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下已经到了春天,可夜里还是很凉。
原本姜恩生打算不把这些牛骨带进将军府的,但伙房的伙计说,他们不讲究这些。
牛骨姜恩生没往伙房里头的屋拿,就放在伙房的院里,找了个靠近边角不碍事的位置。
把小珍哄睡后,曹雪又折回伙房找姜恩生。
“这么着急做什么?”
曹雪拖来一把小凳子,在姜恩生面前坐下。
姜恩生抽空抬头看了眼曹雪,“我手头上加把劲,赶明天亮就能做好。”
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再吓到小珍。
曹雪看她捣鼓得起劲,不禁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起来弄这个?”
姜恩生说,她想给今日下午找上府的那个人做一副义肢,“一般的木头酥脆,支撑不了太久,上好的红桃木又太过坚硬,固定在断截处,随着行走动作,回撞到伤口处会很疼。”
曹雪看一眼她手上已经雕磨成形的牛骨,“可风干后,一样不会完好保存下去。”
“可以在外刷一层树油脂。”姜恩生指指牛骨关节连接处,“膝关节以下半截,连带膝关节以上的部分全部保留,这样可以确保一定程度的自由调转。”
姜恩生跟曹雪指指膝关节骨连处:“只不过这里涂抹油脂的时候,可能要费些功夫。”
“你可真厉害。”曹雪有些敬佩,“一般别说是小姑娘,就是男人,看到这些也不一定能做到镇定自若,你居然还屁颠屁颠的。”
姜恩生嘻嘻一笑,默默接受了楚夫人的夸赞。
夜已深,曹雪久久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姜恩生劝她不用陪着她,曹雪却笑了。
曹雪望着夜空,长长叹了口气:“你以为,就只有你担忧余大人睡不着?”
姜恩生愣住,忙活着的手也停了下来。
“夫人你……?”
曹雪轻笑,“我是过来人,你什么心思我能看不出来?自从余大人他们离开后,你每天都风风火火的,不就是怕停下来之后,止不住的想念人?”
是这样吗?
姜恩生心想。
或许是吧,否则此刻她心底那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楚夫人说出那段话后,却有种紧躲慢藏的秘密被人发现的慌张。
她笑笑,承认了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姜恩生又继续忙活手上的活。
她问夫人,下午来府上的人,明明最需要钱,为何夫人却送于他们很多食物。
“姜姑娘,人性是复杂的。”曹雪目不转睛看着姜恩生巧手生花,“有些明文规定看起来似乎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但事实上,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下最好的结果了。”
她看着姜恩生,恍惚间以为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眨眨眼再看,又觉得她像长大后的小珍。
曹雪意味深长道:“你还小,等以后成了亲,做了当家主母,很多事自然就明白了。”
姜恩生莫名羞红了脸。
曹雪瞧出她的羞涩,凑近仔细打量,“我可没有提你做余大人府上的当家主母,你这突然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心事被人拎出来揶揄,姜恩生又羞又恼,一个劲的叫曹雪赶紧走。
眼下已经快要天明,府上还有不少事等着她去安排处理,曹雪就先走了。
-
经过一天一夜的安排尝试,终于敲定了翻围丘山的最终方案。
楚霄霆带人下去进行布控,余怀之坐在凳子上,从怀里掏出姜恩生送与他的平安结。
楚老将军掀开帐帘走进来,余怀之抬眸,不慌不忙把东西收起来。
“你的建议的确是我们目前能找到的最优选择。”楚老将军毫不收敛对余怀之的欣赏。
余怀之坐着没动。
楚老将军忽然冷笑一声,声音不似嘲讽,到多出几分难以置信,“为了查明当年孟将军的死亡真相,余大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如此险招都愿亲自一试。”
“后辈倒以为,是老将军行事过于谨慎。”余怀之说。
楚老将军不理会他的挖苦,自顾自坐在桌上,左手拿着三个大包子,吭哧咬下一口,“其实孟将军并非在营帐中被人刺杀。”
余怀之眸光一紧。
楚老将军瞥他一眼,自顾自道:“当时天气恶劣,隔三差五就有龙卷风,漫天黄沙看不清方向。”楚老将军又三下五除二啃了两口包子,一个圆滚滚的大包子就剩一揪,“晌午过后,孟将军就外出了,具体去哪了,他谁也没说。”
“当天夜里,丰月城县衙大人来报,说孟溪朗王爷在客栈歇脚被人刺杀,随行的歌女丫鬟管家全部被杀身亡。”
余怀之没说话,目不转睛看着他。
楚老将军随手拧开系在束腰上的酒壶,把第一个包子剩下的最后一小揪丢进嘴里,又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口烈酒,“我随县衙到丰月城后,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驾马连夜回京,十日后赶回京城,发现先皇早已驾崩。”
他忽然仰天大笑,如痴模样好似浸泡在酒坛的蛇,“贤侄,当今圣上登基六年,先皇驾崩十三年,这空缺的七年,若非户部王程峰刚正不阿,你猜赵仲恒会不会强势改写皇位?”
余怀之摩挲指腹的手忽然停顿下来。
“赵仲恒最先拉你父亲入伙,失败后恼羞成怒便一杀了之,后陷害孟将军之际,连同设下重重陷阱,蓄意谋害我楚门全家。”
楚老将军痛快畅饮,完毕将酒壶重重摔在桌上,“贤侄,一介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之人,当真值得你为他抛头颅撒热血?”
“将军想说什么?”余怀之似笑非笑。
楚老将军伸手,将倒在桌上的酒壶竖起来放好:“年轻人,有些话,点到为止。”
“将军的点是什么,怀之不太明白,只是……”余怀之轻笑,“户部侍郎王大人正因刚正不阿的行事作风,才导致他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若徒有一腔正义,便能与赵丞相抗衡,怀之以为,好像也说不过去。”
楚老将军忽然开怀大笑。
他走过去,大掌拍在余怀之肩膀上,“贤侄是个聪明人。”
余怀之:“将军谬赞。”
“既已挑明,明日午夜潜入丰月城之事,贤侄是去是留,老夫都会依你。”楚老将军说完,便立即拎上酒壶大步离开。
正当他走到帐帘跟前,一手即将掀起帘子之际,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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