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璋被困在南巷半月余,许是严巍认为,有薛观安在手上,她不会轻举妄动,所以这几日看守的人渐渐没那么严苛,还允许她出门在周围街市放风。
严巍一连几日没来南巷,沈盼璋趁机出了门,她打听到薛观安如今被关押在昭狱。
是了,严巍如今权势滔天,自陛下令他掌管昭狱和平叛反贼以来,他便是这望京城中令百官惧怕的存在。
打探了一天,她没找到门路,也没获取昭狱中有关薛观安的消息。
没想到严巍竟然真的发了狠,竟把人关进昭狱。
进了昭狱这种地方,就算没罪也要脱层皮。
沈盼璋忧心忡忡地回到南巷,刚一进门,就看到府中伺候的仆从们脸色不对。
“去哪了?”
高大的阴影投过来,沈盼璋被这阴测测的气氛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
下一秒,大掌伸来,牢牢攥住她的肩膀。
“你去昭狱了?”严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听这话,沈盼璋抬头直视严巍,斥声:“你无凭无据就将薛观安扣押在昭狱,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你这样会惹众怒的!你身为一军统帅,若日后军中有人效仿行你这番行径,你又如何治下?”
望着严巍,沈盼璋面露愁容,他不该是这样的。
“你将薛观安关押在昭狱,是当真要他死?你到底要做什么,若你想要羞辱我,让我做你的外室,好,那我便答应做你的外室便是。”
“你……你再说一遍。”严巍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沈盼璋这会儿也是气恼极了,她没想到严巍竟然是来真的。
“我……”
还没等她再继续说话,严巍一把将她扛起,不顾沈盼璋惊呼,他将她带至屋中。
门扉被紧紧关上,外头伺候的仆从瑟瑟发抖,赶紧做鸟兽散。
“严巍,我当初是嫁与你,却不是卖给你,那时你战死的消息传来,我便是改嫁也是合情合理,就算我改嫁给薛观安,就算再嫁给你之前我曾与他有一遭,那又如何,那么多男子任我选择,我为何不挑一个我信赖的的男子!严巍,你如今这般,只会让我……”她想继续说一些令他不高兴的恶言,但始终不忍心。
任她挣扎,任她急声厉色,严巍不为所动。
他将她摁在床榻上。
“怎么,让你厌恶?我岂会不知你厌恶,也是难为你那三年与我同床共枕,不过……我严巍这人,最不怕就是别人的厌恶。”
他哂笑,抬手解开衣裳,赤裸胸膛,宽肩窄腰,胸口及肩背部肌肉明显,他动作间,力量感十足。
“既然你刚才说要做我的外室,那你就该知道外室应该要做什么!”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沈盼璋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油盐不进,若是从前,这么重的话,他早就被她这番话气得夺门而去,不会再搭理她。
记得成婚后的第二年,她尚怀着文鹤,薛观安来探望她,叫他撞见。
后来一连几日他都不高兴,也不肯理她,后来约摸是气极了,对她放言:“你若是还惦记他,我便成全你们,放你去做那状元娘子。”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情如此大变。
掌心不经意触碰到那灼热胸膛上的伤痕,沈盼璋微微阖眸,不再挣扎。
见她停下动作,严巍顿住,缓缓撑起身,望着她惨白的面色。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如何。”他声音沉郁。
沈盼璋也缓缓坐起身,视线落在他满身的伤疤。
严巍未等到她说话,起身走出里间,对着外面喊道:“让康乐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盼璋听到有人进了屋,外间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缓缓走出去,看到严巍赤着上半身坐在软榻上,大夫正在给他施针。
“之前说过,您不能动气,怎么今日……”
看到沈盼璋,大夫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怎么了?”沈盼璋走近几步,没忍住问出声。
“与你无关。”严巍的声音带着虚弱,他这会儿虚弱极了,连回王府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让人叫来了康乐。
康乐出声:“两年前王爷身重剧毒,当前毒性被逼至一处,只要每月施针,等再有些时日就能慢慢排出,是可是有一点,王爷不能情绪波动,不然会气血逆流,引毒入肺腑。”
严巍睁开眼,不赞成的瞥了康乐一眼:“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没等他话说完,哇了一大口黑血出来。
沈盼璋紧张上前。
康乐松了口气:“好了,毒血被逼出来了。”
待康乐治完,严巍将衣裳收拾好,他站起身,看了沈盼璋一眼,抬步要走。
沈盼璋抬手拉住他的衣袖。
“我不再气你了。”
他侧头看来。
她一改刚才的硬气,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试图同他商量:“我将之前的事都说给你听,你不要生气了。”
手被拂开。
他又别开头。
“我什么都不想听。”
自那日后,严巍不再来南巷,也不再见她,倒是依旧允许鹤儿每日来。
数日又过去,绿萍带信回来,说是能帮她打探到薛观安的消息。
沈盼璋在望京城中的旧友不多,没想到会有人能帮上她。
看到信的落款,却是一个未曾想到的名字。
“张子昶?”
—
昭狱地牢里,处处阴暗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不时传来咒骂和受刑的残喘呻吟声。
待见到薛观安,只见他整个人待在赃乱的地牢里,身上俨然是受了伤。
听到动静,薛观安看过来,看到乔装打扮过的沈盼璋,他扶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近:“盼璋?你怎么来了?”
沈盼璋打量着薛观安,声音充满自责:“你受伤了?”
“无碍,一点皮外伤,被关在这里,哪能不受点伤,你不用担心我,你不是想要回南明,你趁早回去,严巍不能杀了我,顶多是要我脱层皮。”
听着薛观安的安慰,沈盼璋将带来的伤药递过去。
薛观安接过来,只听她闷声:“我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你会怪我吗,你放心,我只告诉他一人,事情不会传扬出去,只叫他一人知晓就好。”
“你……盼璋,我身上的伤真的一点都不重,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南明,若是你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他还会让你离开吗?”
“可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我无心伤害任何人,可与我亲近之人都不得安好。”
“盼璋,这不是你的错。”
沈盼璋摇头:“你受委屈了,等他知道了真相,你就能出去了。”
沈盼璋缓缓起身,手腕被拉住。
是薛观安伸手握住她的腕子。
“薛大哥?”
薛观安自知失礼,可这次他不想放手。
“盼璋,你不用怕害到我,我不怕受罪,只要是你,哪怕是去死,我也甘之如饴。”
望着薛观安的神情,沈盼璋怔了片刻,随后如烫到般缩回手。
薛观安黯然神伤之际,听她低声问:“薛大哥,当时我在南明寄给他的信,可是你拦下了?”
“是。”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薛观安靠坐在狱墙上。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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