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渊是被一阵哭丧声吵醒的，那呜呜咽咽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
她感觉到身边有许多人。
“她怎么还没醒？”
“你有看见她那模样吗？嘿，变异了一样。”
没人理他，那人又说：“你见过这种情况不？我说别哭了，大姐，你已经干嚎几个小时了，有什么好哭的？”
温思渊缓缓睁开眼，眼前模糊斑点混在一起。
“诶！这是不是醒了啊！那个谁，仿生人，检测一下身体数据啊。”是安德鲁的声音。
温思渊眨了几下眼睛。
安德鲁那张脸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脸上还因为挨了巴掌肿得可怖。她慢慢扶着脑袋坐了起来，看样子她没晕多久。
她看向在场唯一比较熟悉的沈玉京，问：“我又昏迷了？”
关于陷入黑暗之前的记忆，就只到魏芽冲到她面前的时候。
她只记得自己格外兴奋，好像每个细胞都被用到了极致，人体开发的程度最少也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嗯？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魏芽在旁边擦了擦眼泪。
温思渊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格列的身影，又问：“格列死了？”
安德鲁刚起身，差点被温思渊的话噎的再次坐到地上：“呸呸呸！他有我在，怎么可能会死？倒是你，”他扶着身边的墙，目光幽幽地转头看向温思渊，“快没命了。”
温思渊默然。
安德鲁能看出她的问题，她并不惊讶——毕竟知道这人是机械之城诺亚号出来的，他既然能制作出如此精良的银弓，自然也能看出她背后的问题。
“你能解决吗？”温思渊不抱希望。
坐在她身边、眼眶红红的魏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她大仇得报，虽然仍然讨厌人类这个群体，但心中却空空荡荡，哭了这么久，魂都有些不在了。
安德鲁摇头：“我看不了，而且如今我也不再是机械师了。”他继续迈步走，半叹息着，“我去看看格列，他在隔壁床上躺着呢。格列干不了活了，现在黄慈杀的那些人后事我还要管，还要给地下团那些人一个交代，麻烦死了，你们先聊。”
门被打开，又关上。
在场剩下的两个都是原来或现在对她居心叵测的人。
沈玉京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杵在旁边，跟个桩子似的。
温思渊只能看向魏芽，她的脚边还放着双刀，看样子有些迷茫。
温思渊沙哑开口：“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头才是你爸爸的学生？”
魏芽吸了吸鼻子：“嗯。”可能是装成低龄的痴傻孩童装习惯了，她这时候冷静下来说话就没有那么冲了，倒和笑笑有几分相似，“你知道了多少？”
温思渊把知道的挑挑拣拣说了出来，并且删掉了相互冲突的部分：“也不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老鬼是无辜的。”
魏芽垂下眼眸：“就是那个黄老在多年前背叛了我爸爸，带领着废墟区其他人集体孤立我们。但是仗着我爸爸脾气好，他们又会舔着脸求他做义肢，有些人还会直白地贬低他。”
“这些是在我和妹妹吃下植根草之前发生的事，那个时候我们完全不清楚那些代表什么，也不知道……爸爸脸上每次露出的苦笑，还有身上莫名多出来的伤口。他总是说，我们的日子以后会变得更好，但是现在，我失去了有被害妄想症的妹妹，也失去了遮风挡雨的他。”
“我徒有愤怒，也已经无处释放。”
温思渊眼眸闪了闪，接受到了讯号，她停下了话头，转头看沈玉京：“你可以去帮我弄一些润喉的液体吗？”
沈玉京掀起眼皮，听到一半就被人指使出去，很明显是在防着他。他起身，去给温思渊买水：“好。”
等到这个仿生人一走，魏芽将两边的脸颊一抹，泪痕被抹开，脸上那惆怅且哭哭啼啼的模样消失不见。
温思渊若有所思地轻轻动了一下眉梢。
魏芽呼出胸腔中的气，她虽然岁数比温思渊大，但是习惯和妹妹一样，称呼她为姐姐：“姐姐，”魏芽抿起唇笑，“你为什么会把一个仿生人带在身边？”
温思渊洗耳恭听：“怎么说？”
魏芽盘腿而坐，手指敲了敲身边刀的刀身：“那两个家伙不可能没跟你说你这个姓氏的问题，你还敢带着一个仿生人在身边，是真的什么都不怕，还是因为有你那开大的功夫做底气？”
温思渊尽量让自己显得轻佻：“怎么不行，他长得那副模样，就当养一个宠物了。”
魏芽微微皱眉：“你来自内区？”
温思渊不动声色，笑而不语。
不是说现在内区已经封闭，外面的人也不清楚里面的实情吗？不过她先前装傻了那么多年，也是正常的。
看来最开始仿生人更多的是属于人类的附属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人类共存。
魏芽没有再继续询问，谁都有秘密，就像她是如何抵抗植物对她的侵袭，而达到一种人类和植物共存的状态，她不会说，温思渊也没有问。
魏芽出于好心，或者是说从妹妹那一方传递给她的残留的心理，她对温思渊提醒：“你可以认为你身边的仿生人是善茬，是宠物，好姐姐，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别忘了，其实所有仿生人都算是图灵的眼睛。”
“你以为我为什么想针对你？”魏芽想了想，也没管那个仿生人是不是在周围偷偷听着，她直接说了出来，“因为是他想让我杀了你啊……”
魏芽盯着温思渊的脸，笑得十分恶劣：“他借刀杀人，但你偏偏顺利地活下来了，而我那愚蠢的妹妹却死了。”
让她失望的是，温思渊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他想借刀杀人，你就愿意当那把刀？”
“图灵想看一出戏，那我就演给他看，我刚好也想在废墟区动手，这不是一拍即合的事情吗？”
魏芽有些傲慢地抬起下巴：“所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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