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战王府后宅一处院子中灯火骤明,在家丁仆从尚在睡梦中时,训练有素的护卫不动声色地将战王府围得密不透风。
严玉书在温柔乡中睡得正熟,被人从被窝里薅出来。
冰天雪地里,他和妾室赵氏被狠狠掷在地上。
赵氏哪里见过这架势,周围全是凶神恶煞的冷面汉子,丝毫不近人情,在她开口出声的第一句,就被人堵了嘴。
这会儿,她瘫坐在地上,吓破了胆,眼含泪光地看向严玉书。
可严玉书眼下哪里顾得上她。
烛影明灭,隔着层层精兵护卫,他看到了台阶上的高挺男人,着一身黑色大氅,整个人气息沉重,神情阴鸷晦暗,眸色如墨,几乎快要融于夜色。
望着严巍这阵仗,严玉书了然,凄然微哂。
“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罢了,随你处置。”
望着严玉书此刻的神情,一副被攀污的高洁样子,严巍并不满意,他比谁都清楚,严玉书真正害怕时的样子——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他微抬手,有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严玉书只觉头皮一痛,他竟被人扯着头发拉到了十米外,未等他开口说话,有人拿着刑具而来。
“啊……”他尚来不及惨叫,炽热的温度从胸前化作白烟,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刚才的故作镇定一下就破了功,他瘫在地上,拼命求饶,泪涕俱下。
“我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对沈盼璋动心思,不该欺负她,但是严巍,我没得逞啊,我还没来得及把她怎么样,反倒是她害得我残了一条腿,况且她已经改嫁,如今已经与你无关,你何必再计较……啊……”
看着严玉书此刻的模样,严巍冷眼嗤笑,老战王为了培养这个儿子,耗费了心血,可惜,只养了一副装模作样的皮囊,里子半点风骨也没有。
一支短刃隔空飞来,穿透了严玉书的掌心,将他钉在地上。
剧痛之下,严玉书蜷缩在地上,在他的哀嚎声即将奄息时,又接连飞来无数短刃,四掌全数被钉住。
黑影笼罩而来,巨痛中,严玉书隔着朦胧光影看到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从心底惧怕,眼前的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欺辱、任他栽赃嫁祸的肮脏废物。
锋芒微闪,剧痛中,严玉书恍若看到严巍手里匕首的寒芒闪过。
他抖如骰子。
“严巍……严巍,你不能杀我,当初我父王收留你,收留你们母子,你不能恩将仇报,我父王临终前曾叫你护着我,你若是害了我……那便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严玉书怕到了极致。
“我不会杀你。”严巍声音飘渺,听不出喜怒。
严玉书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他只觉下身一凉。
瞬间,战王府后宅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
严巍坐在院中,摇曳灯火打在他面上,长睫在鼻梁落下一道浓重的阴影。
一众手下在旁边看着,无人敢上前。
他们见过暴怒或阴冷的严巍,但从未见过他现在这样,整个人像被恶鬼笼罩着,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吞噬宰杀了。
有人突然想起那句“阎王爷”的戏言,虽是戏言,却也并非空穴来风,严巍被南越人百般折磨后杀死,最后却从尸山上活下来,满山的荒尸残骸,没有人真正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月影瑟瑟。
“那晚夫人差点被大公子欺负了,想让王妃做主,但大公子咬住死不承认,这种事又无法闹大,况且那时候您战死的消息刚传回来没多久,夫人已经心力交瘁,后来此事不了了之,夫人便回了娘家。”
“夫人那时带着小公子回了沈府,但后来不知为何又把小公子送回了王妃身边,听说不久后沈大人有心再为夫人改嫁,此消息一出,那禄王府的翡炀世子动了坏脑筋,当时禄王一手遮天,想来沈家不敢抗拒,快要定下婚事时,薛大人带夫人离了京,为此得罪了禄王,好在那时太子殿下还在,帮了薛大人和夫人。”
“巍哥儿,您莫要怪夫人,要怪就只能怪老天不公,哥儿你命太苦了。”
奶娘的话在脑海中翻涌,望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严巍丝毫不觉解气,胸腔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将他的心焚烧殆尽。
这一刻,他与徐长树感同身受,当初徐长树为绒娘差点杀了王川,他错了,他当初不该罚徐长树。
他应该帮着徐长树,将那王川千刀万剐,然后吊着一口气,让他受尽世间各种酷刑,叫他痛不欲生……
董氏和吴氏闻讯赶来时,院子满是浓重的血腥味,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在地上受尽折磨的严玉书。
董氏神色骇然。
“巍儿,你何至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严巍抬头望向她,那双幽暗的眸子带着怨和不解。
严巍的声音颤抖。
“母亲,为何我回来后,您不曾提起丝毫严玉书欺辱我妻一事,甚至还将所有人送走,有意瞒着我?”
董氏闭了闭眸子,随后,她恳切道:“沈氏十五岁时私奔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当初定下你和沈氏的这门婚事,娘心中就不同意,你当时年少,只为贪慕沈氏的好颜色,王爷溺爱你,为你定下这门婚事,我也不好再阻拦,婚后见你二人相处和睦,她待你不错,我愿意善待她。”
“可你战死的消息传来,她改嫁那薛观安,我心中是有气的,但念在她生下鹤儿的份上,我从前不愿诽薄她,也不想叫你更难过,所以只劝慰你体谅她的难处,但……”
“够了。”严巍突然厉声。
他站起身,眸子猩红,望着董氏:“母亲,这都不是严玉书欺负她的理由,孩儿……孩儿临行前将她母子二人托付于您……”后面的话,因气血翻涌,他微微俯身,咽下喉头的腥甜。
这一瞬,董氏想起了严巍临行前,对她的恳求:“母亲,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护着她和鹤儿,她性情温和,莫要让她受欺负,就算……就算她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也请母亲先不要指责她,要先护着她,待孩儿回来后再论。”
她自知理亏,抬手拭泪,濡喏道:“巍儿,是娘错了,是娘辜负了你临行前所托,你怨我吧,你大哥犯下如此错处,但终究当初他没能得逞,沈氏没有受到实质伤害,如今鹤儿平安长大,她也改嫁给称心如意的旧相识,自她回京后也从未对你提起这些,说不定她不再计较这些事,你又如何再放在心上……”
一口鲜血喷出,严巍伸手扶住石桌,才稳住身形。
董氏看着面前的严巍突然呕了一大口鲜血出来,她惊声:“巍儿!”
护卫看到如此,也纷纷吓到。
石山赶忙过来:“王爷!”
见如此,他赶忙让人去叫康乐。
康乐赶来医治。
一炷香后,康乐走出门,对着几人道:“王爷身体余毒未清,是万万不能情绪波动,动不得气,受不得郁,还请诸位言辞间慎重些。”
“巍儿现在怎么样了?”董氏询问。
门又被推开,严巍缓缓走出,此刻,他脸色苍白,整个人如蒙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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