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如自己所说,闭门思过。
闭门的日子悠闲极了,每日被担忧的辛花样投喂,或者坐在院子的大枣树下看书听风,舒服得不得了。
悠闲日子过了几天,陆呦被赵姬派人请了过去,“你气性可真大。”
“没有生气。”陆呦表情无奈。
她确实反思了自己,战国时期各家的仆人婢女并不认为存在独立性,他们只被看作是豪商贵族家的所有物。
而她之前开口,侵犯了赵姬的私人所有物,难免赵姬不开心。
陆呦明白自己的低落情绪在战国无处安放,她只能尽力无视心中的那股郁气。
她不能站在几千年后的立场上评价现在赵姬的行为。赵姬在很多人心中,是个好主君,她喜欢歌舞喜欢漂亮的衣服,很少发怒,情绪稳定。
在吃穿都成问题的战国,可以提供吃食衣物、稳定住所的赵姬是个很好的主人。
“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已经免了芽的处罚,她对政儿倒还是上心。”赵姬哼声道。
说完,赵姬抱起政崽:“政儿有乖乖听话吗?”
政崽看到两个自己喜欢的人影围着自己,高兴地直拍手,嘴里咿呀地与赵姬陆呦两人一问一答。
确定政儿一切无恙后,赵姬和陆呦并排散步:“你看起来容色憔悴,有何事发生?”
“嗯?”陆呦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说到:“有吗?”
赵姬调笑道:“你这幅尊容,像是有人偷了你家的酒方。你到底在忧愁什么?”
“不知道,许是秦赵之间气氛紧张,我唯恐战争再起。”陆呦揉了揉眉心。
赵姬欲言又止,和陆呦遥望窗景外开得正烈的海棠。
没有悠闲回家的兴致,陆呦匆匆回了家。看到家里的小萝卜头,似乎有些面熟。
陆呦:?
酒肆卖完每日库存就关门,这样一来酒肆的酒卖得更火热了。
墨十二拖着疲劳的身子关店回家,只要不是从事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墨十二都有种精血被耗干的感觉。
一回家,看到家里没走的小萝卜头更是头痛,小孩在这里已经混熟了,碰到墨十二就想问他问题,虽然她每天都是没听懂的样子。
最初是辛在沙地里练字的时候被一个小孩瞧见,辛顺手教了那孩子自己正在练的字。
那孩子叫麦,是个病弱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脸庞小小的,一副长期挨饿受冻的样子。
很像流浪时的他们——他和陆呦。
因为病弱,麦很少有童年玩伴。辛怜惜麦,便许诺每三天教她一个字。
“我也可以认字吗?”麦颇为惊讶,她是女子,更是庶民。
战国知识是被垄断的稀缺资源,庶民几乎很难得到机会认字。辛的举动几乎颠覆了麦对世界朴素的认识。
“当然可以。”辛和人说话时习惯直视对方的眼睛,此时也是。他接着说:“我的阿姐,便是极为厉害的女子,天文地理,无一不知。”
“她是个顶天立地的人。麦,你也可以。”
“我,真的可以吗?”麦喃喃自问道。
麦学会了字,再交给其他同岁的人,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朋友。
陆呦今天撞见,辛的小课堂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天,麦学会了自己的名字,还学会了自己阿父阿母的名字 。
麦回家写给阿父阿母看。
他们激动地不知所措,颤抖的手隔空在地上的字摩挲,良久后才平静下来。
阿父颤抖着嘴唇说道:“麦,你从哪里学来的?”
“鸣鹿酒肆的一位长者教我的。”
“他为何教你?”
“他说女子若识字,之后生活可能会轻松些。”说到这里,麦难得低落下来,“但今天我遇到了鸣鹿酒肆的店主,她可能不愿意我去了。”
当时被辛的教学惊讶到没反应过来的陆呦:这是诽谤!
“不合礼仪!我们未曾向夫子送上束脩,没有表达对夫子的敬意。夫子会不会失望?”
麦的父母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阿父一锤定音:“不行,明天我们上门拜访!”
麦还小不懂的道理,她的父母明白。战国会认字的人都是贵人,至少可以吃饱穿暖。
*
“怎么会想着教人认字?”
今夜天朗气清,明月高悬,是个赏月的好日子,陆呦邀请辛和墨十二赏月。
只想熬夜学习的墨十二断然拒绝。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有陆呦给他的小学数学知识好看吗?
没有!
于是陆呦带着果酒和辛上了屋顶。
“阿姐教我认字读书。涤我心智,教我立志,我想成为阿姐一样的人。世上若多几个像阿姐一样的人,阿姐就不会孤单了吧。”
辛望着月亮,一字一顿。
陆呦扬起衣袖,悄悄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敲了辛一个脑瓜崩:“你阿姐有你哪里孤单了?”
“辛的志向是什么?”
“我想成为大将军,于千万人中取敌军将领首级。”
有些耳熟,这不是自己给陆呦讲的龙傲天小故事里的中二发言吗?陆呦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良心没有痛。
“然后让这天下再无战争,没有人需要因为战争哭泣。”
“好志向!我的弟弟辛是好样的。”
“阿姐的志向是什么?
”
陆呦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大概是想好好活着吧。”陆呦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破碎的系统界面,面无表情地移开眼。
这垃圾系统!
辛有些不明白:“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没有了,陆呦在现代死后被系统绑定,所求的就是活下去。现在被系统绑定了狗屎的契约,陆呦所求的还是活下去。
——带着亲人的期望,好好的活着。
“阿姐一定会好好活着,受万人敬仰。”辛眼中是不掺假的郑重,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个场景。
陆呦煞有其事地思考道:“万人敬仰太累了,百人敬仰就可以了。”
“明天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教小孩的?”
“好!”
辛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麦走的时候似乎面色沮丧?她不是很想见见阿姐的吗。
说到这,陆呦想到了什么:“我前几日在家,为何不见你与麦?”
不对劲,辛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辛无奈:“阿姐近日心情不好。我便让麦到酒肆,在酒肆后院教她识字。”
第二个人说自己心情不好了,这么明显吗?陆呦以为吕公面无表情的功力,她至少学到了三四分。
现在看来,一两分都没有。
“阿姐为什么心情不好?”说到这里,辛刚好水到渠成地询问。
陆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想家。”
辛无奈:“要是阿姐想说了,我都会听。”
说什么?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左不过那点思乡的沉渣。
天不亮时,麦的父母就等在了陆呦家门口。他们唯恐打扰了贵人,只好候在门口,阿母怀中抱着麦,阿父满手准备好的束脩。脚边站着个机灵的男孩。
卯时两刻,辛和陆呦早起锻炼,拖着消瘦的墨十二。墨十二这个人,自从拜入陆呦门下,日夜颠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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