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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人间异旅客

小说:

飞光录

作者:

其叶沃若

分类:

穿越架空

幽澜之痛

离忧正想着名目遮掩过去,忙敷衍着:“啊,是!见过了,见过了……”

“——嗯?”

侄儿?

离忧蛾眉轻抬,靠在门边:“阁主……还有亲戚?”

陆离低头轻笑几声,转头与那双绛色瞳仁目光相对。

榻上之人也是猝不及防,见陆离示意,这才清了清干涸的嗓子,气若游丝道:“大叔与先父交好……”

大叔。

离忧匪夷所思地挠了挠腮。

琥珀色眼眸依旧在自己耳边停留,榻上少年汗毛倒竖,又忙低声补充道:

“承蒙斋主照拂,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离忧缓了片刻,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陆离随意往榻上一坐,抚平了玄色轻容纱上褶子,低声道:“报过名号没有?”

少年闻言,脊梁一紧,立刻大声道:“东海幽澜鲛人!我,我叫咸兑!”

离忧微微扬起蛾眉。

咸,亨,利贞。兑,说也,是以顺乎天而应乎人。此二皆吉象。——幽澜皇族,每降世便出一卦,是以皇嗣均以卦象为名。

是了,能交几千年的上古神妖一声大叔的,也只有幽澜族皇室了。

离忧心下了然,点了点头:“你是幽澜世子。”

榻中少年双耳通红:“先前......不知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大婶见谅。”

“谁是你大婶!”离忧一惊,当即嗔喝,偏头朝陆离狠狠剜了一眼。

陆离浅眸温润,朗声轻笑:“这可不是我教的。”

少年不知自己何处言语有失,幽蓝的长发下,一双青白的耳朵越来越红涨红了脸,绛色瞳仁左右摇晃,终于与赵三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相遇。

少年一时错愕,忙低下头去。

赵三儿看着眼下一派认亲的和气,也不甘下风,上前一步介绍着:“我是你姨。”

“你是谁?”离忧尚未和陆离分辩明白,又眼看着三儿也发了疯。

赵三儿却一脸无辜地看着离忧气急败坏的脸,挠了挠下巴,颇具试探地问:“陆离哥哥是他大叔,姐姐是他大婶,我是他姨......不对吗?”

离忧懒得看陆离向赵三儿投去赞许的目光,兀自阴沉着脸,又在心中默念着‘童言无忌’。

平息片刻才指着赵三儿叹道:“你出去。”

赵三儿瘪了瘪嘴,心有不甘。但到底,房中的神秘人也瞧见了,亲戚也认了,未防又被罚抄书,赵三儿决定见好就收。

眼见着赵三儿悻悻放下怀中的赤金猫,低头出了门去,咸兑只觉自己连累了他人,便想着开解几句:“大婶,小姨也没......”

离忧喝止:“不想死就闭嘴!”

一番玩笑过,陆离见赵三儿被轰走,心知自己必是下一个,便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咸兑侄儿的腿,正待翩翩起身要走,却被离忧沉声叫住。

“你先站住。”离忧依旧没有好脸色,但看着榻上少年脓疮四步的右臂,终究是不忍。“他身上的水毒,你可知道缘由?”

红瞳少年闻言,不禁垂首蹙眉。

琥珀色眼眸一沉,陆离正色:“五十年前,东盛举兵与幽澜族交锋,借口受幽澜鲛人胁迫,实则是为夺下东海岸这道要塞,以便北上开采女娲精石。他的伤,便是战时留下的。”

离忧眼中沉凝:“你的意思,他身上的水毒如此阴毒,竟是东盛人的作为?——鲛人乃上古血脉,东盛人族何以与之抗衡?”

“便是最简单的法子。”

离忧错愕,转过头去,只见坐在榻上的鲛人少年低头兀自开口:

“「鲛人陆踬,入海则神」—— 鲛人离水,则虚弱无力,但若鲛人入海,便无坚不摧。幽澜族世代以东海为家,东盛人区区凡胎,如何相抗。于是,他们便设法,毁了东海。”

咸兑嘴角微颤,暗红瞳仁更深了一分。

“东海乃我族神域,不可见血。加之我族善毒善蛊,独不善战。父王退兵入海,欲意说和。东盛要鲛绡千匹,父王应下。未几日,东盛又要和亲,父王依旧应下。我尚年幼,父王便选了姐姐去,少不得又带上万颗夜明珠以作陪嫁。可人族向来清高,怎会与鲛人和亲!这分明是要当质子拿捏在手里!”

“可东盛人的算盘打错了,我姐姐从小便不是任人拿捏的!姐姐的鲛绡红装,藏着上百缚灵蛊,待到了承天关与东盛迎亲队伍交割,便放蛊而出,只教东盛那群狗官兵吃了好些苦头,我姐姐趁乱而逃。”

陆离垂眼看着忘归扇上金色柔光,沉声道:“坎儿向来是个有城府的。”

少年暗红瞳仁忽而闪出火光,道:“幽澜族假意和亲,在东盛境内伏击和亲军队,并协助幽澜帝姬叛逃。如此,东盛人终于撕下脸上谈和的面具,对东海无所不用其极——盛京以东有城掖州,掘井可得石漆泉。”

离忧大惊:“石漆!其玄如漆,燃之明彻,夜则照耀如昼。五十年前,东盛竟是用石漆制幽澜?他们不怕一场大火,殃及东盛百姓吗?”

少年冷冷苦笑:“我族虽属癸水,却能浴火。他们没有借石漆放火。而是,一夜之间,将掖州石漆悉数倾倒在东海之中。”

“鲛人依水而生,东海与我族来世代维系的圣水,一朝俱毁。父王仁厚,在东盛人身上一再下注,却不知他们为了拿到东海腹地,玉石俱焚,什么也不要了。”

离忧浑身震颤,在袖中攥紧双拳:“因而你手上的水毒,发于内而现于身,实则系石脂水所致!”

少年止不住声音颤抖,喃喃道:“当时我还小,母亲连夜护我出宫和几位幼时玩伴一同南逃。母亲身负重伤,又用自己的血替我解毒,我却没用......”

咸兑咬牙看着自己黢黑的右臂。“姐姐说得对,我天生资质匮乏,便是一点擦伤也要养三日才能好。母亲因我而死,我却依旧难逃水毒之害。”

离忧怅然,冷笑一声:“所以,如今东海沿岸已禁船五十年,东境腹地封禁,需持兵符才可出入——无耻!”

“已是五十年前的事,当今东盛,新帝登机,已然换了天下。”陆离轻叹,两指勾起茶壶,静静斟了一杯,推至离忧手边。

离忧红着眼睛与陆离浅色瞳眸相对,不禁苦笑:“算来我也是半个东盛人,你倒安慰起我来了。”

旧事难平,离忧心中苦涩,还欲再问之时,却被身后三声叩门打断。

听得门外方劝轻声道:“按照娘子吩咐,小的已盛好了朝露。只是小的还要提醒娘子几句,昨夜有雨,叶子上多是雨水,不知,合不合娘子的雅意?”

离忧忙顺手拿起茶盏一饮而尽,高声应着:“无碍!朝露、甘霖皆天上之水。有劳了!还请放在门外,方驿长自去忙吧!”

离忧示意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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