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墨拿着刚刚递过来的两份纸张比对着,一字一字看得极细。
汗水在张守财的额头上聚集,慢慢形成汗珠,在重力的作用下顺着脸颊滚落到地上。已死之人,又是两种不一样的字迹,莫非这公主还能看出个花来?
盛京墨终于抬起来头,定定地看着张守财道,“既然这字迹是模仿的,那你应该写的更像自己才是。搬套桌椅过来,让张由正好生坐在这里工工正正地写,就写……今天参与此事之人的名字。”
张守财不敢不从,只得坐在椅子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他不知道这公主打的什么主意,那书信的内容他还记得,应该没有问题才是,手中的汗侵湿了下半张纸,最后一笔终于完成。
盛京墨只扫了眼那张字便看向了张瑶,“你的父亲之前手上可有受过伤?”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回公主的话,半年前家父因为没有交够粮食被张守财找人打了一顿,手腕处因没有及时医治留下了病根,这事村中人是都知道的。”
说到此,张瑶眼睛开始泛红,这狗砸碎自从上任后便一直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被他刁难过,刚刚帮她作证的二狗哥就是被他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盛京墨笑眼弯弯地看着张由正,毫不吝啬地夸赞着他,“这便对了,我看这张大江写的字在转折处生硬的很,张里正不愧是有职务的人,字写的可真流畅,尤其是这个‘张’字,与这凭证上可谓是一模一样。”
张守财一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一手捻着自己嘴巴上的胡子,“公主,那张纸是张二狗伪造的,上面根本就不是张大江的字迹。”
反正人已经死了,不论他们拿出几张纸出来,他都会一口咬定是伪造,想通过张大江的东西来给他定罪简直是可笑。他就是要在这里熬着,这公主本就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等她没了兴致自然就放弃了,到时他再好好收拾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盛京墨面露苦恼,“对哦,现在死无对证,确实不能判定是谁的字迹。”
张守财坐定,嘴角开始往上扯。到一半时对面的人声音再次响起,“可是张由正还活着,你可以证明是谁的字迹。”
他的笑容就这么卡住了,一股寒气席卷全身,冷的张守财打了个寒颤,这公主是什么意思?
盛京墨冷哼一声,声音徒然提高,“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这上面白纸黑字‘张大江代张二狗签’还有你的签字指印你要如何抵赖?!来人,那印泥来让这人按手印,若纹路一致本宫非要砍了你的手不成!”
说罢直接拔出身边侍卫身上的刀扔到了张守财的身上,后者被吓得从椅子上摔落,瘫伏在地上瑟缩着双手,呆呆地从纸张背面看着那一小团在火光投射下的黑影。
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张守财,盛京墨继续击破他的心理防线“如今人证物证惧在,还不交代清楚!是想让本宫刑讯逼供吗?”
张守财彻底瘫软到了地上,“我交代……”
张二狗呆在角落里不敢出声,怪不得公主派的人问他张守财平常的作风习惯,怪不得他们在纸张上按了两个手印,那不过是他让大江叔帮忙写的未寄出的书信,就这么给吓唬出来了?果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张守财平时坏事做的太多了,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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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起床啦!”
帘帐被拉开,盛京墨不舒服地在床上转了个方向,用被子把头蒙上。
古代休息的早,昨晚处理完张瑶的事后才到了子时。在原来的世界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盛京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后来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被一些嘈杂声给吵醒了。
“现在才几点,别叫我,我再睡一会儿。”
“不行啊公主,已经卯时了,李将军说一柱香后我们就要出发赶路,你还要起来梳洗吃饭呢。”辛夷一只手轻轻隔着被子推着盛京墨,另一只手尝试着把她头上的被子掀开来。
“唉~”盛京墨在床上猛打了几个滚,一咬牙,猛地坐起来,“洗漱。”
“好咧!”
马车上,盛京墨不停地打折哈欠,“辛夷,昨天晚上梅景文在吵什么?”
“昨天晚上?哦,那个娇气包的住处昨夜跑出来一只老鼠,给他吓得鬼哭狼嚎地抱着侍从叫了半宿,有人实在听不下去,就把他给打晕了。”说起梅景文,辛夷嫌弃地撇了撇嘴。
盛京墨想起昨天李将军虽然让人拦着梅景文,却也没有伤害他。“让他跟着我们,也是皇祖母的意思?”
“和州是我们泓国最富硕的都城,梅家又是和州首富,他日后应该是有些用处。”要不是因为这个,她都想揍那个娇气包一顿,一路上叽叽喳喳烦死了。
“他为何肯跟着我,还有,夜织说他想,咳,勾引我。”盛京墨想学着夜织那般淡定地说出这句话,却发现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
辛夷满脸鄙夷,“他不知从哪里听人说‘士农工商,惟儒最贵’。嚷嚷着儒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可他在文学上又一窍不通,就把歪心思打到您身上了,想要成为驸马,得个一官半职,也不知哪来的自信。”
盛京墨了然,这是想吃软饭。
这姑娘蛮好玩的,是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丫鬟,胆大心细,还会功夫。正常情况下保护她是没什么问题的,若真遇到棘手的情况,夜织会出来。
“对了,昨晚我们抓住了几个刺杀的人,审问出来说他们的主子是丞相。公主,您觉得会是丞相派来的吗?”
这几天见惯了刺杀,辛夷已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了,不过前面那几波刺杀他们的人都是死士,被抓到后会立刻吞药自尽,即使有些没来得及自杀的,也不会供出什么东西。所以昨晚情况有些奇怪。
盛京墨不答反问,“辛夷觉得呢?”
小丫头皱巴着一张脸,“刚开始觉得不是,丞相应该不会那么傻地派出这样的人来。但往深处想,大家都知道直接派人去刺杀的行为太过于直白,丞相若是正好利用众人这个心理反其道而行之呢?到时还可以伪造一个罪证推给别人,所以又觉得是他。想来想去脑袋都糊涂了。”
看着这么可爱的姑娘,盛京墨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我们现在不清楚丞相的真实品性,不了解朝堂的局势,所以没有判断的依据,猜想自然是没有意义的。既然牵扯到了丞相,到了上京他肯定是要给个交代。我们就等着听他的说辞吧。”
————
护送盛京墨的除了太后的人便是宫中派来的官员侍卫。
队伍排列方式早已经安排好,离得她越近便是越可信任的人。
至于皇宫派来部分特殊的人,则被安排到了中间的队伍,虽然平日里近不了她的身,但也能瞧得见她。
并且每次刺杀的人来,也会带他们到现场了解情况,因此他们对这个安排也没太大意见。
她从小在和州长大,本就不认识上京的人,所以没有之前的记忆对盛京墨来说影响不大,现在她的主要任务是了解这个世界。
当然,太后对于这件事也有所准备。
李将军命人搬了一箱书放在她的马车上,说是给她解闷。书很杂,天文、历史、人文、地理……
盛京墨一天的生活便成了:早饭—看书—午饭—看书—晚饭—看书—睡觉。
偶然她发现,辛夷给她打扫马车时,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她的书箱。盛京墨从里面抽出一本《兵器论》递给辛夷,“去看吧?”
“您先看,奴婢等公主看完再看”辛夷有些窘迫地揉搓着衣角。
盛京墨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直接拿走看吧,还有其他看上的都可以直接拿走,不用等我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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