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前——
十二楼金蟾阁中,殷墨被歌女手中的酒洒湿了衣衫。那歌女刚刚还在大胆地劝酒,这下却噤若寒蝉,站在一旁。
姬月坐在对面,幸灾乐祸地冲殷墨大笑,然后道:“你换身衣服再走吧。”
殷墨今日来此没带随从。而姬月常常留宿金蟾阁,备了许多衣服。
“行。”殷墨走向里间。
姬月看了那肇事的歌伎一眼,未像曾经那般恶语相向,道:“自己去管事那里领罚。往后少出现在我和二皇子面前。”
歌伎战战兢兢地退了出门。
姬月的服装个人风格十分明显,而殷墨与他身形相似,又因为长公主和齐帝是同胞姐弟,两人的五官也有相像之处。
等殷墨换好衣服出来,姬月便道:“你这样有点像我啊。”
殷墨闻言一笑,戴上今天来时用的面具,对着镜子模仿了一下姬月的走路形态,又学着对方的声音和语气道:“谁像你啊。”
“啊,这样就更像了。”姬月想到殷墨会武功,道,“要不你就这样……帮我揍一顿吴潜吧!他总是暗中盯着苏姮,跟阴沟里的耗子似的,这次一定要让他怕得不敢再那样。
“我知道你目前不方便对上吴家,所以就以我的身份打吴潜好了,万一摊上什么麻烦,都算国公府的。”
“行,”殷墨点点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今日不出门吗,比如,找苏姮?”
姬月没有回答。他想起小时候听耶娘说,上元节是情人节。可他和苏姮只是朋友……
说实话,他从周围男女中,找不出一种相处模式,是与他和苏姮那样的。他不知道如何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得是怎样的关系,才能那样一直维持下去?
他惶恐于自己找不到任何一条准则,能让自己和苏姮参照。
殷墨见姬月没说话,便道:“那我走了。”
“嗯……”姬月看着他走到门边,觉得实在太像自己,玩笑道,“欸,你可别打着我的名头去招蜂引蝶啊!”
殷墨回头,恍然大悟状:“原来可以这样。”
“滚吧!”姬月冲上前,踹了他一脚,在袍角留下一个脚印。
“这可是你自己的衣服。”
姬月懊恼地挠挠头。
两人对视着,放声大笑。一如当年在东宫的时光。
之后,殷墨收拾了吴潜——对付这种人实在不花他什么力气,然后便走向皇子府。
只是没想到,他路过苏府时,会遇见苏姮。
去年冬至宫宴见到的景象,让他看出姬月对苏姮的喜欢,可姬月本人还未意识到这点。
他不想最后兄弟参商,所以开始回避苏姮。
姬月和小时候一样幼稚,而他已经不会如年少时一般,因动心而内心翻江倒海、不得控制了。
但苏姮误以为他是姬月,握住了他的手。他回府的脚步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他陪她去喝酒,又一次看着她哭泣。
——这次她又因何而哭,为谁而哭?
一滴一滴的泪珠砸进他的心房,积成浅浅的水洼,泛起涟漪,最终绵延、泛滥成洪水。原本靠刻意远离来压制的情愫,因他这次的停驻,将他完全困住了。
此刻,他放任心情如小舟飘荡,由洪流左右。
苏姮对他来说是偶然,是意料之外。
今夜,也是巧合使她认错人,使她意外地跌落他怀中。
殷墨看着苏姮安静的睡颜,觉得在“姬月”面前,她就像一只愿意被揉肚皮的小猫。
他将她散落至眼睫间的发丝勾至她耳后。
——若不是面对姬月,她还会这般不设防吗?
冬至那天,令他退却的,是姬月对苏姮的亲昵与依赖,更是苏姮对姬月的熟稔与信任。
***
许意发觉自己外甥前段日子有些消沉。
所以上元节第二日,与对方一道出门时,他指着街边卖酒的那对小情侣,意有所指道:
“这便是少年人的爱恋啊——赤忱,热烈,倾其所有。而一旦长大,便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殷墨瞥了那两人一眼,道:“可是,越成熟,越容易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许意心道:这是什么时候豁然开朗的?
*
苏姮在上元节的第二天,是从自己房间床上醒来的。她问了问自己院落的婢女,对方道是公主身边的侍女送她回房的。
苏姮“哦”了一声。想必是姬月找了殷晴送她回家。没想到姬月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做事还挺靠谱的。
隔了两日,姬月叫她去另一个酒家吃酒,刚好是上元夜路过的其中一家。
那掌柜一见他们便道:“世子和苏小娘子上元节没来我们这儿喝哩!”
苏姮、姬月:“是呀是呀!”
苏姮继续笑道:“所以今天不就来了?”
两人进了隔间。
姬月今日喝酒喝得没有过去爽快,脸上也没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苏姮见此,也敛了笑容,问“怎么了”。
姬月丢给她一个信封,是是已经拆看过的模样。信封没有署名。
“我打开咯?”苏姮道。
姬月点点头。
苏姮拿出信笺,一目十行。
信中,姬国公拜托姬月看照一下下月进京的友人一家,青州莫家,还额外介绍了莫家那位长女。
苏姮明白了,说是“看照莫家”,其实是让姬月与那位莫家女相看一下吧。
确实,姬月已经二十余了,大多数贵族男子及冠后便成亲了,甚至还有早婚的。
“你怎么想的呢?”苏姮问。
今日的她比以往要热情,所以现在乍然冷静下来,就显得格外冷淡。
姬月不太开心,指尖敲得酒壶叮当响,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一方面他并不想去照看父母的友人家,更没兴趣见那位莫娘子,另一方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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