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
兰溪立时坐直了身子,“你发现了什么?”
人有生老病死,宫中人口众多,死一两个人并不是稀罕事。虽说在宫中自尽有违宫规,是大罪,但至少不祸及旁人。谋害却大不相同。
“是有些蹊跷,但还称不上证据。”秋爽想了片刻,“奴婢再去深入地查一查。”
“好。”兰溪从殿上走了下来,方才早会时的乏困这会儿一扫而光,整个人精神抖擞的如同立马要下战场的将军:“本宫与你同去。”
秋爽赶紧回身跟上兰溪,一边走一边劝道:“主子,余司珍服毒而亡,面容可怖,怕污了您的眼睛。”
兰溪微笑:“本宫不怕这些。”
忘川河数渡,鬼神一事在兰溪心中早已不再神秘。在她看来,这世间本就有着许多无法用世人所知去解释的存在,就比如今日她为何能够站在这里。
敬而不畏,方是相容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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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局内。
慎刑司的官人问完话刚走一会儿,兰溪一行人就到了。以司膳、司设、司制三人为首,一众尚宫局宫人都聚在殿内。
宫人们没料到兰溪会亲自过来,诚惶诚恐地一齐跪下向她请安。
兰溪坐在殿上,将下面的宫人扫视了一遍,问:“钱尚宫何在?”
尚宫局里官职最高的女官是钱林佩,身为尚宫,官居正五品。眼下尚宫局出了命案,她本该第一时间赶到,如今却没见到她。
“禀娘娘,钱尚宫她这两日正好休沐,请假出宫了。如今已派了人去递消息,相信她很快就会赶回宫里。”回话的人兰溪倒是记得,是司设房的白司设。
兰溪对白司设格外有印象,是因为她那对内双丹凤眼,跟白若丹实在相像。据说她也是白家的嫡女,不过是旁支的,身份比不得白若丹金贵。倒也争气,入宫做了女官。
留下司膳、司设、司制三人,兰溪让尚宫局其他人都退下,这才又问道:“是何人第一时间发现的余司珍?”
回话的依然是白司设:“回娘娘,是司珍房的掌珍张金珠,她是余司珍的徒弟,每天早晨都会给余司珍去送早膳,据她所说,就是在那时发现余司珍亡故的。”
“她人呢?”兰溪问。
白司设这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应当是她也没留意此人的动态,于是转身看向另外两人,用眼神询问她们可有人注意到张金珠去了哪?
三人低声交流了片刻,白司设出来回道:“禀娘娘,她在慎刑司问过话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主子。”秋爽站出来,对兰溪恭敬道,“奴婢去寻寻她。”
兰溪自然知道秋爽是借故离开,实际是想避开视线,按计划去现场看看。
秋爽出生的时候,家中也算是医药世家,直到她五岁那年,家中遭人陷害,最后家破人亡。她被一名老仵作所救了,偷偷把她带回了家养大,这才逃出一劫。也因此,让她习得了一手查验尸体的本事。
也正是因为这个,当初兰溪才把秋爽提拔到身边做事。
如今事态尚未明了,秋爽再去查看一番,她自然更放心。只不过,余司珍之死或许不是自尽这么简单,秋爽到底文弱些,还得有个人陪同才行。
兰溪刚要看向冬暖,便听她低声道:“主子,奴婢也去看看,您且宽心。”
冬暖会功夫,她和秋爽一块去,兰溪自然是放心的。于是她满意地点点头,放两人去了。
冬暖与秋爽一走,殿内就只剩下正席端坐着的兰溪,与地上依旧跪着的三位司官,偌大的宫殿突然显得有些空荡,兰溪看着殿下三人,分别是掌管司设房的白司设,掌管司膳房的蔡司膳,以及掌管司制房的冯司制。
在兰溪印象里,之前过去的多世,尚宫局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出过这等人命官司,也因此她对尚宫局关注不多,只对最高女官钱尚宫略为熟悉。
她之所以记得白司设,那都是因为她有个做妃嫔的姐姐。至于其他两位司官,兰溪几乎不认识。
这回她们就立在殿下,兰溪倒是耐心地观察了一回。
这三人中,数白司设长相最好,虽比不上她姐姐,但一双丹凤眼含笑灵动,一看就是个机灵的;蔡司膳常年围着膳房诸事打转,体态较其他两位都略显丰腴些,宽额牛口,印堂开阔,目不斜视,倒像是个直爽的性子;唯有司制房的冯司制,一直低垂眉眼,只能瞧见她有一个尖下巴,额头不高,右眼下生了一颗薄痣。
将三人的模样在心里留了个底,兰溪这才开口道:“余司珍的死,你们如何看?”
兰溪问完,殿下一片安静,无任何人回答。
瞧那模样,她们应当各自都在琢磨,到底该如何妥当地回答宁贵妃娘娘的这个问题。
但也不敢琢磨太久,她们怕琢磨久了,贵妃娘娘就该琢磨她们了。
这回还是白司设先开了口,踌躇了一番措辞,她道:“余姐姐平日都与我们相处甚好,她性子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若非说有何不如意的……”白司设一顿,又想了想,“微臣倒是听她提过一两回,她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并一个妹妹,妹妹已婚嫁,但妹夫不争气,养不活家里的老人孩子,竟要靠着她每月往家中寄银子养活这一大口子人。”她低了头,似绞尽脑汁想了想,“别的不如意,倒是再没听说过了。”
“没错。”蔡司膳张口就道:“老余……”一抬头瞧着兰溪正看着她,赶紧收住话头,缩了缩脖子,改口道:“余司珍平日最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宫里无儿无女的,日日想着如何攒钱。每月的俸禄都不舍得花,我常笑她抠门,后来她才跟我提及她家中之事。”蔡司膳重重叹了一口气,“哎,也是苦命之人,我看她就是被家里人逼死的。”
兰溪看向冯司制,她似乎有些走神,见兰溪看向她,才回过神来,张口就来了一句:“微臣附议。”
兰溪甚至怀疑她压根就没听清白司设和蔡司膳的话。
“所以,你们都认为她是自尽?”兰溪问。
闻言,三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而后同是一脸“难道不是自尽吗?”的表情看向兰溪。
“娘娘,微臣听闻余司珍甚至留下了遗书。”白司设道。
白司设倒是没去余司珍房里看过,她赶过去的时候,余司珍的屋子已经被慎刑司看守住了。
蔡司膳也是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没错,那个张金珠还给我们说了遗书里的内容,该交代的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这边说到张金珠时,那边冬暖和秋爽也已经到了余司珍所住的院子外。
“等等。”还没到院门口,冬暖就一把拉住了秋爽,扬扬下巴指向一处,压低声音对秋爽道:“你看那人。”
“那是……”秋爽定睛一看,墙角缩头缩尾正往里面院子里张望的,正是——张金珠!
张金珠身子一僵,一时有一种被人抓了个正着的灭顶之感,她僵直着身体,慢慢转过身来,见到是秋爽,脸上立刻绽出了一朵笑花,“这不是承佑宫里的秋爽姑娘嘛。”
秋爽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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