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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小说:

入春序(穿书)

作者:

怀戚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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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春日宴时

火光满天,竹屋轰然倒塌。

那名男子站在一片灰烬前,手里持着的长剑滴着鲜血。

原本纵火的那几人里,只剩下一人瘫坐在地,“公子,饶命……”

男子的半张脸陷在树影里,叫人看不清。

“聒噪。”男子缓缓蹲在那人跟前,语调阴测测的:“是你们,毁了我此生的得意之作。”

“啊,公子,公子,小的也是迫于无奈……”

“是你们,毁了她。”

既然如此,那他就把那些人都杀了。

“饶……”

“饶过你们,你们可曾饶过她?”男子的唇似乎带着嗜血的笑意,轻哂一声,指间划过剑身,剑刃的冷光横过那人的脖颈。

四下寂静无声。

他孑然一身,立于这苍茫的天地之下,无边孤寂。

男子骤然转身,望了眼初晓的天色,陡然回想起那张生得极美的面容,失神喃喃:“是谁杀了你呢?太子妃么?”

──

“不要!”程穗睁开眼,额上布了一层薄汗。

“不要什么?”

程穗直起身子,往后退了退,“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看你了。”

程穗死死地盯着那蒙面人面具下的唇,莫名的,和梦境里见到的那人一样……

程穗下意识往下观察他垂在腰侧的手。

那指关节,也生得极像……

蒙面人一步步欺近她,逼人的视线如同尖刀一般,仔细地描摹着眼前的贵女的五官。

蒙面人这才想起,同梦境里那美人一样,眼前的这位也有着一双杏仁眸。

俏巧的鼻尖下,唇瓣不点而朱,让人忽地想知道,那唇尝起来,是不是也带着桂花味……

“你要做什么!登徒子!”程穗一把拽下鬓间的簪子,横在二人中间。

蒙面人挑眉,手搭上她的腰带:“你的绣袋呢?”

程穗的脑袋嗡嗡然作响。

他好端端的,又打她的绣袋什么主意?

“丢了。”

程穗试图拨开他不安分的手,他的手如同紧箍在腰间,纹丝不动,程穗见他又要将脸凑过来,忙别过头,硬着头皮瞎扯。

蒙面人抬起另外一只手,轻易地捏住了簪子上的花骨朵,“如此扯谎,以为我会信?”

注意到他手里的动作,程穗抿了抿唇,随即开口:“我不会给你的。”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笑了笑,“谁要抢你的绣袋?记得明日将它戴在腰间,我要看到。”

程穗撇唇,颇为不悦,“我凭什么听你的?”

蒙面人勾起唇角,将那花骨朵的旋钮机关处摁紧。

程穗见状,微微讶异,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不,不成,若是此刻自乱阵脚,被他察觉到,自个儿携带暗器入宫,这个把柄可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

明日便是春日宴了,这蒙面人究竟要做什么?

程穗心里迅速地盘算着,只觉得这绣袋定是不能佩戴,可眼下来者不善,不若她先假意应下,到时候再找个机会扯下。

这人屡次出入女学寝舍,如履平地,每每都能全身而退,显然大有来头。

如此手段,并非寻常世家子弟能做到。

若是那几个皇子里……谁最有嫌疑?

“你不是好奇我究竟是何人么?”蒙面人凑近她,俯首,单色薄唇几乎贴近她的耳垂,“明日,你乖乖戴上绣袋,我自会让你知晓。”

蒙面人鼻息的滚烫之意骤然压近,程穗浑身紧绷,强忍着惊慌,轻应:“好。”

“真乖。”指节微弯,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蒙面人浅笑着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转身满意离去。

──

程穗垂首,用力地抓紧了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自个儿的这张脸要被那人的手轻易地撕下来。

回想起梦里那人的手,持着朱笔,给她的尸体点化着精致的唇妆,程穗便心生寒意。

明日春日宴,定要离那些善于执笔丹青之人远些。

天微亮,小白端着盆进门,试图将程穗晃醒。

程穗做了半宿的噩梦,下意识便要去捉那枚簪子。

“小姐,您睁开眼瞧瞧,是奴婢啊!”小白拿着梳篦的手微微一抖,颤着声儿道。

程穗这才缓缓掀起眼帘,将眼前面色发白的侍女看得清楚,程穗赶忙将簪子搁置在一旁,拉住了她冰凉的手,歉意地唤了一声:“小白……”

“小姐近来忧心忡忡,所为何事?”小白忍不住开口。

程穗心里本就对梦里那一团疑云存着恐惧,如今过了新年,自个儿顺利活过今年,自然是好的,若不然……

她摇了摇头,安抚道:“小白,我没事。扶我起来梳妆。”

小白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了年前就备下的青绿锦绣长袍和冷月褶边缀花裙裳,柔声轻问:“小姐,今日可要戴上县主送来的枝舫斋的首饰?”

程穗对此并无任何意见,“都可,不过,把我暗匣里的绣袋取来。”

小白一愣,随即试探道:“那是先夫人亲手为您缝制的绣袋,奴婢还以为您再也不想拿出来了。这些年来,奴婢生怕您睹物思人,瞧着伤心。”

程穗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随身佩戴会弄丢了它,”顿了顿,她又道:“今日……便带上罢。”

——

春日宴举办的地儿定在御花园的新建的水榭花都之上,周边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蜿蜒的流水与岸边的花坛交相辉映,放眼望去,脱掉女学统一服饰,换上了各自鲜艳秀丽的裙裳的贵女们戴着帷帽,或是品茶,赏花,又或是倚靠在水榭旁的围栏前观鱼,更有些追逐放着风筝……好不热闹。

“咦,那位公子生得极为俊美,先前咱们怎的未曾注意?”说话的人是马小姐,她的手里提着一个花篮,花篮里是新折下的花枝。

身边的贵女拉了拉马小姐的衣袖,轻声提醒:“嘘,那是六殿下,素来行事低调,待人性子温和,对其他皇子也惯于避其锋芒,因此咱们平日里路过太学堂的时候,极少见到他也在情理之中。”

“听闻这个六殿下克死了生母,自幼被后母虐待,皇帝也不器重,在宫里也不好过,谁嫁给他真的惨兮兮。”不远处,连棠挽着苏晴晴的胳膊,一如往常的直言不讳。

苏晴晴瞥了眼身边的连棠,“你迟早要栽在你这张嘴上。”

连棠笑嘻嘻的,满不在意的晃了晃她的胳膊,“苏姐姐如此聪明,定会护着我的,对吧……”

苏晴晴弯唇,今日谁都不能阻拦她达成目的,身边这个蠢货,必要时候,她也不会手软。

“宴会要开始了,走吧。”苏晴晴笑得温婉大方,一如往常。

连棠也没有察觉她话语间的停顿,笑眯眯地挽着她的胳膊抬步往前堂去。

——

“岁岁姐姐……”

程穗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表面投喂鱼食,实际上将那些人的话尽数收入耳中,冷不丁的一声轻呼,程穗的帷幕被风掀起一角,来人的声音无疑是越翎。

越翎今日一身深紫玉兰束腰裙裳,衬得整个人越发活泛。

程穗拉下幕帘,挡住了眼里的落寞。

今日不知能不能见着阿梓。毕竟都过了数月了。她的病也不知养好了否……

“你在想什么?”越翎拉着程穗的手,将她带往前堂,“春日宴快要开始了,咱们可别迟到了……”

程穗空出来的那只手摁了摁腰间的绣袋,心却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啊!苏姐姐……”

路过了连棠身边,程穗也没有想到一个走神的工夫,自个儿会被连棠的珮珰的金钩缠住衣带。

连棠错愕地望向随自个儿一道落了水的程穗,随即咬牙:“你,是你!你推的我!”

程穗扑腾着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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