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燕无畏的身体也如同那枯叶一般迅速地枯萎下来。入了冬,便只剩下熬日子罢了,浑身僵硬地瘫在床上,手指都动弹不得。
魏邵来得愈发勤快,也愈加肆无忌惮。
嘉月侍奉燕无畏时,不喜其他人近身,每每总屏退了一干宫女太监。
可魏邵却时常留在乾礼宫。
燕无畏的朝政不仅依托魏邵处置,嘉月更是取代了张迁的要务,到了这关头,他已彻底丧失了争夺权利的斗气和为人的尊严。
嘉月在前殿看折子,魏邵已无声地踏了进来。
嘉月抬眸一瞧,勾了勾唇道:“燕王又来了?”
魏邵行礼道,“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以笔指着那方帘子道,“不必多礼,今儿皇上还念起燕王呢,你快进去吧。”
魏邵打帘而进,半晌,才走了出来,却不是直接出宫,而是朝着嘉月走来,就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嘉月瞥了他一眼,手中的朱笔却不停,只淡淡道,“燕王,你逾矩了。”
魏邵狭长的漆眸泛着微茫,上半身略略欺近,压低了声线道,“臣可是又帮了娘娘一回。”
嘉月停笔,扭过头来,迎上了他寒石般的眼,嘴角轻挑,“那就多谢燕王了。”
“娘娘不必言谢,臣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语气骤沉,“当初还不是娘娘亲自请臣相帮,臣才一次次帮着娘娘,可娘娘怎么反跟臣生分起来呢?您说说,自从上次一别,您多久没召见臣了?莫非又有了新欢,忘了臣这个旧爱了?”
她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燕王好生无情,到如今这当口还在怀疑本宫的居心吗?本宫这些时日尽心侍奉皇上,又要批折子,镇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上次,不是让春桃给你送了一壶酒吗?”
“臣又不嗜酒。”他语气竟然又几分委屈。
“对了,今日库房里进了好茶叶,你等等,我让仲夏给你包一点带上。”
魏邵却掩着长睫,屹然不动。
“燕王。”
“魏邵……”
她扯了他袖子道,“本宫一得了好东西,都给你匀出来了,要不是怕您出宫不便,否则那架屏风也赏你。”
魏邵眉心突地一跳,才回道:“臣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自家府里又不是没有。”
嘉月丢了朱笔,手指摸上了他的脸。未料,他一偏头就避了过去。
是了,她怎么会忘了,他脸上的疤痕,就是他脆弱的神经,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得越过雷池一步。
嘉月抽回了手,包在雪帕里擦了擦,声音有些低哑,乌眸也朦朦胧胧的,像是酒后微醺,“燕王就不能再等一等吗,这是乾礼宫,皇上还没死透呢,不太好吧。”
魏邵唇边浮起清雅一笑,“死不死,有区别吗?”
也是,活死人和死人之间,不过相差一字罢了。
她指尖在他胸前一戳,“既然如此,本宫今夜便把永熹宫的人屏退了,燕王随时大驾观临吧。”
“也行。”魏邵眉骨一动,点了点头。
嘉月瞳仁泛着雪亮的光,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起来,“那燕王慢走。”
魏邵拔座而起。
嘉月便重新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没想到他登时又俯下身子,虎口扶住她的下巴,仰起她的脸,盯着她的唇好半晌道,“娘娘的口脂有点晕了,臣给娘娘擦一擦吧。”
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方雪帕,在她的唇上揩拭着,那力度不轻,碾得她微微地痛。
嘉月止不住低吟了一声,“痛。”
他眸子里如同含着一抷雪,神情虽然专注,可却不夹杂着一丝欲.念,仿佛擦拭的是一把宝剑,而非活生生的一个人。
他闻言便抽离开来,脸上仍是毫无波澜,声音也很低沉,“臣冒犯了。”
说完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嘉月刚把目光调回折子上,就听到燕无畏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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