
几位长老一致同意。
赵飞衡很快带着不服气的简鹰、干瞪眼的墨瓷英三位师弟,一脸无所谓的展庭和闹出乌龙的小孩飞上云霄殿。
一一行礼后,墨瓷英带着三位师弟坐到师尊身边。
展庭走回自己的座位,之前比武,后来被埋在废墟下,前前后后花费不少时间,现在桌上的菜还留有不少,他正好饿了。
行走时,他全身上下布条飘飘,隐隐露出血痕和健壮的身材,一条腰带勒住几块大布料。不少女修瞥过脸,不敢看。绮珊长老见状,随手一挥,流光划过,展庭被白绸包成茧扔回他的座位。他光看不能吃,不停地哼哼,声音越来越大,引来更多人轻笑。
绮珊长老又施一道法术,封住他的声带和嘴。
简鹰的座位和展庭靠在一起。
他笑眯眯地凑过来,“好心”倒些酒水在白绸上,酒香浓郁,展庭又馋又气,只能对他干瞪眼。
一点插曲后,掌门开始询问木旗镇的情况。
赵飞衡恭恭敬敬行过礼,回答:“师尊,弟子从秘境出来,领先师弟师妹一步返回宗门,途径木旗镇,发现镇上被特殊的阵法笼罩,从外面看,镇中与往常无异,百姓日落而息,但阵法波动中含有一丝妖气和血腥味。弟子破开阵法,发现镇中井妖横行,生灵涂炭,匆忙救人中发现这位师弟,便将他一起带回来。”
几乎完全正确。
抹除那只狐狸的踪迹,抹除木音曾告诉他的另一个真相,赵飞衡当真是书中近乎完美的大师兄,正直,仁慈,有担当,有责任感。
木音望着被烛火染黄的地砖,心中有种莫大的无力感。
就算知道这宗门和书中的不一样,大师兄和书中的不一样,她也必须拼尽全力争取留下来的可能性,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恰如当年拿着小姨的钱进入大学,为了完成父母眼中好学生必做的事情,活成父母最拿不出但能在那个家有个住的地方的女儿,她挖空心思进入学生会,耗空自己的精力和心情。
“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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