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昀身形一顿,愣在了原地。
四目相对,内室之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在姜奕安的印象中,李长昀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平淡如水的,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他的心绪,让他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
除了这次。
姜奕安从他震惊又古怪的眼神中,终于意识到自己只穿了肚兜,忙用被褥裹住自己,一边往床榻里面挪动,一边道:“对不住呀王爷,失礼了失礼了。”
她想挪到里侧,将话本藏到暗格里,谁知她被褥盖得有些偏,向里侧一转身,后背又露在了外面。
姜奕安的肌肤欺霜赛雪,光滑的后背如同最上等的素白丝绸,只是上面系着两根孤零零的红绳,还被她揉搓得有些松垮。
就快要掉下来了……
鼻息之中满是清甜幽微的桃花香气,眼前又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浅淡春光,李长昀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摩挲着拇指上的木戒。
姜奕安第一次用这个暗格还不太熟练,动作慢吞吞的,窸窸窣窣的声响直往李长昀耳朵里钻,李长昀不免有些烦躁,平复着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今夜就不该回来……
一进听松院的大门,他便觉得有些不对,环视四周他才意识到,姜奕安这是将他的听松院改造成了翻版的泥融院了。
毕竟是他自己首肯的,李长昀倒不觉得不快,本想直接去书房睡下了,但总觉得自己回来了,还是应当跟王妃说一声,以示尊重。
谁知一进来,便是这幅场景。
他真的不该回来……
而且他这才发现,内室之中竟也变了,最显眼的便是妆台上的大铜镜,还有旁边挂在墙上的一副桃花图,只见桃花林中一个女子手执团扇,神情娇媚、身形扭捏。
待看清了画上女子的脸,李长昀眉心登时紧紧蹙起。
内室挂这样的自画像,真是毫无规矩、太不庄重……
李长昀觉得眼不见心不烦,闭上了双目,却感觉床榻之上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明显,竭力往他耳中钻去……
床榻上的动静终于歇了,李长昀声音有些沙哑,出声道:“可以转身了吗?”
“可以啦。”
姜奕安倚靠在榻上,被褥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定定地望着他道:“我听张叔说,王爷不是明日才回来吗?”
“正巧在盛京城有事,便回来了。”李长昀不欲多说,只道,“你先歇着吧,本王去沐浴。”
李长昀走后,姜奕安垂下了头,忍不住叹了口气,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在修道之人面前这般无礼,真是该死……
姜奕安唤来拂冬,叮嘱她日后定要注意王爷的行踪,若是王爷要进房间定要给自己提示一番才好。
拂冬立刻应下,又去抱来一床被褥,姜奕安把自己挪进里侧,将被褥铺在了外侧,也不敢再看那话本了,将自己裹好后躺下了。
李长昀从湢室出来后,迟疑了一瞬,便脚步一转,放弃了去书房。
这几日,他在道观睡得实在不好,明日又是宫宴,须打起十分的精神应对,若今夜歇息不好,就怕明日头脑发晕,会出岔子……
李长昀立刻说服了自己,去听松院那柔软的床榻上过夜。
李长昀再进内室时,便见姜奕安已规规矩矩躺在里侧了,他坐在榻上,终于意识到床榻大了许多,而且床帐换成了娇媚的颜色,还挂上了小巧的兔儿灯。
姜奕安瞧着李长昀盯着兔儿灯出神,忙道:“我请张叔帮忙,换了些家具,然后又添置了些小玩意,王爷觉得如何?”
李长昀从来不在意这些,他自己偏爱素雅,如此装饰确实脂粉气有些重了,不过他也不在这里常住,就按姜奕安喜好来便是。
“你若喜欢,随意。”
姜奕安放心了,待李长昀熄了烛火上了床榻,便开始跟他分享这几日自己的生活。
“王爷走了之后,我在家陪姐姐住了几日,然后怀茵来陪我住了几日,我还和怀茵去裁了新的夏衫。”
“王爷这几日一直在道观呆着,没去旁的地方吗?去给陛下授课了吗”
姜奕安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李长昀的回答,转头看去,便见李长昀已然闭上了双目,呼吸绵长,胸腔起伏平稳。
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姜奕安方才就发现,李长昀眼下的乌青比上一次见他时重了许多,想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所以才这般疲累,一沾枕头便着了吧。
姜奕安抿唇笑着,裹紧了被褥。
本以为今夜宸王府中只她孤单一人呢,没想到王爷回来陪她睡了。
姜奕安本心系话本,想继续看后面的情节,可自己被李长昀堵在里面,根本没法看了。
姜奕安轻叹了口气,只得面向李长昀侧躺着,裹紧了被褥,闭上双目很快也去见了周公。
……
第二日一早,李长昀醒来,眼前是桃红色的帐子,撩开床帐见外面天色已大亮,才意识到自己又睡过了一早念经的时辰。
李长昀捏了捏眉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次不仅睡得很熟很沉,没有头痛,没有噩梦,而且他连自己何时睡着的都没了印象……
李长昀扭头看向身旁的姜奕安,见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是离自己远了许多。
他这才意识到,这张拔步床似是大了好些……
原来是连床榻都换了。
李长昀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往常晨起时很快便能过去,可这次持续的时间久了些,他正闭目准备念经,谁知却感觉腰腹上一重,睁开双目,才发现原来是姜奕安的一只胳膊砸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长昀身子一颤,有些不敢动弹了,腰腹之下已快要消散的感觉,好像又卷土重来了……
姜奕安的手臂白皙、柔软,顺着手臂往上看,便见莹润细嫩的肩颈和肚兜的系带。
李长昀喉结轻滚,伸手想要将她的胳膊拿下来,却又迟迟未动……
李长昀一动不动地躺着,脑海中快速翻阅着《太平经》,想将腰腹下的异样快些压下去,可就在此时,那只小手竟开始在自己腰腹上揉搓。
李长昀一瞬间便睁眼,便见自己姜奕安的手顺着自己中衣的斜襟处,缓缓伸进了自己的中衣……
李长昀脑中的弦猛然断裂,在那只手触碰到自己身体的那一瞬间,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姜奕安的胳膊随之滑落,将他中衣的系带给扯断了。
李长昀的中衣散落,胸膛暴露在了桃红帐子里……
姜奕安迷迷糊糊睁开眼,仰头看向已坐直了的李长昀,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一脸惺忪地揉揉眼睛,道:“王爷觉得热吗,为什么解衣裳?”
李长昀差点被气笑……
明明是她一大早便不老实,把自己的中衣给扯成这样,还倒打一耙。
李长昀一言未发,只拢起了衣裳,将双腿收紧了些,撩开床帐起身了。
姜奕安还困得很,感觉莫名其妙的。
她方才还在做梦,梦中的自己好像变成了昨夜话本里的女鬼,从一个男子身后抱住了他,正要将手伸进男子的衣襟时,却突然醒了。
这种话本后劲可真是大……
姜奕安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撩开床帐喊了一声“王爷”,却没听见回应声,姜奕安也不再管他,翻了个身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醒来时,是被拂冬叫醒的。
拂冬小心觑着她的神色,姜奕安觉得莫名,道:“怎么了?”
“王妃和王爷吵架了吗?”
“没有呀。”姜奕安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和李长昀从昨夜到今晨都很和平很融洽,“怎么了?”
“奴婢瞧着,方才王爷出房门时,脸色不大好,好像是有些生气。”
姜奕安更觉得莫名了,她印象当中的李长昀永远是温和有礼、情绪稳定的,怎会生气呢?
她哪里惹到他了?
“王爷人呢?”
“应当是去书房了。”
姜奕安便想用过早膳后去瞧瞧他。
今日是端午,姜奕安早早便吩咐庖厨做小粽子,这样她能多吃几个不同口味的,甜的咸的她都爱。
一个红枣豆沙粽和一个咸蛋黄肉粽下肚,姜奕安吃的肚子有些发鼓,便和听松院的婢女们一起挂菖蒲和艾叶,正好消食,却听红药说,翠嬷嬷似是病得有些重,头昏脑涨的,起不来床了。
姜奕安立刻关怀道:“可请郎中了?”
“一早便请了,郎中说感了风寒,再加上有些疲惫才严重了些,养个三五日就能好的。”红药神色恭顺,道,“今日宫宴,翠嬷嬷怕是去不成了,奴婢在宫中呆的时日比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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