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有三大国——居于大陆东北的魏国,东南的齐国,西南的秦国;
两个异族国度——居于大陆西北、东临魏、南接秦的怀纥,魏、齐之间狭长地带的姒丹;
一小国,大陆中//央,夹在秦、魏、齐、怀纥、姒丹中间的中昌国,面积不到齐国的十分之一。
中昌国各族杂居,多能人异士。此地只信奉强者为尊、金钱至上,建国以来,国主平均一年一换,最短的只在位半天。这导致了该地治安混乱,牛骥同皂。
中昌国在秦魏齐三国人口中,有个别名,叫“盗贼本营”——如果你抓了十个小偷,至少有七个是中昌国出来的。
秦、魏、齐为了避免引起中昌国人的愤怒,并不禁止他们入境,只是严加审查入境人员,却忠告本国人非必要不游访中昌国。
只有怀纥与中昌交好。怀纥人经常将本地的精巧器件,运到中昌国高价出售。
怀纥,与姒丹、与旅居中昌的异族人一样,是当年搅乱晋朝京都的纥翌族的后人。当年夺权失败,这群人不得不退居大陆西北。
但他们的领/袖从未放弃野心,多年来一直意图扩张版图。
如果说魏国是靠天险,阻挡了怀纥向东的侵扰,那么秦国,则是完全靠武力、靠兵多将广,阻止了怀纥向南推进的步伐——
秦地自前朝便以人强马壮著称,不然当年也不会是西秦王率先举兵攻入晋朝京城,只不过最后关头始终破不开云氏设下的机关,只能放弃问鼎的计划,返还秦地、建立秦国。
秦国成为了三大国之中领土最广、军队最强大的国度。
过往历史与兵马底气,造就了它与另外两国截然不同的气象——
若说齐国尚礼崇文,风雅、含蓄、内敛,而魏国玄妙高阔,兼之纯朴自然,那么秦国就是声势赫奕,直白、野性、元气淋漓。
*
一路入秦,建筑多雄伟堂皇,装饰高调而富丽,街上到处可见纵马的华服少年,提剑武斗、热汗涔涔的赤膊壮士,从头到脚挂满金链的浓妆少女,裙摆旋转带风、激情跳动的婀娜舞姬。
进入国都大兴后,此等风貌更甚。
苏姮坐在马车上,掀着帘子,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外面炫丽奇异的景象,直到一位舞姬注意到了她,丰唇嘟起,吹送了一捧花瓣进来,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很远。
“……”苏姮摇摇头,企图抖落头上的花瓣。
身边的窗帘被殷墨“唰”地阖上。然后对方坐得离她远远的,掩着鼻子。
苏姮见他嫌弃的模样,有些乐。
秦人尚武好动,容易出汗,喜用气味浓烈的香料来掩盖汗味,这捧干花瓣上也熏了同样的浓香,让殷墨不习惯了。
*
这次三国正式会谈,其实设在京郊温泉行宫,但秦帝会先于皇宫宴请齐帝、魏帝与本国大臣。
马车抵达落脚的兴庆宫。一番休整后,第二日一早,殷墨与随行官员讨论接下来需交涉的事宜去了。宫宴在三日后。
苏姮没人管,睡到晌午才起,换了身秦国女子打扮,外出寻觅当地美食。几位影卫混在人群中,跟在她身后。
秦国的小吃不比齐国的小巧精致,苏姮又每种都想尝尝,买来吃不完,最后只好抱着几个纸袋,进了一茶楼。
各地的茶楼都差不多,都有人在聊时政。被议论最多的,自然是近期的三国会谈之事,大部分秦人都在自豪本国国力强盛,“引齐、魏国君亲访”。
但渐渐地,话题拐到了“秦帝要选皇后”上面——
“李四,选后是在三月后吧?”说话者玉带华服,趾高气扬,看起来是贵族子弟。
那位李四也一副同样的姿态,道:“是啊……花鸟使已经开始进各世家物色人选了。”
“哼。”
旁听的众人发出一阵笑声,令苏姮内心疑惑:他们在笑什么?
李四甩甩头上的高马尾,上面系着的玉络发出琮琤声,自有一番少年的潇洒意气,但说出来的话可刻薄:
“今上出身军营,却毫无血性——去年冬,陈将军在北面边境大胜怀纥,也不让乘胜追击,反而下旨撤兵,和其父一般窝囊!
“还有今春早些,江州发生地动,说不定是……”
李四指指天上,压低声音:“在示警,说皇帝不合格呢……谁知道能在帝位上坐多久。”
“我看哪个世家愿意把人送上去。”他面露不屑。
苏姮忍不住了,出声道:“发生地动只和该地地理位置有关,与执政者怎样,有什么关系?”
李四吊起眼睛,正要发怒,却见是一位肤白貌美的娇柔女郎,怔了一下,缓和了面色,但语气依旧狂妄自大:“我不跟女子一般见识。地动与今上当然有关。”
他与身边那帮权贵子弟聚在一起,继续七嘴八舌“选后”一事:
“……比男子还孔武有力,谁敢娶这种母老虎?”
“不是娶,是嫁。我敢嫁。”角落里幽幽传出一位少年清澈的嗓音。
李四等人头也不抬,哄笑起来:“郁五你个傻子,闭嘴吧!”
苏姮终于明白过来:“陛下是女子?”殷墨与她讲过秦国之事,但未曾提及秦帝是女人。
李四回头瞧她:“你哪国人?连秦国是女帝当政都不知道,刚刚也敢指手画脚?”
苏姮气笑了:“我知道秦国陛下就够了,管她是男是女?有区别吗?”
“哈哈哈……”角落里的那位少年拊掌大笑。
李四被傻子取笑,十分不悦:“区别大了。女子容易心软,优柔寡断,干不成大事……还有,女帝怎么能遴选男子,立男皇后呢?”
最后一个“女”字被他拖长音、念得抑扬顿挫。
“如果是位男皇帝,你们会如此放肆地议论他吗?”苏姮反问,“如果那样,你们不敢,面对今上,你们也不该议论!”
“你这女郎好利的一张嘴,说话怎能如此尖酸?”
“我尖酸?”苏姮手指自己。她觉得没人比自己脾气更好了!明明她一直在讲道理!
……
楼下吵得热火朝天,谁也不知道,方才苏姮那句“管她是男是女”之后,楼上雅间中有一美艳女子笑出声。
这人头戴金冠,上嵌翠绿宝石——来自秦国珍贵的矿藏,翡英石;从发冠垂下来的金色流苏上,亦串着细碎翠色刚玉。
一袭品绿织金衣裙,胸口露出大片光泽的、健康的蜜色肌肤,□□高耸,整个人斜倚在榻上,腰肢柔韧,姿态窈窕妩媚。
但她凤眸清亮,神采飞扬,压住了通身的艳色,整个人流光溢彩,貌美不可方物。
“去查查,说话的女郎是哪里人。”
前朝启帝统一天下后,统一了语言,即使如今天下分崩,各国通行的还是前朝的官话。所以,不可能凭口音猜出楼下女郎是哪国人。
凤卫之一的宿雨称是,正要离开,却听自家陛下又道:“罢了,我亲自见她。”
秦帝戚舒直起身,下榻。
另一位凤卫初阳蹲身帮主子整理裙摆。
戚舒拍拍他的头,一脸痛心道:“唉,委屈你这双杀人放火的手做这种小事了。”
初阳嘴角扯了扯。除了随侍凤卫,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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