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太子的话后,萧庭安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他拱手头垂得更低,“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定当不负殿下期望。”
“嗯。”太子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来说,萧庭安是他熟识之人,何况他爹以及大伯是自己老师的多年好友。
萧庭安的叔父辈手握重权,想那俞泳年也是趋之若鹜,是想结交萧家才将女儿嫁于他。
至于俞泳年突然频频对宁王献殷勤,但愿他只是一时糊涂,才走错了路。
恰逢几个得力的亲信都在,太子审阅奏章时,也正好问了他们些问题,不一会便看完了一摞折子。
此时,外头梁宣帝御前太监来报,说皇上有事让他过去一趟,太子便撂下手头上的事务,赶赴梁宣帝寝殿。
望着侍卫拥着太子离去,坐在一侧喝茶的李诗筠敛下眼睫,轻啜一口,清新淡雅,茶香溢满唇齿。
这会崇文殿已经没有闲杂人等,李诗筠起身,坐到了萧庭安左手边的空位。
萧庭安偏过头并未看她,不过那福王倒是识趣,佯装伸懒腰,接着东张西望,不知在看什么,然后出了崇文殿。
“子慎。”李诗筠声音轻柔,笑眼恬淡,“这太湖的碧螺春还合你口味?”
想当初李诗筠的父亲任职于苏州布政,而萧庭安跟着他爹的军队亦在苏州附近,两人自幼便一处念书,常喝的也是太湖边盛产的碧螺春。
她知他今日来东宫议事,特意挑的。
萧庭安唇带浅笑,礼貌又疏离,“多谢太子妃体恤下属。”
闻言,李诗筠眼眸中有一丝伤感,眼睫微垂,“可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还有,你不要总是称呼我为太子妃,这对我们而言,不是太生分了么?”
萧庭安轻嗤了声,望了她一眼,“难道如今,你我之间需要十分熟络?”
李诗筠听他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就知道他肯定是在乎的。不在乎语气这么冷作甚?他们若真是一般的关系,他也大可不必这么冷落她。
显得他有多在意她这个太子妃身份似的。
想到此,李诗筠唇角压制不住地带笑,“行,我知道,你家中有美娇娘,你会和她变得熟络,远甚于我,对吗?”
萧庭安神色一凛,下颌绷得极紧。
李诗筠大半个身子歪斜了过去,离正襟危坐的他很近,她侧在他耳边低声道:“可是我不希望你与她变得亲近。”
萧庭安眼眸一颤,但仍旧面色淡漠。
紧接着,李诗筠又重新坐正,端的一副尊贵太子妃模样,声量又恢复如常,“好啦,我同你开玩笑的,这深宫孤寂,太子忙着处理政事,我也不像以往在家总有人可以陪我聊天解闷。”
“今日与你聊天解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萧庭安心中暗笑,他可曾说过什么话,让她这么开心。
李诗筠站起身,双手交叉于富丽的宽袖中,“中秋佳节那日,我邀请你与你夫人一同来宫中赴宴。”
“母后操劳后宫多年,她前些日子下懿旨,让我来筹办今年宫中的中秋盛宴。”她说完便转头回寝殿。
萧庭安不急不徐,将桌上的几本奏折整理好,出了崇文殿,只不过一出去,偌大白石砖上,立着两人。
福王和楚司煵。
福王余光瞥见萧庭安出来,急忙挥手道:“我们一同出宫去喝酒啊!”
福王年纪将二十,还是幼稚好玩的秉性,很少有什么东西能束缚住他。
楚司煵见是萧庭安,笑着的嘴角僵住,随着他越走越近,又逐渐冷下。在鞑靼偷袭前几日,他与李敬弈在同一巡视队伍中。
当时,大梁派往漠北议和的使者,已经逾期三日未归。副将恐鞑靼会生事,便命赤焰营的人先沿着边疆线侦察。
那几日,他们每日都能碰到敌方的小股骑兵在抢夺来往客商的物资,楚司煵头一次来前线,以往更没杀过人。
敌人插进客商胸口的长刀拔出,血液喷涌而出,溅到在干涸的黄土上分外明显。
楚司煵握着剑柄的手都是抖的,还是李敬弈纵马冲了出去,只一瞬,手起刀落,结果了那扎着两股辫的凶残大汉。
赤焰营众人看见李敬弈冲了出去,便也鼓着勇气上去,和敌方二十多人厮杀。
他们只八人,但无人伤亡。
楚司煵记得当晚入睡时,脑海里还是白天厮杀的惨象,他的虎口都因握剑劈砍而裂了一大道口子。而同帐的李敬弈笑着说他今天干得漂亮,都让他刮目相看了。
其实楚司煵心有余悸,他是因为看到李敬弈敢挺身而出,才突然有的胆子。
他后来也知道了,李敬弈心仪的贵女到底是谁,他门清。
可这样的贵女,在李敬弈死后,转眼就嫁给了别人,她又如何配得上李敬弈心目中的那个人。
同样,连带着萧庭安,楚司煵也看不顺眼,他暂时没其他方法,只希望萧庭安家宅不宁。
至于萧庭安,他和太子妃邻座而谈的画面,楚司煵也看见了,他不免在萧庭安靠近时,出言嘲讽,“我以为她嫁了个什么会对她好的夫婿呢,她丈夫在外跟老情人藕断丝连,住在家里的她可清楚?”
不等萧庭安说话,福王先是瞪大了眼,喊了声楚司煵的名字,接着他压低声音,“你怎的说出妇道人家才会说的这种酸了吧唧的话来?”
“不劳司煵兄操心。”萧庭安冷哼一声,望向朱红的宫墙,将被秋雨洗过,半湿半干,深浅不一。
视线发虚,不知怎的,想到了俞昭委屈流泪的眼睛。
她会想知道他的事么?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会跟他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萧庭安蓦地笑出来,就算她在意又能如何,他又不会管她。
“依我看,她狼心狗肺,你没心没肺,你两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楚司煵大喊道,完全就是在输出情绪,因李敬弈战死而难受的情绪。
朱墙甬道里,太监宫女队伍来往,虽然他们在宫中受过严训,不会驻足看热闹,福王还是双手勒着楚司煵,不让他靠近萧庭安,“司煵兄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先冷静,这还是在宫里……”
要发疯出宫到大街上发,看他还敢不敢,也不嫌丢人。
萧庭安倒是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自己,但他是问:“你见过她,认识她?你怎知她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不至于,倒是格外胆小怕事。
楚司煵稍微冷静了些,福王也就松了手。
楚司煵理了理袍服上的褶皱,冷哼了声,“我虽不曾见她,但我觉得她就是不配敬弈这么喜欢她!”
“还有你,你也让我恶心,兄弟的女人你也娶。”
萧庭安只觉眼前暴躁的人发脾气的模样太幼稚,但念及他思念已故旧友,萧庭安也不想同他计较。
从小在军中摸爬滚打,最司空见惯的就是死人,他不会因为死的是兄弟,就像楚司煵这样自暴自弃。
萧庭安淡淡看了眼楚司煵,说了句:“那是我的女人。”说完就擦肩而过。
被他忽视又惹得楚司煵在原地一顿暴怒,福王无奈,命随从连拖带拽,才将人托上马车带去酒楼。
酒楼包厢内,福王细品美酒,而手边两人则在平静无声地暗自拼酒。
…
休息了一日后,俞昭浑身酸痛减弱,起了个大早去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身子大好了,说等中秋后,要亲自回徐州老家一趟。
刘夫人惊讶老夫人要远行,老夫人则说:“前些日子收到我那老姐姐的信,我捐给家乡能仁寺建的塔成了,届时要举办庆典,院中住持坚持要等我回去。”
“我想着我这不是六十二嘛,还能折腾几年,可我那老姐姐七十一了。”说着老太太眼里噙着热泪,“我想着一趟回去,也许就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面了。”
此言伤感,听者不免都垂下了头。
俞昭没有爷爷奶奶,也没见过姥姥姥爷,唯一算得上亲人的,就是杨若梅的哥哥,小时候的印象里,舅舅笑得朴实,但杨若梅后来与他们断交了。
从老夫人院子回来后,俞昭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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