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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惊讶，”拉雅看见了小策瞬间绷紧的小臂，“我们雪荼部虽然是专门侍奉昆达女神的部族，却也出了不少的勇士，你和你父亲的手上有武茧子。”
小策权衡再三，收起演出来的怯懦，朝她躬身。
“大阏氏是聪慧的女子。”
“那么，赤你呢？”拉雅转向赤
“大阏氏恕罪。”
“谵恐怕是没想到啊，”拉雅轻笑，“大睢的眼线，就藏在我们身边。赤，我一直都很信任你，因为我能感受到你的善意。现在大帐是安全的，我们聊聊？你们的主人，千辛万苦的来到昆达，想要做什么？”
“我们的主帅，想停止这场战争。”
“哦？听闻你们睢人在狼群的进攻下连连后退，我是北狄的大阏氏，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大阏氏，你们北狄已经弹尽粮绝了，”小策十分肯定，“再打下去，不管是断粮致使前线崩溃，还是饿死昆达牧场聚集的子民，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但我的男人是北狄的头狼，我们女人几乎从不违抗自己的男人。你和赤从被我戳破起，从没有表现出慌乱和害怕，你不怕我刚刚直接杀了你们吗？”
“怕呀，谁不怕死呢？”小策朝她露出了一个笑，“但我们依旧会来，咱们睢人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总得试一试。能让大家都富足安乐，为什么不试一试？大阏氏是仁善的神女，可不是北狄的‘狼鹰’。”
就算是在说教，拉雅也被他逗乐了。
“你这小滑头，倒是能说会道，”她捧着羊奶笑了，“你们大睢，还没有马高的孩子也你能从军吗，你的阿父和阿额不担心吗？”
“他们都不在了，但主帅就是我的阿额，我的同袍们就是我的亲兄弟。我想保护他们，就像他们曾经护着我一样，所以就算大阏氏刚才杀了我们，至少也能给我的主帅传递一个否定的信息，这也是值得的。”
“你的主帅，是女人？”
“嗯。她是一个和大阏氏一样好的人。所以，我们都愿意追随她，很多人在比我还小的时候就聚集在了她的身边。”
“为什么呢？”拉雅问道，“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不该被护在族群的最中心吗？”
“但我也不算孩子了嘛，”小策巧妙的避开了话题，“大阏氏，我想您能见到她的。”
“好，我很期待。你先去休息吧，今天的谈话，我会保密，”拉雅颔首，“赤，去看看哈蒙睡了没有？”
“阏氏……”赤有些意外。
“去吧，我依旧信任你。”
“是。”
寂静的聚落，燃着零星的火。天上的星子被乌云遮盖，抬起头来也看不见昆达雪山的全貌。
拉雅朝着神像跪下，向神山匍匐。
就在发现他们是军人的一瞬间，她第一个想法不是震惊也不是生气，而是果然如此。
她信仰女神，但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巧合。一直以来，两族子民有私交乃是常事，只要不涉及什么大量的重要的交易，上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方才那队守卫的反应来看，换粮食的时一定不止一回。而赤，一个训练有素，这么多年不露声色的探子，会甩不掉苛查大妃的监视吗？
这幕后之人当真是有些绝的，逼着她在子民和‘窗户纸’之间做选择，似乎也想到了她会怎么选。
说是阴谋，却也直白坦荡，就算被戳破也奈何不了。
这样一来，大睢人不仅在北狄面前强行植入好印象，还能挑苛查的事，睢人满载而归，北狄必有一伤。
从小，拉雅将“神爱她的儿女”铭记于心，现在，她还是北狄的大阏氏。玩弄权术的事，有男人就够了，她要救北狄无辜子民，就必然会和拓达谵相背。
“伟大的昆达，请您原谅我对谵和子民们的欺瞒，”拉雅红了眼眶，“但是战争使头狼变得嗜血，使您的子女失去了安乐。拉雅想帮帮他们。”
神像安静垂着眼，美丽而尊贵的神山此刻仿佛也在温柔的注视者她
“您的血脉养育了北狄，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我也爱他们，所以……”拉雅用额头轻触神像向前伸出的手，“所以我希望，无论是狼群还是幼小老迈的子民，都能好好活下去。”
“我实在……太讨厌战争了。”
次日清晨，张堰在往约定好的地方赶去，远远地，杨清蘅和卫询素雪已经骑着马等他了。
“老板，我回来了。”
“你儿子呢？他们是谁？！”杨清蘅上前
“老板，北狄大阏氏，想和我们换取剩下的粮食。”
“换粮食？”素雪一皱眉，“这可是我们费尽心思弄来的！北狄人，不会想使手段吧？！”
“你胡说！”北狄的那位领队立马开口反驳，“我们大阏氏是神女！从不说谎话！”
“老板，小策还在他们手上，求您开恩啊！”
杨清蘅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我要先见你们大阏氏和小策，”她对北狄守卫说道，“只要我安全，粮食自然有人送到。”
“那位老板要见我？”拉雅抱着哈蒙，有些意外。
“是，她要您独自出咱们的部族相见，带着这个睢人男孩。”
“见，我还要带着我的小哈蒙见她。”
“阏氏慢些。”赤主动上前去扶她。
外头挤满了人，各部族的人脸上都满是感激和忧虑。乌兰大妃朝她安抚的一笑，行了个礼。
杨清蘅停在聚落的不远处。人群跟在拉雅身后，直到她挥手示意，方才停脚步张望着。
拉雅小时候曾有幸见过以前的“狼鹰”乌兰珞大阏氏，她陪在已故的大父身边，明亮的像太阳。
但眼前的女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她也是明亮的，骨子里透出一股狠劲，和她美丽的面庞大相径庭。就算此时她一袭布袍，也掩不了外放的尖锐感，不用怀疑，她一定也是大睢的军人。
“见过北狄大阏氏。”
“我听谵说过一个人，”拉雅也朝她回个礼，命令守卫们后撤到了听不见谈话的距离，“出身高贵，张扬狠辣，徒手拉开过勇士们的大弓。而这个人，是一个大睢的公主，名叫杨清蘅。”
“想不到能得你们大君如此评价，”杨清蘅让随行的两人退后了许多距离，“我不是大睢公主，论起来，您位同我国的‘皇后’，不必给我回礼。”
“你很有胆量，孤身来到北狄，不怕有去无回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心平气和的同你谈话？”
“若大阏氏想要揭穿，也不必等到现在，”杨清蘅不再绕弯子，“一百袋精粮，换大阏氏帮我一个忙。”
“希望你明白，我是想救我的子民，但我绝不做伤害我男人和北狄勇士的事情。”
“昆达的祭典快到了吧，”杨清蘅抬眸仰望着高耸的雪山，“大阏氏，您是北狄的祭司，我现在就能给您提个醒，你们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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