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明明求娶公主是他定下来的计策,可是今儿个在太和殿上,当着帝王和满朝大臣,他将那篇早就烂熟于心的求婚奏疏背出来的时候,裴夙的心神却忍不住要跑。
他嘴里念着华美深情的辞藻,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苏月柠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那眼睛里,有怨有痛还有藏不住的委屈和伤心。
看着陛下满意的眼神,祖父赞许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间,裴夙深知对苏月柠产生了那么一丝迁怒。
她不过教坊司区区一介罪奴,若不是他想法子将她救出来,以她的长相身段,定会沦为太监们的玩物。
他救了她,给她华服美食,让她呼奴唤婢,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夜不安寝。他甚至还想过,待日后柔惠公主去了,便将她接到身边,让她能光明正大地做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她还有什么可痛可怨,可伤心委屈的呢!
可当大朝结束之后,裴夙还是忍不住惦记苏月柠。
她昨晚一直在偷偷的哭,今天早上看她眼睛都肿了,魂不守舍的样子。她这几年在教坊司受苦伤了身子,且得好生将养个几年,会不会伤心过头又不好好用饭用药了?
想到这些,裴夙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苏月柠的冲动,打发走了贴身小厮,自己一个人骑着马悄悄朝着常宁坊而去。
心烦意乱裴夙没有发现追在他身后的闻娇,也没有发现他外宅街口那栋茶楼的老板娘掌柜的伙计等人,甚至连在他外宅附近乞讨的小乞儿都在不着痕迹地盯着他。
相较行色匆匆的裴夙,闻骁一行人则走的不紧不慢。
闻骁还饶有兴致地跟坐在对面的沈珺聊天:“再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百姓们都出来添置年货,看看这街面上多热闹啊。”
随着马车离开权贵密布的东城,来到京城中最为富饶繁华的西城。车外越来越热闹,便是隔着车厢都能感受到外面的人声鼎沸,甚至隐约能够听到胡姬那独特的歌声。
“今年是大年,据说过年期间取消宵禁,还要在神武门外的大街上设灯市,是吗?”
沈珺点头,督查院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就是因为当今心血来潮要在宫门口弄什么灯市,与民同乐。督查院下辖五城兵马司,主要负责京城巡捕盗窃,疏理街道沟渠及火禁等事宜。
过年本来就热闹的够五城兵马司喝一壶的了,现在圣上又插一脚,他们能不忙成陀螺么。
“殿下想去逛灯市?”
“年后我便要出家去了,不知今年的灯市有没有荣幸,邀督主与我同赏啊?”
“不巧,再过几日臣便要带人巡查直隶二十四卫,怕是赶不回来陪殿下赏灯了。”
“甚憾,甚憾啊。”
俩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目的地——常宁坊。
西贵东富南贫北贱,京城大部分有钱的商户都聚集在东城,这里也是京城商业最为繁华的地界。
常宁坊便位于东城与北城交界处,这里最出名的除了比较上档次的青|楼瓦舍,就是各位大人和富户们置的外宅了。
当然,闻娇公主之尊,便是经常出宫玩耍,也没人敢告诉她这个。
她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微微皱起眉头,问头戴红花的小宫女:“你确定夙哥哥进了这边的一处宅子?”
红花小宫女笃定地点了点头,给自己表功:“奴婢打小儿腿脚就利索,一路疾跑追过来,看的真真儿的,裴世子进了那处宅子。”
闻娇听哥哥说过大家子弟有在外面置私宅的习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自然事儿就多,嫌家里烦闷不乐意回去,就偷偷在外面置个私宅住着,既清净又自在,随时可以请朋友去私宅聚会玩乐。
不过,那些人一般都是勋贵家的纨绔子,夙哥哥可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也在外面置了私宅?
“那你便去叫门,告诉夙哥哥说我来拜访,有要事寻他。”
小宫女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跳下马车,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一个胖大妇人给撞了一个屁|股墩儿。
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理论,就看到那胖大妇人抹着眼泪,带着一群粗壮的家丁,气势汹汹地朝着裴世子的外宅走去,然后指着那扇黑漆大门,喊道:“给我砸!”
这胖大妇人是荣锦绸缎庄东家的独女,冯太太。
跟别的女人要忍耐男人寻花问柳三妻四妾不同,冯太太最得意的便是她父亲疼爱她,硬是顶着族中压力不过继,反而是给他招赘了一个家中赤贫的童生当夫婿。
赘婿嘛,就是嫁进她们冯家的,别说纳妾了,就连姓氏都改成冯了。
可今日,她去跟人听戏的时候说起男人,居然被人狠狠打了脸!
一想到那些人语气嘲讽地劝诫她,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忍忍就好了的怪话,冯太太只觉得血往脑子里冲,冲的她整个人都快炸了。
吃着她家的喝着她家的,花用她家的钱养着他那一大家子还不足兴,居然敢花她的钱在外面养野女人!
伴随着家丁砸门的声音,冯太太拍着胸|脯又哭又叫。
“冯兆兴你个天打五雷轰的没良心的下流种子!我冯家是哪里对你不起了?你家原先裤子都得轮着穿,自你招赘进来,银子流水一般花回去,你那些弟弟娶媳妇的钱但有一文不是我冯家的?”
她声音尖锐极了,一眨眼的功夫,便招来不少人围观。
“总说读书知礼,冯兆兴你倒是读了几年书,怎的就不知礼了?连知恩图报都不晓得?我呸!没脸没皮的王八蛋,烂心烂肺的下流坯子,痰迷了心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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