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修径直往屋子里走,温晏的视线一刻都离不开霍时修的脸,马车颠簸带来的疼痛全抛之脑后了。
他想:都怪霍时修长得太好了,这可怎么办?
他能感觉到霍时修此时的愉悦心情,虽然他不知道原因,霍时修经常笑,但都是淡笑或者带着戏谑意味的笑,温晏很少看到霍时修这样肆意轻松的笑容。
他看得有些呆,然后怔怔地收紧了手臂。
霍时修感觉到温晏全然信赖的依偎,他顿了顿脚步,温晏正好抬头,两个人视线相撞,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自己。
温晏心跳加速,咬着唇,把脸贴在霍时修的肩上。
他眼中有我,霍时修想:刚刚那一刻,他眼中只有我。
喜悦冲散了他长久以来的戒备。
可还没到屋子里,就撞上了霍夫人,霍夫人原本体恤温晏舟车劳顿,带了些人参鸡汤来,一抬眼就望见了霍时修抱着温晏走过来,她还是头一回看见霍时修这副神情,愣了一愣。
霍时修的婚事本是霍夫人心里的一大憾事,虽说娶男妻已是寻常,温晏也是皇亲贵族,可到底身残,又是幼年旧疾,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奈何皇命如此,她不能违逆。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霍时修的心还真就被这小郡王收住了。
霍夫人先一步迈进屋里,然后转身望向走进来的霍时修,“平日里下了朝就见不到你人影,现在倒顾家了,还知道快马加鞭赶回来陪小王爷。”
温晏红了脸,推了推霍时修的胸口,小声说:“把我放轮椅上。”
霍时修的笑脸在看到霍夫人时已经僵住,他母亲虽然笑意吟吟,可他仿佛看见了霍太师,一盆冷水从心头浇下来。
他怎么可以主动与温晏亲近?刚刚温晏的眼神那样憧憬,再加上这阵子的朝夕相处,温晏对他的依赖显而易见,难道他忘了一年后和离的契约了吗?
温晏见霍时修还紧紧抱着他,脸更红了,用了些力气,搡了两下,“四少爷!”
霍时修这才如梦初醒,他把温晏放到轮椅上,然后退了两步。
“小王爷,我让膳房炖了人参鸡汤,人参是太后娘娘赏的雪山人参。”
“多谢夫人。”温晏连忙接过碗。
“还叫什么夫人?改了几次口都没改过来,”霍夫人笑了笑,“小王爷的性子太腼腆了,修儿,以后要多带小王爷出去逛逛。”
霍时修没说什么,只回身去换朝服。
“你二哥把万寿节的筹备交给你了?”
“是。”
“你要尽心尽力做好这件事,皇上很看重万寿节,你要是把今年的万寿节办好了,皇上肯定会嘉奖你,等你二哥当上礼部尚书,你就顺理成章地升为礼部侍郎,也算是了了你爹的心愿。”
“礼部有二哥还不够吗?”
“一年能有多少仗要打?可是典制宴请、祭祀、精膳和科举却是永远都不会断的,你想想,礼部重不重要?”
温晏不敢插话,就在旁边默默喝汤。
“无仗可打?”霍时修无奈地笑了笑,他在心里暗叹:边境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原来在他爹娘眼里,远远比不过万寿节的歌舞是否能讨得皇帝欢心。
“我知道了,娘,我会好生筹备万寿节的,不就是歌舞表演么?我别的本事没有,青楼酒肆去得可不少。”
霍夫人脸色微变,“你当着小王爷的面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霍时修又变回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深情不见,他坐下来,歪头看了眼温晏,然后对霍夫人说:“小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的事,没听过传闻也该看过话本,对了,前阵子我还带着小王爷去了趟春晖楼。”
“简直荒唐!”
温晏吓得不敢动勺子,整个人僵在原处。
“时修,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若是被你爹发现你成了婚还是这副德行,到时候就别怪爹娘对你控制太严!”
霍夫人扔下这番话便走了,温晏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才敢喘气,他幽怨又胆怯地望向霍时修,“你干嘛说那些话?”
“小王爷,我们现在若是太/恩爱,以后怎么和离得了?”
温晏顿住,脑袋里茫然了很久,鼻尖突然泛起了酸,他低头继续喝汤,明明今天是霍时修二话不说把他从马车上抱下来,现在又这样提起和离,温晏心里难过,不免赌气:“你之前说要给我讲你心上人的事,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讲?”
霍时修沉默。
温晏心中更生不满,“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霍时修狠下心,说:“我明晚带你去见她,如何?”
虽然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可温晏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蹙起眉头,他看着碗边,“好,就今晚吧。”
“今日你舟车劳顿辛苦了,还是明晚。”
“不,就今晚。”温晏攥紧拳头。
霍时修闭上眼,“好。”
*
温晏昏昏沉沉地吃了午饭,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后,被当儿推到马车前。
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失神地望着远处,到了地方,当儿和几个小厮一起把他搬下来,霍时修站在旁边,没有搭手。
抬眼是一家叫“听雨阁”的酒坊。
门口的小伙计见到霍时修,连忙跑出来行礼,“四少爷,您好久没来了,谢大人昨个还念叨您呢!”
“蕙娘在吗?”
“在,”小伙计看了看温晏,问道:“这位爷儿瞧着面生。”
当儿斥道:“不得无礼,这是郡王。”
伙计连忙跪伏在地:“小的见过郡王爷。”
“起来吧。”温晏的心思不在这小伙计身上,他的视线早就试着穿过酒坊门内的玉石屏风,停在某些隐隐约约的人影身上,蕙娘是哪一位?
霍时修轻车熟路地从玉石屏风的右侧走进听雨阁,经过一片人不多的分散酒桌,再走进一段迷宫般的游廊,七拐八弯转得温晏头晕,终于在最尽头,温晏看见一间屋子,从外面能依稀看出是一间闺房,房里点了蜡烛,因为众人皆没有出声,温晏静下心来,听到了房内人的翻书声。
霍时修立于门前,微微垂眸,他看起来与白天并无什么不同,神情淡然自若,只是全程不敢望向温晏的眼睛。
温晏说:“你且放心,我只是好奇,并没有其它的意思,也不会告诉太师和夫人。”
霍时修听了之后只是勾了下嘴角,指节曲起敲了敲门,唤房里的人:“蕙娘。”
蕙娘很快就打开了门。
她先看见霍时修,便如常道了一声“四公子”,可话音未落,就瞧见了霍时修身侧的这个坐在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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