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昀回到宸王府时,已经是亥正时分了,雨势虽然减弱,但仍是不小,听松院内室门口已经积了一小汪雨水了,里面还流淌着两条五彩绳,只是夜黑人静,无人发觉。
李长昀看着窗上柔和的光亮,在门口踟蹰着,在斑驳的雨声中,能辨认得出屋中主仆二人在说话,便知还未睡。
可他突然不知该不该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吓到她了?
正当他犹豫时,身前的门却突然开了,拂冬吓了一大跳,急忙行礼,同时往屋中喊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内室之中似是传来一阵忙乱之声,李长昀闪身进屋,绕过屏风,便见姜奕安在拔步床上,纱帐遮住了她,只露出了头来,道:“王爷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李长昀衣裳几乎全湿了,还有在衣袂上挂不住的雨水滴落在了地上,姜奕安见状想要起身,却想起自己此时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只喊道:“拂冬,给王爷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
可拂冬正在外面吩咐下人们掩护花草,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喊。
李长昀立在原处未动,因走得急些,发髻略有些松垮,不似寻常那般规矩,还垂下了一缕在脸庞,只是湿哒哒的,粘在了脸上。
他从进屋开始,一直望着姜奕安,目光未挪动过分毫。
姜奕安被李长昀瞧得心里有些发毛,见他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咬了咬牙,便想要起身亲自给他找身衣裳换上,谁知刚要掀开被褥,便听李长昀道:
“你还好吗?”
姜奕安一愣,眨眨眼认真道:“我……挺好的。”
“你……”李长昀突然不知该如何措辞了,默了半晌,才道,“本王听闻,太皇太后命你明日进宫?”
姜奕安点点头:“王爷是有话要嘱咐我,才回来的吗?”
李长昀不置可否,水珠顺着发丝向下流淌,落进了衣襟之中,此时拂冬终于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盆栀子花,她将那盆花放在了桌案上,道:“还好去的及时,陆画师送的这盆花没被雨水打坏。”
姜奕安这下算是放心了,又道:“快去找一身干净衣裳让王爷换上。”
拂冬立刻应下去了,李长昀却落看向桌案上的那盆栀子花上,那花通体雪白,花瓣被打落了些,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若在外面雨中一夜,想必难活……
李长昀目光幽深了许多,缓缓上前捧起那盆花,放在了妆台旁的窗边,露了一个窗缝,道:“这花虽见不得雨,但放在屋内闷着更不太好,此处更合适些。”
此时拂冬将衣裳取来,李长昀接过后便让她退下,正欲去屏风后面将衣裳换了,抬头便见姜奕安的目光紧紧盯着窗边的那盆栀子花,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一盆花罢了,因为是别的男子送的,就那般宝贝?
李长昀在心里冷嗤一声,将干净衣裳往桌案上一扔,接着便开始解自己的衣袍……
衣袍湿得很厉害,脱起来有些费力,李长昀手上动作不停,可目光一直盯着姜奕安。
她还在看那盆花,就那么好看吗?
李长昀忍不住冷笑出声了,解衣袍的动作更是狠厉了许多,那架势,不像是脱衣裳,更像是撕衣裳。
下一瞬,裂帛声音响起,姜奕安猛然间转头,便见李长昀不知何时已脱得只剩中衣,那中衣湿得紧贴着身体,上衣衣摆处还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李长昀的身体曲线隐在中衣之下,似是颇具力量,透过衣襟还能瞧见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肉,棱角分明……
姜奕安惊得瞪大了眸子,立刻捂住了双眼,将自己藏进了床帐之中。
李长昀低头看了一眼露出来的身体,几乎被气笑了……
所以自己在她眼中,就这般不值一看,连盆花还不如?
李长昀将湿衣裳脱下,又很快穿好了干净的中衣,干脆利落地将头发散下,草草擦了擦,轻轻拢到了脑后绑住,三步并两步便来到了拔步床前。
那一张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温暖的、柔软的、香气扑鼻的拔步床……
李长昀的目光轻飘飘地望了一眼窗边的栀子花,这时便听到帐子中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王爷,衣裳换好了嘛?”
李长昀立刻掀开了桃红帐子,便见床榻上、被褥里,拱起了一个小山丘。
姜奕安将自己闷在被褥里,想拼命将方才的景象赶出脑海中。
王爷的身子竟然比脸还白,而且好像还有那种沟沟壑壑,和话本里的那位将军一样,尤其是情爱情节的插图里,好明显的……
若是能摸一摸……
姜奕安感觉自己又亵渎了王爷,竟然看了他的身体,还把他和话本里的人物拿来比较,甚至还想上手,真是太罪恶了……
此时却听到李长昀道:“换好了。”
小山丘动了动,姜奕安的头冒了出来,见方才还在屏风那里的人竟已经来到了自己眼前,吓了一跳,张了张唇,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印象中的李长昀总是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鲜少有这样散发的模样,倒显得他五官轮廓更深邃俊美,倒是年轻了好几岁……
姜奕安眨眨眼,身子往里挪了挪,不好意思再看他,只道:“不早了,那王爷早点歇息吧。”
李长昀看着姜奕安缓缓躺下,将自己缩在了被褥里,竟准备就这样睡下了。
所以他深更半夜冒雨赶回来,其实是白跑一趟了?
难道她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
李长昀抱起双臂看着正欲闭眼安眠的姜奕安,清了清嗓子,道:“明日你要独自面见太皇太后了……”
姜奕安睁开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李长昀:“不是独自面见,和很多人一起,我姐姐也在呢。”
所以她其实完全不担心明日进宫,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李长昀胸中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激得他想要立刻起身离开,再回道观算了……
此时屋中异常寂静,只能听见窗外沥沥雨声,敲打在心头,然而李长昀耳畔却传来了姜奕安的声音。
“王爷明日陪我一起吗?”
姜奕安的声音软绵绵的,脸颊也红扑扑的,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
李长昀转过身来望着她:“你希望本王陪你吗?”
姜奕安立刻点头,可仔细一想,却又摇了摇头。
李长昀微微蹙眉:“这是何意?”
姜奕安的眼睛眨了眨:“若是王爷陪着我一起,我觉得安心许多,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明日进宫的都是勋贵宗妇,王爷是男子,露面怕是不便……”
“而且,我不想给王爷添麻烦……”
李长昀自然能了解她的心思,想到上次进宫的经历,再看着姜奕安略显脆弱无助的神色,心立刻就软了下来。
李长昀声音放轻了些:“明日本王进宫为陛下授课,夏原会在暗处跟着你,你若有事,让他去寻我便是。”
姜奕安眸子登时亮了,点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王爷你真好!”
李长昀唇角轻轻勾了勾,让她快睡。
不一会,床帐中便传来了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李长昀转头,便见姜奕安平躺在那里,一只手还露在被褥外面,手指微微蜷缩着,睡颜恬静,脸上还泛起了浅淡的红晕,已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李长昀认真地看了一会,轻轻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那只手,却瞧见原本挂在手腕上的五彩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陌生的珊瑚手串。
显得她肌肤更是欺霜赛雪。
李长昀抿了抿唇,掀开被褥的一角,缓缓将她的手臂塞了进去,又将她的被褥盖得严实了些。
她夜里贪凉穿得少,这样应该不会冻着……
李长昀下了榻又拿了一床被褥铺好,上榻之前瞧见了窗边的那盆栀子花,紧紧抿了抿唇,上前几步,将窗开得大了些,干脆利落地一推,栀子花连花带盆便摔在了外面。
李长昀仰起下巴瞧了一眼,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将窗户恢复成原样。
姜奕安其实收些礼物倒也无妨,只是陆鸣鹤是个花架子,只通些书法丹青,文章马马虎虎,武艺也是花拳绣腿。
而且身为男子,竟然拉着女子出去骑马不说,还非送她劳什子栀子花,实在太不稳重,他替她扫清这样的轻浮男子,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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