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双目猩红,攥住苏姮的手用力得颤抖:“姮姮,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像有人拿刀捅了他一刀还不够,非要搅得他肝肠寸断才罢休。
“你让我这么难受,我怎么会放过你?”
宫室中的阴影,使得他脸上晦暗不明,桃花眼中失了往日的缱绻柔情,森冷一片。
苏姮被拽着,踉踉跄跄地挪到浴池边,又被扯落衣服、扯着头上的发饰。
她捂着疼痛的头皮,生气道:“你做什么?”
“给你好好洗洗。”
“放开我。我自己来。”她取下坠到一边的钗花,后退了一步。
男子垂了垂眼眸,轻笑一声后,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带她进入水池中。
他满心戾气,带着怒火,动作粗鲁又暴躁,指腹狠狠磨砺过女子的脸,擦去秦地风格的妆容,留下一片红印,另一只手也不知轻重,肆掠她的身体,摧残那身原本白腻的肌肤。
苏姮贝齿咬唇,疼得眼中水雾腾腾。
“这就哭了啊。”男子的手按上她的眼角,再次弄红了那片皮肤。
眼泪溢出眼眶,反射出细碎的光芒,苏姮既委屈又不满:“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你今天怎么这幅样子,一副就等着来审问我的样子……我拒绝了阿舒的邀请的……”
“可你动摇了的。”殷墨注视着眼前这双如月夜湖泊般美丽的眸子——那么动人心扉,却丝毫不含情意,“你想过放弃我。你说要离开我。”
这世上也许有无私的爱情,但殷墨的爱,绝不是那样。他的爱自私,要索取、要独占,要能看到对方回馈等价的情谊。
“姮姮,你能说你爱我吗?”
苏姮哑了声。她无法撒谎。
长久的静默令男子又是一笑,眸色如沉沉暗夜。
看到对方眼中令人心惊的冷煞,苏姮慌道:“我可以说……可以承诺,在你放弃我之前,我不会放弃你。”
可对方的神情更冷了。
苏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殷墨。瑰异冶丽的景色进入永夜,冰封千里,有黑影蛰伏在冰原下,要将她吞噬。
她害怕了。可身后是白玉砌成的池壁,她无处可逃。
“姮姮啊,”殷墨扳过她的下巴,摩挲她的唇瓣,“你终于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了。”
他将手指伸进去,逗弄她:“你第一反应是躲开。一不合你意,你就想躲开。可你往哪里躲呢?
“现在想甩开我了……想都别想。”
苏姮说不出话,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等男子终于松手,她崩溃到大哭:“你别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对我……”
她迫切地希望原先的殷墨能回来。
“不要这样,阿墨,阿墨……”她唤着他。
男子眼中的冷锐渐渐融化,怒气未消,却又无可奈何。他拭着她的眼泪,发现这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时,无奈道:“那你想要我怎样?”
“和以前一样,温柔地对我。”她通红着水眸,如孩子讨要饴糖一般,双眼冒光地祈求着。
苦涩漫上男子眼底。“你只喜欢我温柔的样子……不,应该说,你只喜欢别人温柔的样子。你就是喜欢这一类。”
他可以装,愿意装一辈子,可她干嘛非把另一个事实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那样的他,是可以被轻易取代、被轻易放手的。
苏姮就像个野孩子,你光有爱意,光去苦口婆心教导,都是不够的,你得软硬兼施,必须让她畏惧越轨的后果,她才不敢那样,不敢轻易离开甚至背叛你。
刚刚她的服软,证实了殷墨的这点猜测。
可这种猜对,味如鸡肋,如何叫他痛快?
——竟然有一日,他需要参考驭下的手段,去留住爱人!
他恨恨,强硬地握紧她的腰。对方吃痛,却惧怕地一声不吭,也不躲。
殷墨顿感无力。他本意并非是想让苏姮畏惧他。
以强权将她禁锢,到底却只能以怀柔手段哄她敞开心扉。怀中人清凌凌的眼神,明明白白地暗示了后面这点。
殷墨笑得悲哀,渐渐松手,转为轻揽她:“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冷心冷情的姑娘……”他被自己的爱意,逼成了徒劳团团转的困兽。
算了,不奢望了。不求她的爱了。
“早就说好的,要负责的。姮姮不许食言。”
苏姮想说她本来就没食言——面对阿舒的邀请,她确实有所心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他这边呀。这人今天生气得实在好没道理。
但她来不及出声,双眼就被男子的手覆住,比池水凉几分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
这是一个咸湿的吻。
***
第二天,苏姮想出门时,被江朔拦住了:
“陛下有令,不让女郎出殿门。”
苏姮深吸一口气:“那我爬窗总行了吧。”
江朔赶紧再度阻拦她:“女郎……”
苏姮一个人生闷气。罢了,她为难一个听令行事的人做什么呢?
她回到内室,趴在榻上,阅读秦国史官修撰的晋史——果然,对云氏也是一笔带过。
这几天,不是待在居住的殿内,就是与阿舒出去玩,她还没见过与会的云氏一族的魏帝和魏丞相。只听说魏丞相是现任云氏族长,“国师”头衔代表了他在神殿事务上的完全决策权,而“丞相”一职意味着他在朝堂上仅次于帝王的尊贵地位。
她翻着书,看着看着,榻上又趴了一个人,与她并列——是殷墨。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她眼巴巴凝睇着他。
男子不回答,只揉揉她的头发,道:“等回齐国再放你出去。”
“哼,”苏姮见撒娇行不通,挪开眼,“你就是不想让我见阿舒。”
“哼,你的阿舒,今早/私/下与我提出,要齐国借出两位熟悉官学创办,或什么‘统一的全国选拔考试’的中低级文官给她呢。期限是五年。”
“你同意了吗?”
“我能不同意吗?”殷墨揽住苏姮的腰,“秦国兵强马壮,一旦交恶,我们可打不过。”
“啊……”苏姮陡升内疚,“抱歉,我不该在他国还不十分清楚我国国/情的情况下,暴露那些的。”
“嗯……”殷墨拖着长音,觑着苏姮。
“……我会听话的,回国前不出门就是了。”
“你说的?”
“我说的。”
“说话算话。”
“嗯嗯。”
下一刻,苏姮听男子道:“秦帝还说,借三位圉官给我们,作为交换。”
圉官,就是掌管养马放牧的官员。
“!!!”苏姮吸气呼气,最后还是忍不住捶身边人,“你你你、太奸诈了!气死我了!”
她就知道阿舒是光明磊落的正直人士,不会占人便宜。
“不气不气。”男子笑呵呵地安慰她,“会谈已经结束,协议也签完了。今、明整顿行李,后日你就可以出门、回国了。”
“……”
“来,我陪你看书。”
“不想看了。”苏姮坚决拿后脑勺对着男子。
“是这本。”
《礼记》的封皮在苏姮面前一晃而过,她吃惊地瞪大眼睛,然后倏而回身:
“你哪里拿的?你看啦?”
要完。殷晴写小说的事被发现了。
“嗯……阿晴的文笔不错。”
苏姮提心吊胆。要不是她知道这本书里大段大段的是香//艳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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