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渊举起刀对着他，刀尖还坠着绿色的汁液。
“别以为你会说话了，我就会放松警惕。”
但她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仿生人沈玉京。
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
没等沈玉京回答，她就攻了过去，沈玉京并不还手，只是拎着他手中的植物头颅，左躲右闪。
“怎么见到我就这副模样？”
沈玉京超强的算力让他能提前预判到温思渊的动作。
他还颇有些闲心逸致地拎起手上的头颅看了看，那脸和他九分像。
眼瞳一闪，扫描过手上的东西。
“这是养心花，会窥探人心中所想，看来温师这是无意间碰到这花，加上刚好想我了，才会生出这等怪物。”
温思渊眉头微蹙，想起自己背靠在建筑上回忆过伊甸城以及沈玉京。
但她没开口，说多错多。
沈玉京肩膀一侧，刀擦着他衣服而过，他眼中分析着温思渊的情绪——不确定、杀意、愤怒。
“你觉得我是来算你把我当挡箭牌一事的仇？我不是人类，没有那么记仇。你情有可原，我可以理解。”沈玉京后仰，躲过又一次的刀。
温思渊是见识过他近距离的反应速度的，那天成功踹下他的确令她意外。
像现在这样才对，根本碰不到他一丝电子毫毛。
不再浪费体力，温思渊后撤，舌尖轻扫过尖牙，眯起眼看他。
“那你跟过来做什么，”她也知道文字游戏，“你不记仇，你顶头上司图灵呢？放跑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气到卡顿，所以你跟来了，阴魂不散？”
沈玉京笑了一声，并不正面回答：“怎么扯到别人身上去了。”
“我们的交易还未结束不是吗？”
温思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教你爱？你来就是为这事儿？”
沈玉京点头：“没错，你如果毁约，恐怕活不到见到诺亚号的那天了。”
他脸上表情比在伊甸城时丰富了许多，似笑非笑带着威胁。
“如果你答应继续履行我们的交易内容，我会帮你找到诺亚号，陪你治疗。有什么事你也能像在伊甸城那样随时支走我、随时差遣我，对你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温思渊听他说了这么多话，简直比见到伪装成人的植物还要惊讶。
趁她愣神，眨眼间沈玉京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带起一阵风尘。
“怀疑什么？”
沈玉京又笑了一声，背对着她的眉眼阴沉，声音温润和煦。
温思渊侧头，思考了一会儿就放下手，重新将弓背在了身上，她转过身。
“怀疑你是不是第二朵花而已。”
沈玉京也转过身面对着她：“所以呢？”
“倒是货真价实。”
沈玉京又是笑，迎着温思渊看鬼一样的视线，指着车：“这就带你找机械之城。”
温思渊掀起眼皮看他，好半天还是问了：“我是不是踹你的时候，把你哪儿踹短路了？你怎么总是笑，模拟神经搭错位置了？”
沈玉京直接忽视这等同于说他脑子有病的话，从温思渊身边走过，来到了魏芽给的车旁边，他看了眼：“满了。”
温思渊歪着头盯了他半晌。
“你不是沈玉京吧？”
在原地等着她开门，沈玉京眯起眼，有些不合形象。
“怎么不是？”
分析完温思渊，他点点头自我肯定：“和伊甸城不一样了，就觉得我不是我了。你们人类判断的方式真站不住脚，却又总喜欢格外笃定。”
温思渊咽了口唾沫，太阳烤得她干渴地要命，她直接打断了沈玉京的喋喋不休，只是希望不要是她猜的那个答案。
“图灵？”她如此喊道。
蓝色的眼眸倏然抬起，沈玉京的眼瞳极小幅度地轻颤，人类肉眼看不出来，他看着温思渊。
“……叫他做什么，他在伊甸城。”沈玉京缓缓说。
真的不是图灵？
温思渊松了口气，却没放松警惕。
不能真是爆炸让沈玉京的某些地方短路了，造成这样一副古怪的模样吧。
温思渊扬了扬下巴，说回正题：“你知道诺亚号的位置？”
沈玉京说：“嗯。”
“这里离伊甸城相去数里，你还有信号？”
沈玉京：“世界无不在图灵的视野之中，温思渊，你以为出了伊甸城会好一些，但你别忘了，其他基地都以伊甸城为首，图灵无处不在。”
温思渊开了车门上车，沈玉京自觉在另一侧坐下。
“你想提醒我，”温思渊毫无笑意，嗤笑一声，“我，图灵必除？”
沈玉京上车后，五指张开，手掌化作丝丝缕缕的光线伸入车的前端，在温思渊面前右侧，显现出了一张电子立体地图。
他的眼眸望向虚空中央，眼瞳中的蓝色越来越亮，他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尾音渐轻。
同时，在地图上，隔了一段距离便有红点被标出。
温思渊没听清，看见那些红点，被转移了注意力，问：“动物？植物？”
沈玉京笑着回答，声音没有起伏：“一切有危险的、敌对的物种。”
沿着沈玉京所指的道路前行，温思渊对于探究他的变化也有些兴致缺缺。
只要能带她到诺亚号，他究竟是不是因为那荒谬的交易来纠缠自己。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行驶了片刻，地图骤然消失，温思渊瞥了一眼，沈玉京收回手靠在座椅上。
与此同时，前方也出现一个庞然巨物。
此时天刚刚破晓，诡异的极端天气下，风骤然停止了，沙子纷纷竖直向下掉落在地，现在的天气就是这样诡异。
温思渊下了车，今天太阳并不烤人，只是一个巨大的灯泡。
诺亚号静静地在地面上，通体像一座机械大山。
它机械之城的称号名副其实，远远看去，能见在城市建筑缝隙中间连接的索道，还有穿行而过的人类。
整个诺亚号中间高四周低，与伊甸城类似，温思渊眯起眼睛，能看见诺亚号最中央的机械大楼外盘踞着一个人首蛇身的人物。
其一手高举着太阳，太阳周遭有长短不等的尖刺，也就是“光”，中间的圆盘却是个眼睛。
“那是……”温思渊喃喃。
沈玉京也下了车，他不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眼中景象自发放大。
他笑着，又似是叹息地说：“他就是伏羲，人首蛇身，掌规、择理，对图灵抑制是最大的。”
温思渊刹那间就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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