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闻骁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就连喷出来的鼻息都炽热起来,眼角颊边艳艳的红色逐渐朝着脖子蔓延而去。
一旁的红蔻看着心里难受极了,殿下不想休息自有殿下的道理,她只恨自己无能,居然让人钻了空子害了殿下。
“去给我重新倒一碗姜汤,要烫一点的。”
她中的这个毒并不会让人立即死亡,只会让她不停的生病,而她现在最麻烦的不是中毒,而是因为中毒造成的重度风寒。
“哎!”红蔻抹了一把泪,跑去倒姜汤了。
一大碗热姜汤将将下肚,便有小宫女进来禀报。
“启禀殿下,白芷姑姑带着周院判,来为殿下看诊。”
“请。”
白芷带着周院判一进来,就发现自家殿下没有丝毫避讳,床帐也没拉,披头散发仪容不整,就那么大剌剌地靠坐在床上。
“……殿下。”她舍不得说主子,只能瞪了一眼不靠谱的红蔻,然后请周院判先回避。
“不必了。”
闻骁制止了想要退走的周院判,然后示意红蔻去把门关好,将手腕子朝着周院判递过去,似笑非笑地道:“医者父母心,哪有孩子需要避忌父母的呀,您说是吧,周大人。”
周院判被对方皓腕上那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给吓了一跳,“这,殿下这是?”
“怎么,周院判不知道?”
四目相对,周院判只觉得对方那双黑沉沉冷森森的眼睛,看的不是他这幅皮囊,而是皮囊之下的魂魄似的。让他忍不住汗毛倒竖,想要拔脚而逃。
屋里的气氛很明显诡异冷肃起来了。
“微,微臣不知。”
“不知便不知吧。”
闻骁轻飘飘转移了话题,言辞温柔地道:“听说永安坊有一位貌美如花的药商夫人周李氏,她的夫君时常不在家,可怜她一个女人家不但得操心药铺的生意,还得抚育两个未满十岁的孩儿……”
听她这么说,周院判的瞳孔骤然缩紧,噗通跪了下来,只一眨眼的功夫,额头上已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闻骁扯了个软垫放在腰下,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些,继续不紧不慢道:“说起来,周李氏跟老周大人早前儿病逝的心爱的二房长的一模一样呢。”
“啧,周大人,聚麀之诮可香吗?那两个孩儿的生父到底是您呢,还是周老大人呢?”
“永安坊那边儿啊,鱼龙混杂,可不像周府高门大户的,也没有裴家的人帮忙看护。那么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子,若是不小心被人拍了花子,啧啧啧,日后怕是惨了哟。”
闻骁语气平和轻松,可这些话听在周院判耳中,字字如同响雷一般,在他脑子里炸开来。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妙龄的小姑娘,而是来自地狱索命的冤魂恶鬼。
他重重地一个头磕了下去,声音嘶哑:“微臣自知罪该万死,愿为殿下驱策万死不辞,还,还望殿下大发慈悲,放过微臣那两个小儿吧。”
“嗯,我喜欢识时务的人,先过来把脉开方吧。”
周院判忙不迭地爬起来诊脉,诊脉结束也不敢开什么太平方,老老实实地拿出自己应有的水平,开好了方子。
“殿,殿下风寒入体,加之……病情较为严重,这副方剂连用十天,殿下便会痊愈了。”
他肉痛地从药箱最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战战兢兢地奉给闻骁:“至于殿下腕上的伤口,敷上我周家秘传金疮药,要不了五日,便会彻底痊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哦,那我中的毒呢?”
闻骁皮笑肉不笑,配上那红艳艳的眼圈和冰冷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起屠刀。
周院判又噗通跪了下去,这种奇毒他从前也只是听说过,出于好奇研究过只字片语的资料而已。若不是上了裴家的船,他都不知道这种毒居然真的尚存人世,哪有解毒的能耐啊。
“行了,你回去告诉裴清,柔惠公主运气极好,居然还不曾中毒,此次只是普通受寒而已。”
打发走被吓破胆子的周院判,一直努力让自己安静不要干扰殿下办事的白芷和红蔻这才出声。
一个说:“殿下中毒了?那,那怎么就放那畜生走了,让他把解药交出来啊!”
一个哭:“殿下还是想法子禀告圣上吧,裴家狼子野心居然胆敢对嫡出皇女下毒手,定要诛裴家九族才是!”
闻骁被吵的头大,她摆了摆手,赶忙打断这又哭又叫的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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