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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犹豫迷茫不知措(一)

小说:

皇恩浩荡

作者:

野织穗

分类:

现代言情

朵图脸上冒出汗津,诃摩谒的体重愈发向她一方倾斜,她抬眼看见他垂着脑袋,川眉紧蹙,嘴唇干枯,像是在极力隐忍。

“我来。”耳畔响起纾纾温柔的声音。

她端着水碗,一贯恬静的面容,诃摩谒目光只略触及,眉心便舒缓八分。朵图松开手,腾出路来。

灼灼烈日,许久无风,终是流过几缕。

饮毕,纾纾用拇指揩去他下颌淌出的水渍,挽他手臂,轻轻问:“你实话告诉我,老甸司除了不允我们成亲,还说了什么?”

他瞳孔显见震动,端空碗的手往下一坠。

半晌,他将碗递给朵图,转过身来,咧嘴一笑,“还能有什么。”

纾纾望着他,诃摩谒的黑眸依旧纯亮,像那头她见过的鹿。他指尖拂来,带着暖意,拨开她吹扬的发丝,“我......不敢下山。外面是你的世界。云若归了天空,我网住它还有意义么?”

“你想网着我?”纾纾皱眉。

这一瞬,她似曾相识。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什么网住过她。她不是云,是一条鱼,即便在水中,却无论怎么划鳍,都钻不出网眼。如果她小一些就好了,小很多就能游过去。如今小鱼虽还在渔人眼中,但她有了更大的池塘,决不能再回头。

“是。”诃摩谒睫根溢出泪水,哽咽着,“我发过誓,我娶不了你,但若是能一直将你留在这里,也很好。”他拉过纾纾的手放在心口,泪珠倏然滑落,“你愿意吗?”

“不......不。”纾纾霍地抽出手指,疯狂摇着脑袋。她连连退了几步,鼻尖顿时一酸,喉头发紧,莫名的恐慌在心中蔓延。

忽然,诃摩谒看着她冷笑不止,耳边琥珀玲玲作响,阳光璀璨,石头里的花瓣透明得像水。

“你早知今日,何故再来惺惺作态?”他将伤脚落地,尽管只能借一点微力,也要执着走向她,痛意让鬓边冷汗直流,“哪怕你说过一句爱?不,喜欢?”他胸膛起伏着,喘息沉重,眼似哭求,“你说过吗!”

纾纾被他逼得一退再退,直到后脚跟踢到木阶,背后是他的屋子。

泪早已湿满脸颊,她开不了口,只因他说的是对的,但自己分明是不愿听的。

“我没有惺惺作态!”她只能奋力抹去泪水,昂起脑袋,这样的理直气壮她也有!

莫偃戈已横身飞来一手揽过她肩头立稳,斜眼睨道:“她早就说过,今日我们来,她并不知晓,你何故苦苦相逼?”

诃摩谒胸中憋闷的气突然一泄,眼里似乎没了神采。他掠开两人,慢慢走进屋里,反手关门,高阔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纾纾别过身子,伏在莫偃戈臂上呜呜哭泣。

因部落聚居地人多眼杂,纾纾领着三人来到最初她住的小竹屋。里头仍旧是柜子一个,兽皮一张,角落里堆叠几只陶罐陶碗。

四人盘腿对坐。

纾纾的眼哭得极肿,大大睁着望他们,“官家的腿伤到什么地步了?”

没有人想到她第一句问的竟是这个。

莫偃戈的唇略略一扯,“为何如此发问?”

她无奈一叹,接着道:“当时在罕罗,挈提斡误会我早知内情,记挂着他要趁早用药才让我转交棤息花,却不知我的马车慢,并未比他早遇见官家。为了不露馅,他硬生生忍痛不问,我这才发现端倪。”

纾纾怨声斥问:“你们还要瞒我到何时?这药作何用,我已向其若通信问明。”

骆昀徵逐渐瞪大双眼,与两人对视后,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纾纾伸腿踢他膝盖,“当年,沈姐姐说的那场事故,究竟如何?”复瞪他,胁道:“快说!”

***

岑湜那年带沈苹苹与随护去犒劳淇州戍边将士,她嫌骑马颠簸,遂坐车。回程途中,偶遇一队精兵匪寇,两方缠斗之际,几支箭矢对准沈苹苹而去,她不会武功,岑湜掷刀破开两支,还剩一支,其余人皆脱不开身,他只能飞扑营救,重撞车毂,右膝骨头裂损,当下便行走不得。后贼寇败走,也无力去追。

戈壁滩上,未有医师。岑湜无法骑马,骆昀徵快马加鞭自最近镇子上捉来一个郎中,起初接骨用药都算合理,遂沿路放了他。没想到过了个把时辰,岑湜忽然疼痛难忍,全身盗汗,高烧不退。

正当危急时刻,北貊大王子塔彻苏带着一巫医赶到,断曰郎中用的麻沸散里掺了毒,她解不了,但可用以毒攻毒之法暂缓,即是棤息花。使用此药后便要一直服用,且患者需一生静养,不可操劳过度。当下别无他法,眼见岑湜就要昏迷不醒,清醒之际,他亲自做主,巫医遂给药救治。

他身边那股若有似无的杜衡香,其实是棤息花的气味。

后来,听塔彻苏解释,他与妹妹其若扮做普通百姓来大巍游玩,正碰上那队败走的僰夷人匪寇,本着不徇私情,捉来问话,为何要拦路抢劫。不想匪寇里头有个小卒说漏嘴,塔彻苏凭借只言片语知道是有人出金令他们在必经之道上截杀岑湜,连忙带上队伍里的巫医沿马蹄印寻访,果真找到。

这就是塔彻苏与岑湜交情的由来,那伙匪寇魁首正是察博。也是至此以后,他对淇州的马匪痛下打击,挽救了许多商队的性命。

“这么说,塔彻苏无心插柳,因为此恩,后来争夺王位,陛下本就意属于他?”

“是,挈提斡奉上的亲笔信就是塔彻苏来寻大巍支持的拜表。至于察博,他未雨绸缪,一直留在身边,那次送来是一个人情。”骆昀徵沉思道:“包括他自己,我们至今不知道买凶杀人的是谁,那个郎中又有无受人指使,或许就是......”他用食指顶了顶屋梁。

纾纾明了,或许就是岑湜的兄长——先皇陛下。

岑湜的皇兄性格多疑,而太宗皇帝犹豫谁为后继之人满朝皆知,迟迟不立太子。后先皇又得知他这位弟弟在淇州励精图治,颇得民心,更是忌惮。故此怀疑并非毫无道理。

如此说来,太宗皇帝行将就木之时,特意将不受宠的岑湜赶去偏远淇州,其实是深知两儿秉性,欲保护幼子,才有此策。

察博,便是此案唯一有力的人证,塔彻苏送他来是递给岑湜一个刀子,宫里那位太后若是知情,可以借此做些什么。但岑湜没有欺负寡妇,况她并无威胁,便顺着察博的谎言,揭过此事。双方都记得彼此,但没有说破,察博也怕挑明后必有一死。

亏得沈苹苹好一番生气。

“所以,陛下装作若无其事,只为替塔彻苏试探格托和二王子还有多少底?”

“是。”

她简直翻白眼,“我还煞有介事去拉拢挈提斡,想着嫁去北貊?他们原来早有勾结!”纾纾不禁冷哼一声。

可笑那时她和卓怜袖寝食难安,不知如何应对格托,纾纾还提什么放宽私矿制度让岑湜破两难之局,原都是多余的。

“好,好,好。”她合掌拍手,咬牙切齿。

莫偃戈从未见她发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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