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国公府中,用过晚膳的姜奕安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雕得最得意的那只虎形笔架给姐姐看。
姜奕宛将小老虎放下手心,仔细端详着啧啧称奇,道:“这雕得已经极好了,还需要再教吗?”
“哪里好了!”姜奕安惊呼道,“姐姐是没见过王爷雕的,一看便威风凛凛,不像这个蠢萌憨直,看起来不像老虎,倒像是小猫……”
姜奕宛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道:“你才练了这么短的时日,以我的眼光看已是极好的了。”
姜奕安心里还是别扭,又和姐姐散步消食了许久,才回去沐浴了。
待沐浴过后,姜奕安在自己的泥融院中静坐了许久,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
一股孤独之感油然而生。
姜奕安披了衣裳,去了姐姐的院子,见姐姐还未睡,便硬赖着钻进了姐姐的被窝。
姜奕宛哭笑不得,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屁/股,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
姜奕安裹紧被褥,一脸讨好地笑道:“我不是耍小孩子脾气,我是想姐姐了……”
姜奕宛和妹妹对着脸躺下,伸手拂过妹妹娇嫩的面颊,道:“你在王府每夜都是与王爷同榻而眠吗?”
姜奕安将被褥往脸上一遮,盖住了下半张脸,声如蚊蝇地应了一声。
“是不是想王爷了?”
姜奕宛笑容揶揄,姜奕安将整个人埋在了被褥里面,声音闷闷的,道:“我才没想他呢。”
这段时日和王爷在王府里朝夕相处,只是习惯了他的陪伴而已,等到和姐姐多住几日,习惯有姐姐陪着,就不会想到王爷了。
姜奕宛看到妹妹将自己裹成了蚕蛹,忍不住笑道:“所以你当真是因为他失约而生气吗?”
姜奕安闻言在被褥里蠕动了一下,露出了憋得发红的小脸,道:“姐姐这是何意?”
姜奕宛手支起头,一脸揶揄地打量着妹妹,道:“你是因为王爷不愿在府里陪你才生气的吧……”
“才不是呢!”姜奕安立刻撩开被褥起身,整个人像只炸毛的小猫,“谁稀罕他陪,我有的是人陪呢!”
“不仅姐姐能陪我,怀茵、陆鸣鹤,少沅姐姐,还有很快就要回京的怀蒙哥哥……”
姜奕宛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如今已嫁人了,怀茵和许家妹妹倒也罢了,那陆郎君和宁王世子,你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姜奕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道:“王爷当初说不管我,由着我玩乐的,他在教我木雕一事上失约,总不能在这事上也失约吧。”
“可这若是传扬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好了,姐姐,我有分寸的。”姜奕安直接躺下盖上了被褥,道,“好困啊,姐姐快睡吧。”
姜奕宛又唤了妹妹一声,却见妹妹直接背过身去不言语了,终是叹息了一声,将被褥给她盖得更严实了些,吹熄了蜡烛……
……
第二日一早,盛京城之中十分热闹。
工部员外郎章焕带领着官兵和司礼监的传旨太监回京,一同归来的还有户部员外郎裴峻。
一行人直接进了宫,一个时辰过后,户部员外郎裴峻被押入天牢候审。
李长昀进宫时正巧听见这个消息,本不置可否,可李怀荆瞧着诸葛元和章洛二人义愤填膺,愈说愈激动,便试探地看向李长昀,道:“九皇叔觉得此案应由谁来审理?”
李长昀仍是神色温和,道:“此等重案,自然是三法司会审。”
三法司,便是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大多在诸葛元掌控之下,御史台是一帮刚正不阿的御史言官,大理寺关于则与裴峻年纪相仿、交好的甚多。
诸葛元颇为意外地看了李长昀一眼。
于他而言,自然是刑部主审胜算更大些,可三法司会审他也是挑不出错处的。
李怀荆见李长昀并无维护之意,诸葛元也并无反对之意,反而松了口气,道:“那便传朕旨意,裴峻整治水患却激发民怨一案,交由三法司会审。”
待诸葛元、章洛退下后,李怀荆长舒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李长昀。
李长昀依旧是神色如常,在一旁的桌案坐下,开始磨墨准备授课。
李怀荆抿了抿唇,道:“九皇叔,对裴峻一案当真不担心吗?”
李长昀抬头看向侄儿,神色依旧温和:“臣为何要担心?”
“说到底,裴峻是九皇叔举荐的。”李怀荆小脸上一副忧惧之色,道,“若三法司当真定了裴峻的重罪,朕怕九皇叔会引火上身……”
李长昀却不以为意,笑道:“三法司如何定罪,也不是臣能左右的,若裴峻当真有负皇恩,犯下重罪,那说明臣眼神不明、识人不清,未能向陛下尽忠。”
“陛下若要罚,臣认。”
李怀荆看着皇叔平和的脸色,心里却有些难受。
他知道九皇叔一心为了朝政,是没有半分私心的,可现在裴峻出了这样的事,他有心维护却也不得法。
李长昀磨好了墨,又捧起了《贞观政要》,道:“陛下莫要多想了,此案由三法司审理,待审理结果一出,想必一切都清楚明了,实在不必现在便担心忧惧。”
李怀荆见九皇叔这般坦荡心宽,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便坚定地点点头道:“朕明白了,那烦请九皇叔授课吧。”
……
李长昀用过午膳出宫时,在宫门口的马车前,脚步停留了一瞬。
春雷抓住这个机会,适时问道:“殿下,回王府吗?”
李长昀脚步顿住,手指拂过马车壁,拇指上的木戒和马车壁磕碰发出闷闷的声响。
李长昀并未直接上车,而是收回手,道:“王妃回府了?”
春雷有些分辨不清这个“回府”到底是回哪个“府”,迟疑了一瞬,便道:“方才夏原差人来报,说是今日王妃一直呆在仁国公府未出门。”
李长昀“唔”了一声,眸光登时冷了许多,脚下的皂靴轻轻摩擦着地面,春雷能察觉出自己的话一说完,主子立刻浑身紧绷住了,便道:“卑职多嘴两句,还望殿下恕罪。”
春雷声音压得极低,凑近道:“接下来几日京中事多,殿下还是在王府住着,应对起来更方便些。”
李长昀沉默了一瞬,便十分从容地接道:“那便回王府吧。”
春雷立刻应下,待李长昀上了马车,春雷立刻差人回宸王府报信。
回宸王府报信的那人脚程极快,张瞻收到消息后,即刻派人去仁国公府传信。
张瞻神色焦急,吩咐道:“务必要将王爷回来的消息亲自报给王妃知晓,并请王妃快些回府。”
而仁国公府中的姜奕安此时午睡刚醒,正在比照着姐姐的那一对白玉镇纸描下来的花样练习雕刻。
既然她技艺不精,那可以不送笔架了,送一对镇纸也是可以的。
李长昀留给她的那两块乌木料正合适,而且于她而言并不困难,这样的平面雕刻比笔架要简单得多。
只需要在雕刻的花样上多下些功夫。
短短半日,姜奕安已经将花样练得有五成了,此时却听到宸王府的下人来寻她。
姜奕安闻言一喜,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地往正厅跑去,快跑到正厅时却突然放缓了脚步,脸色也沉了沉。
她这么高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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