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正在沙地上教柴第一个字,就是他的名。面对孩童,辛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戾气,“你的名长这样。”
柴忐忑地看着地上的字,眼中有光亮起:“原来我的名长这样。”
一旁的麦摇晃着脑袋:“人之初,性本善……”
陆呦含笑看着他们。
“他们贪得无厌,你却纵容了他们。”
墨十二找了个空闲时间,凑到陆呦身旁。
“你主动来找我,真是难得。”陆呦语气调侃,墨十二只有想从陆呦这里要竹简的时候,会格外殷勤地凑到她身边。
其余时刻,相比起人,墨十二更喜欢和竹简打交道。
“没有纵容,我不是警告了嘛?”陆呦懒洋洋地回话,看到墨十二明显不善的脸色勉强打起精神解释:“况且他们也不容易。”
“他们的手一看就是劳苦人家,皮肤皲裂,骨节通红,手上的一些冻疮溃裂。如果不是真的困难,他们怎么会选择这种近乎逼迫的办法?”
墨十二冷笑:“困难?大街上的人哪一户不困难,哪一户能真正吃饱,难道你能帮得起每一户,你帮得起天下人?陆呦,你的烂好心迟早会惹下祸端。”
“我知道。”陆呦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救不了天下人,泱泱天下,我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又怎么救得了整个大海呢?”
墨十二双臂环在胸前,“你还有点眼力。”
“可是就算滴水入海,我就能不做了吗?就算徒劳无功,我不是能救一人,能帮一人,这样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墨十二,我们总要去做的。就像前几天你在酒肆内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那妹妹重病的孩童。”
话音刚落,墨十二脸上青红交叉,下半张脸至脖颈通红,像是被煮熟的茄子!
陆呦挤眉弄眼,一副“没想到吧,你被我看穿了”的表情。
“你是从何处知道此事的?”
“那小孩之后有次来酒肆找你,我骗了他一下,他全盘拖出。”
当时陆呦可惊讶了好久,墨十二可是个铁公鸡,吃陆呦的花陆呦的,自己的钱全都攒了起来。
没想到真能有人从墨十二口袋里拿到钱。
“对了,他们过几日也会来学习。”陆呦轻飘飘地扔下个炸弹,墨十二魂不守舍。
让你手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墨十二看着自己的手掌,两眼全是翻滚的恼怒。
“墨十二,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是如果这天下有一人因为我们的举动而变好,有一人因为我们的善意活了下去,总归是不亏的。”
陆呦循循善诱。
“如果真有人蹬鼻子上脸,恩将仇报,就让辛带着我们跑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不相信我,总要相信辛的武力。”
陆呦嘴里总能蹦出些奇怪的词语,但奇怪的是墨十二和辛总能体会到其中的意思,这次的蹬鼻子上脸和跑路也是。
墨十二快被陆呦的理直气壮气笑。
“信你一次。如果情势不妙,我们就按你所说的,直接跑路!”
此时,墨十二才有心情关注麦口中的诗句,他嗤笑一声:“你这启蒙诗篇朗朗上口,简单明快却暗含道理。这是何人编辑而成?”
陆呦打了个哈哈,她难道能说这是一千多年后南宋时期的人编撰而成的吗?
担心墨十二刨根问底,陆呦三两步上前,“麦,你还记得三字经的意思吗?”
墨十二若有所思地转头,视线不住落在陆呦身上。
不过几天,辛的小课堂变成了幼儿园。周围听到风声的人家都将自家孩童送了过来。
束脩不贵重,但大家都或多或少地表现了一些。至于一些想白嫖的人家,都被幼儿园孩童的父母联手拦在了陆呦家门外。
陆呦早上教辛,中午去赵姬处看望政儿,下午协助辛做些幼儿园教学或管理工作,偶尔和墨十二换班去守酒肆。
这个工作强度对于陆呦来说,洒洒水。但于墨十二,天崩地裂!
他不仅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守酒肆,浪费的时间他自己熬夜补回来就可以。
但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的时候,会被好奇的小萝卜头们围在中心问问题,像是有几千只乌鸦在他耳边嚎叫。
墨十二遍地找陆呦无果后,无奈放弃。
陆呦正出门散步。
赵国欲与齐结盟,联合抗秦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坊间全是谈论此事的人。陆呦没明白,结盟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会闹得如此?
秦国听没听到结盟的事,邯郸之战会不会提前?两年围困她该怎么解。
凡此种种压在陆呦心头。
此时夕阳西下,辛苦劳作一天的众人纷纷踏上归家的路途。看到难得此时出门的陆呦,坐在陆呦附近的莆阿奶拄着拐,拉住陆呦。
莆阿奶有位孙子,名山,正在辛的幼儿园中班学习。
“夫子想必是没有吃饭,不如去我家用晚食。”阿奶手上的皮肤粗糙,却带着灯火的温度。
陆呦笑了笑,反手撑住莆阿奶,“我用了晚食的,今天就不打扰您了。下次一定来您家叨扰您。”
阿奶拍了拍陆呦的手:“夫子可别忘了。”
“不会的。”
辛的幼儿园开办后,他们三人在街巷中的受欢迎度猛地一高,碰上陆呦这个社交达人,短短几天,陆呦已经和大部分人混熟。
不缺看陆呦身为女子却抛头露面不顺眼的人,但都被周围的邻居骂退了。
莆阿奶就是其中一个护着陆呦的人。
当时听见有人骂陆呦,莆阿奶上了人家的门,在门前一顿骂。对方看她年老不便动手,莆阿奶整整骂了两个时辰,直到对方灰溜溜的认错才偃旗息鼓。
“夫子头上的花环可是杏做的?”
陆呦摸了摸头顶,才发现自己出门忘了摘。花环是幼儿园里的叫杏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夫子,这是我阿母去漆园做工,拿回来的柳条和鲜花,我为您编了一个花环。”
边说边拿着星星眼偷瞄陆呦。
陆呦会意地蹲下,将头伸在小女孩面前。女孩笑得眉眼弯弯,郑重其事地将花环戴在了陆呦的头上。
“夫子,谢谢您教我认字。”
莆阿奶拉着陆呦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陆夫子人好看,衬得杏的花环不像花环,像是贵族用的发箍。”
“就算您如此夸赞我,我也不会对山手下留情的。”
“该是如此,该是如此。”
两人的话语隐没在夕阳中。
陆呦将人送到家,自己摸着黑回家。邯郸的夜晚很安静,鸡鸭在庭院中叨食扑翅的声音清晰可闻。
陆呦清楚地听到自己躁动的心。
远处一点灯光破开浓重夜色,辛捧着油灯站在门口,不停向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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