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幽一路散漫地抽打野草往山上走,越往上空气愈发好闻,就连硕大的太阳都变得和煦起来,虽是深冬,但爽朗晴日,照着山上各种冬日里仍在开的野花,沁人心脾。
两人边走边说,纪幽继续问向李含章:“你刚说那个老头子对你说让你小心,小心谁,小心我?”
李含章点头,又摇头,支支吾吾说道:“他只是对我说让我小心漂亮的女子,说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说他的儿子在宫里,我怎么不知道。”
纪幽扑哧笑了,回道:“难为他还对我有些好的评价。”
随后转念一想,自己投了胎离了这尘世,慕容家这些道貌岸然的寻仙使说不准又会使些什么法子接近李含章这个七世仙胎。
不,慕容家为了促仙胎成功飞升,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慕容连赫已经出现在大越皇宫,说不定早就布好局了。
如今已经身在局中也说不定。
既然李含章已经知晓仙魂一事,现在让他明白一些局势早做准备也挺好。
打定了主意,纪幽开口:“既然你已知晓仙魂一事,那我告诉你,你是七世仙胎,若你此世能够抵抗诱惑,在死后就能够飞升成仙。”
纪幽说完看向李含章,不过李含章却一脸平静,毫无任何惊讶或喜悦之色。
纪幽问他:“听清楚了吗,你会成仙啊,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含章耸肩,回道:“要成仙也是我死后的事,对我现在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对死后的事情有反应,再说了,活着已经那么苦了,为什么还要当神仙长生不老受更多的苦。”
纪幽心底惊奇,不禁赞叹,看来这个仙胎真的是超凡脱俗了,简直是毫无欲念,他要不成仙谁还能成仙。
“接着说,还有呢?”李含章催促。
于是纪幽继续说道:“那个老者呢,就是寻仙使家族之首慕容家如今的家主慕容庄,他的儿子就是北魏太子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叫慕容连赫。”
“原来是他。”李含章心想,怪不得第一眼见到此人就感觉非常不一般,绝非池中之物。
“所谓寻仙使呢,就是承上天使命,保护你们这些仙胎成功飞升成仙,一是因为仙胎仙魂极其珍贵,食之可修为大增,常引来一些邪魔妖道觊觎,但取仙胎之魂非常困难,非大能者或极阴之体练就取魂术方可取之。二来是因为仙胎若要成仙必须经历七情诱惑,七世全部渡之才能成仙,若想抵御财、权、情等等的诱惑对于凡人来说可谓是难于登天,非心志坚定超凡脱俗的仙胎不可成,所以这些寻仙使在以武力击退觊觎仙胎的妖魔鬼怪外,还要行指引教导之责,在日常无形中锻炼仙胎心智,促其摒去贪念,成功飞升。”
李含章仔细听完,疑惑问道:“这样说来,这些寻仙使很好啊,简直是上天的使者,正义之士,为何你说起他们却是一脸不屑,好像还有些敌意。”
纪幽看了看李含章,无奈说道:“你听我说完,我说的这些或许是寻仙使家族最初的使命,他们一开始确实是承上天神意,保护引导仙胎,但是后来他们就渐渐走了歪路了。
也许是仙胎飞升太过艰难,成仙者甚少,九重天震怒斥责了他们,也或许是寻仙使家族渐渐增多,竞争变得越来越激烈,为了能使更多的仙胎成仙,寻仙使们开始不顾仙胎命数,强行布局,促其飞升。”
这里李含章没有听明白,问道:“这是何意,怎么还能强行布局?”
纪幽解释道:“寻仙使家族手中有他们要保护的仙胎命谱,知道他们每一世的劫数,我具体给你讲一个简单的例子吧,假如有个仙胎这一世的劫数是财劫,寻仙使为了证明他不屑于钱财的心智,从幼时就教给他做生意之道,让他赚得万贯家财,后来又故意装作绑匪劫其家人,逼迫仙胎用全部家财换取家人性命,仙胎为了救人放弃了所有的钱财,这样他就成功渡了这一世的财劫。
但是现实中寻仙使布局远比这个例子复杂百倍,他们心思缜密,每一环节都滴水不漏,毫无破绽,甚至为了仙胎渡劫,不惜搅动人间运势,伤及万千无辜。”
李含章这下明了了,心里也沉重起来,不禁头皮发麻,难道自己这一生也早就在别人的鼓掌之中了。
纪幽见李含章沉思,眉头紧皱,顿时明白他心中所想,但是事实已经如此,只得怅然道:“慕容连赫已经出现在大越皇宫,证明他们已经盯上你了,或许再往前,郁皇后的二皇子酒后暴毙,你从北魏回朝等等,都有他们的手笔,我不知晓你这辈子的劫数是什么,所以也无法预料慕容家到底布的是什么局。”
李含章听完,后背冒出些冷汗,从始至终一直认为是个普通的凡人,更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大半个月发生的奇异事件,时而好奇,时而感叹,但今日却发现从更早的开始自己就已经是目标,更有甚者,从一出生,就在他人的局中。
二十年来,李含章一直告诫自己一切往前看,忘却那些不甘的屈辱和折磨,但是如今发现这一切竟然有可能是他人的谋划,那么曾经日日夜夜的劝解和宽容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最坚持的顺从本心,难道是笑话吗。
李含章的心一点点沉重,神思也开始恍惚起来,好像心中一直支撑自己的东西在一点点溃散崩塌,整个身体好像被一团庞大的黑影包裹着下坠,呼吸窒住,双手也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纪幽见状,赶紧上前握住那双在不停颤抖的手,拂去李含章已经滴落脸颊的泪珠,甚至有些后悔告诉他,只得柔声安慰道:“你不要多想,一切只是我的猜测,就算这一切都是慕容家的手笔,但是那些经历所获得的东西却是你自己的,就算没有慕容家,也还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人的命数是最说不准的。”
李汉章看着纪幽,想说些什么,但刚刚的冲击还在,脑子像团乱麻,动了动嘴唇,还是低下了头。
纪幽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伤心低靡的容颜,眼前的男子是那么的脆弱,就像皇宫里那些一碰就碎掉的琉璃。
自己走了,他该怎么办。
纪幽捧住李含章的脸庞,让他面对自己,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知晓,就更应该振作起来,不管慕容家要对你做什么,你都要打起万分精神。”
李含章已经从刚刚窒息的下坠感中稍稍缓了过来,拼命吸了几口气,心口的压抑也轻了不少,缓缓对纪幽回应道:“我无事,你说的对,无论如何命数是自己的,就算这一切都是那些寻仙使布的局,我也要在局中走我自己的路,再说了我是仙胎,最坏也就是一个死字,死了还会飞升成仙,这岂不是好事。”
李含章说完,反手握紧了纪幽的双手,有些忧虑地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言,寻仙使不择手段,只怕其他无辜的人会被卷入其中,成为他们布局的踏板。”
双手被紧紧包裹住,纪幽有些不自在,想稍稍挣脱开,但好像又是自己先握的别人的手,一时更是焦灼,不知如何才好。
正要开口,突然身侧野草枯树乱舞,好像被一股强劲的乱流袭击,哗啦啦歪倒一片。
纪幽也不管自在不自在了,反手将李含章拉至身后,低声道:“来了。”
李含章惊道:“高祖皇帝?”
一束强光从头顶闪过,掠到前方的巨石之上,光芒散去,一个身姿如松,挺拔清俊的男子飘飘然出现。
正是已经成了仙的高祖皇帝李代峥。
李含章只在幼时皇陵祭祀的时候见过高祖皇帝的画像,他那时还小,依稀只记得画上的高祖皇帝既老成又严肃,目光沉静,还留着稀松的胡须。
可眼前男子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身着萧萧白衫,外面套着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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