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李知州的儿子和福全楼的老板一个姓,而是……这位李知州的儿子就该姓于呢?”
严晟目光一凛,看向说话的沈悠然。
是啊,万一,万一本就该姓于呢?
虽然是沈悠然随口一说的猜测,但却并非是天马行空。
只是这样一来……怕是整个朝堂都要变天了。
明明是烈日当空,竟恍惚让人觉得像是处于阴森森的坟场之中,面前这一块块错乱摆放着的牌位好像都变得扭曲,让人不敢靠近。
空气中散发着混合了潮湿气的香灰味道,带有若有似乎的腐朽气息。
下面的人来报,说这座宅子的主人是一户姓曾的一家三口,十年前家中父母被水流卷走之后失了踪迹,只留下了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过了没多久少年突然收拾好了行囊,说要去外面闯荡闯荡,做点生意。
在那之后就没了音信,宅子就一直空闲了下来。
所以小隔间里还摆放着“曾”姓人家的排位,看上面落的灰,想必是有人为了掩盖时不时打扫过,但又不上心。
所以这个“于”,看起和姓曾的人家没什么联系,倒是和一墙之隔的李文枢关系匪浅。
所以那座原属于李文枢的宅子,包括宅子里的陷阱,或许都是障眼法,让人误以为蹊跷是在那边,但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那个傻了的小虎子,或许是撞见了什么秘密而被人害傻了,这也让“鬼宅”的名号传播得越响,绝了周围百姓们再踏足的可能。
就是这样年复一年地被遗忘,让设计机关的人也放松了警惕,因为机关没有再开过,也就没有去检查过陷阱,没有发现地下水道的改变。
这才让从陷阱里逃出来的一行人决定彻查这种荒宅。
沈煦觉得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疼,当即修书一封交待亲信去帮他仔细盘查。
从福全楼的掌柜查起,查他是从何处来,当地是否有姓于的大户,更要查谁又该是李文枢。
顶替他人名义做官,那可是死罪,如果报酬不够丰厚,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哪怕是礼县这种小地方,所有官员的任命都是归吏部所管。
天子脚下,胆敢有人如此行事!
沈煦脸色愈发沉重。
他一直都知道,大盛并非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堡垒。
史书有记,不知道多少年前曾发生过天灾,是神明的拯救让大盛得以延续,上至皇室宗亲,下至黎明百姓,都认为大盛是有神灵庇佑。
哪怕是像礼州这样常受水患侵扰的地方,也会有人觉得天不会亡大盛子民,家家户户都会供奉着龙王像,期盼着神明再度降下恩泽。
古言有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今的大盛正在一步步走向后者。
沈煦一直都知道大盛这颗大树上有蛀虫。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会有顶替官职的事发生在他和父皇看不见的地方。
李文枢调任礼县知府已经是约莫十年前的事了,他担心的是,此事并不是独此一件。
他不敢想,吏部上下,有多少人知晓此事,又有多少人参与过此事!
“查!给本宫严查!”沈煦气得摔断了手中的笔杆,“再派一队人悄悄去知州府时时刻刻盯紧李文枢,莫要让他听到风声跑了。”
周真在一旁战战兢兢,怕自己说错什么话,触了霉头。
他盼着太子排出去查于掌柜的人快些回来,让他不用在这小心翼翼地盯着太子的脸色形式;又盼着消息能够晚些到,他不敢面对李知州其实并不是李文枢这个事实。
“殿、殿下,殿下莫要心急,这其中,万一是,是有什么误会……”周真一边擦汗,一边小心地想着措辞来安抚这位温润太子的怒火,“也许这是、这是……对、万一这是李知州夫人的祖先牌……”
“且不论李文枢的夫人并不姓于,你会放着自己的祖先不敬,敬夫人的?还这般遮遮掩掩?”沈悠然看不上他那副畏手畏脚的样子,“周大人这是怕惹事上身吧?”
周真支支吾吾的,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本就同他无关,沈煦也不欲为难他,只让他派人找一辆马车,他们要赶回永州。
既是太子吩咐,又是能送走这几尊大佛的事,周真恨不得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办好差事。
“朝暮,皎皎,就委屈你们了,我怕李文枢得知了这边的动静,我们得早些回到永州,待查明一切之后,路上会有人给我们传信。”
沈悠然对于他的这番话有些许不悦,“哥哥,倘若是我那般怕苦怕麻烦的人,我还会跟着你一道出来吗?”
“我想嫂嫂也是这般想的,你这样一说,还解释一番,倒是显得我跟嫂嫂是不明事理的累赘一般。”
沈煦微愣。
他倒是没这般想过,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连日奔波让人劳累,何况妹妹昨夜夜还被困于城外未曾好好休息。
但沈悠然也说的没错,他就是下意识地在心中认为她们二人会不喜欢他这样的安排。
“是,哥哥的错,还多亏皎皎点醒哥哥。”
“那我们出发吧,莫要再耽搁了。”
*
会永州的路上,大家的神色都不太放松。
来之前只是想着反正也没有目的地,那就任由那点微末的疑心病指引,随意去探查一番。
谁料回去的时候却是带着这等让朝堂震惊的大事。
特别是在沈煦手下的暗卫传来消息后,更加真实了众人的猜测。
暗卫们顺着福全楼掌柜于顺的身份查起,得知他原是锦州人士,他祖上几代都是锦州富商于家的家仆。
到了他这辈,因为知根知底,早已成为于家的心腹,他一个家仆之子受主家栽培学了本事,后成为专替于家打理酒楼生意的大掌柜。
而这于家家中有两子,大儿子如今继承祖业,在锦州打理偌大家产,是当地有名的富绅。
和那时常跟随父亲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大儿子不同,于家那个叫于世秋的二子不常在人前显露,据说是于家专门请了教书先生单独授课,打算让小儿子走科举之路,往后还能当个官儿,照拂家中产业。
只是据当地百姓的说辞,许是没有考上的,不然他们肯定能吃上于家的宴席——当年于大老爷成亲的时候可是摆了整整三日的流水席呢,全城的穷苦人家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看似在祝于家出个官老爷,其实是想再得几顿白食。
那年春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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