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贵妃终究还是没入皇陵,宫人们将那裹着尸体的草席送回了唐府,还有的,是一封明义帝的诏书。
宋国公府,连唐南城的爹也出来领旨。
职位高的太监将那诏书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氏入宫为妃数载年,却生性妒忌,教唆皇子用金银笼络臣心,还污脏皇子名节,残害嫡皇子,今褫夺封号,不入皇陵,但念为皇家繁衍子嗣,遂允葬入母家,保留母家国公之位。”
唐南城听完这些,险些也要倒下,不曾想昨日还在人世的姑母,今日再见却是一具尸体。
太监见唐南城还不来接旨,便开口说到:“唐大人,赏罚都是皇恩,皇上已经很给面子了,大人可不要误了时辰,落得个忤逆圣上的罪名。”
唐南城才像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接过诏书。
唐主君等宫人都走完了,才上前看自己的妹妹,如今正是寒冬时节,唐贵妃的脸色更是煞白,唐主君再也忍不住,便是放声大哭起来。
唐南城将那圣旨一把塞给一旁的仆人,自出了门。
福欲王府,宁仁瑞给唐贵妃搭了个稍小的灵台,正在那跪拜。
唐南城看到这幕不免唏嘘,昔日如此得宠的姑母,到死却只能得个小灵台,唐南城还是按着规矩上了香,随后与宁仁瑞走进了偏厅坐下。
宁仁瑞昨日在这灵堂跪了一夜,脸色极差,双眼发红,唐南城见了这幕都吓了一跳。
唐南城说了句安慰话后直奔主题:“你日后打算怎么做?”
宁仁瑞声音暗哑:“韬光养晦,瞧着如今这个局势,哪怕父皇对我还有疼爱,这储君估计也落在宁仁瑾的口袋了。”
宁仁瑞顿了一会儿又说到:“昨日,我去了宫里,遇着了我母亲之前的贴身宫女。”
“她跟我说,”宁仁瑞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她跟我说,母亲喝下那鸩酒前,保住了你和柏家的婚事,以及…把这一切都自己担下。”
“我昨晚想了一夜,如果,我不曾生在帝王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权势相争,如果只是生在一个平民百姓家,或许可以过上父母和谐的日子。”
宁仁瑞预感得不错,明义帝今日发了两封诏书,一封给了唐家,另一封送去了福康王府。
不同的倒是,这福康王府,一片融融。
太监依旧将那诏书打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康王宽容仁厚,办事张弛有度,今授予金册金宝,择良辰吉日,入住东宫。”
宁仁瑾向诏书磕头行礼后接过诏书:“臣叩谢隆恩。”
待宁仁瑾接过那诏书后,太监对着宁仁瑾说到:“恭喜王爷了,皇上说其余的等王爷住进了东宫再行礼。”
宁仁瑾算是目的完成了,自然答应。
前世,他对这储君之位确实无求,但他用死悟出了道理,这炙手可热的东西,你不要别人也会要,还会将你压到脚下得夺去。
唐贵妃的死、福康王的立储没用多久便传遍了整个荣阳城。
庆苑内,秋云外出采买时得了消息,回来立刻跟祁乐安说了。
祁乐安自然高兴:“那就好,虽立储与我们并无关系,但至少,如今祁家不会在落入这些要命的争斗中了。”
也不枉她重生这一世。
虽然,对于这些,好像都是萧景佑为她做的……
祁乐安想到这里,又在想着那个问题了,或许今日,答案会揭晓。
祁乐安放下手中正做着的肚兜,是给华书吟的孩子准备的,她问着秋云:“秋云,什么时辰了?为何厨房还不来人布菜呢?”
秋云正要去厨房催催,却遇见萧景佑进来。
萧景佑对着祁乐安说:“今日我让厨房没做饭。”
祁乐安给萧景佑倒了茶水,“为何?”
萧景佑抚上祁乐安的手:“祁家彻底脱离了皇权争斗中,你应该很想回去看看?”
萧景佑将祁乐安牵起,在祁乐安的脸上落下一个吻,“我已经叫人备好车马和厚礼了。”
“想来,你也有好几日不曾见着岳家,应该也想念了。”
萧景佑这话倒是说的不假,这几日,她一直关注着皇宫里的事,萧景佑更是劳累,近日来,总是夜深才回府,为了不扰祁乐安睡觉,他都是在书房歇下的。
但祁乐安不知道的是,萧景佑不是没来过怡熙居,只是等祁乐安睡熟后,他便坐在床边,每次都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看着她均匀的呼吸,有些时候,祁乐安还会喃语些什么,萧景佑便会靠近她的嘴唇,想要听清,最终却都没成功。末了再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上,这才愿意去书房。
萧景佑一脸烦累的回府,却会在出了怡熙居后春光满面,有次雁谨忍不住,对着萧景佑说着:“公子,每次你去看了大娘子,心里的喜悦简直藏不住呢!”
萧景佑没驳雁谨这话,只是微微笑着,好似小孩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
而祁乐安会比萧景佑早起那么一两个时辰,她起来后会先问着秋云,萧景佑昨日睡在哪里,又会拿着厚袍子、吩咐秋云煮些热姜汤、做些吃食,她会轻手轻脚将厚袍子盖在他的身上,再用小火炉煨着姜汤,还用热汤水暖着吃食,这些都只是为了让萧景佑醒来便能吃上热乎的。
她知道,萧景佑这些日奔波都是为了祁家,或者大部分原因是在于祁家,每每想到这,祁乐安总会更感谢她这个无血亲的哥哥、有关系的夫君。
每次祁乐安还会让下人不告诉萧景佑她做的这些事,祁乐安脸皮薄,若是萧景佑知道了这些,她不知该以什么位置相处。
祁乐安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终究都会被萧景佑猜到,萧景佑也没戳穿,只是暗自接受了这份心意。
所以,每次等萧景佑夜晚出了怡熙居,他便期待着第二日的热食和厚衣服,以及那缕快要消散的属于祁乐安的味道。
待两人去了祁府,祁府下人们正在布置饭菜,祝明珍见着自家孩子回来了,又连忙让厨房多添了几个菜,一家人便又去了厅上喝茶。
萧景佑先起身赔个不是:“岳父岳母,小婿未提前告知父母一声便来叨扰,还望父母莫怪小婿。”
当父母的自然不介意这些,祁重远声音慈和,“无妨,原本两府就挨得近,你们若是日日来,这也是不妨事的。”
祝明珍也是想念孩子们了,连忙说着:“是是是,前些日,那朝堂上真是一波三折,又是仿着王爷字迹又是官员落马的,这贵妃竟然也薨了,可真是一事未平,下件事又来呢。”
祝明珍又对着两人说道:“你父亲自是远离了朝政,可姑爷还在堂上,不知姑爷这几日可是否受了些累啊。”
萧景佑立马回到:“劳岳母担心了,近几日虽是公务多了些,但好在夫人将府中事务处理得好,我只需要一心扑在朝堂上,这也累不到的。”
祁乐安耳垂微微发红,心里估摸着她做的那一切,萧景佑也是知道了。
祁重远瞧着这些心里很是欣慰,“那就好,你们夫妇本就是一体的,一人主外,一人主内,这才是生财发家之道。”
祁乐安点头:“女儿知道了,这些事落了定,祁家也算平安了。”
祝明珍也说着:“是呐,能还多见着安儿,我这心里总是开心的。”
萧景佑立马拍马屁:“岳母不用担心,有了岳父刚才那句话,我之后与娘子定是要常来叨扰父母了。”
待萧景佑与祁乐安刚踏进庆苑的门槛,雁谨便对萧景佑说了些什么。
祁乐安见着了便问到:“怎么了?”
萧景佑捏捏祁乐安的手,两人的肌肤的温度交换着,萧景佑将祁乐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才说到:“没什么,福康王让我去一趟王府。”
萧景佑又看着祁乐安:“夫人要去吗?”
祁乐安眼睛看向别处,又看着萧景佑:“我就不去了吧,这府中还有些事,等这我处理,还有书吟孩子的肚兜我也要抓紧绣了。”
萧景佑见着祁乐安这般毫无保留的向自己汇报行程的行为,心里甚是欢喜,笑着说:“好,夫人别累着了。”
“等这些事完全结束后,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我外祖,我们大婚的时候他们没来,没见着你这个孙媳妇,早写了好几封信让我别藏着阿娇,要给他们看看。”
萧景佑换了种求人的语气,将自己位置放的低,深情地看着祁乐安,“好不好?”
这好赖话都被萧景佑说完了,祁乐安自然是无法拒绝,她心里有事,不敢直视萧景佑,只好侧过脸,说了声好。
萧景佑不再逗祁乐安,叫人套了车马便去了王府。
萧景佑见着宁仁瑾后,先是行了礼,又恭喜道:“贺喜王爷,入住东宫了。”
宁仁瑾连忙将萧景佑扶起来,让他坐下,待自己坐定后说到:“这些,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小侯爷。”
萧景佑谦虚笑着:“王爷谬赞了。”
宁仁瑾直接说在点上:“我今日再让你来我府上,是想让你和我结盟的。”
“这次,不再只是一时的,我要的是一世。”
萧景佑不能苟同宁仁瑾的意思,他觉着如今宁仁瑾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王爷,其实您如今已成了太子,那福欲王定是掀不出什么风浪了。”
宁仁瑾立刻否定:“不,你不了解我那弟弟,前世他权势滔天,给你我两人留了活路吗?”
“既然再活一世,那这人生也应该换一换了。”
上辈子他的母亲含恨去世,宁仁瑞登基为太子,没给宁仁瑾留活路,今世,是宁仁瑞的母亲没了,他……
宁仁瑾也不至于如此狠毒,但他知道,宁仁瑞定是不服气,只要给他一点火星子,他还能烧了好几座城池。
宁仁瑾笑了一声看着萧景佑:“萧小侯爷,难道你就不愿那唐南城彻底翻不了身吗?”
萧景佑顿了一下,他当然也知道唐南城的为人,更是想起前世唐南城的所作所为,便是恨从心生,“当然。”
祁乐安待萧景佑走后,并未做跟萧景佑说的那些,反而是在房里翻翻找找,渴望能寻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秋云见姑娘这样,便问道:“姑娘,你要找什么啊?”
其实连祁乐安也不知道她要找什么。
祁乐安仔细想着,人终究还是记不住这么多事,虽然祁乐安不知道萧景佑前世的遭遇,但应该是多事之秋,应该会记些什么。
书信。
对了,书信!
祁乐安想到这儿,又看着怡熙居大多是她的东西,而萧景佑的则被放进了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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