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年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冯叔叔好去接你呀。”
为首的“红色安全帽”腰杆挺得很直,脸上却堆着笑,若不是被这三四米的断口横着,怕是要过来握着手不放。
他叫冯全,在黎家面前总有种端着架子的恭维感。
黎颂年礼貌笑笑,“冯叔叔,八月一号之前能通车吧?”
他不问什么时候修好,不问什么时候可以使用,直接给了期限。
冯全说话支支吾吾起来,“颂年啊,工期一个月多点儿是不是……”
“是45天。这座桥目测不到五米,全拆后用预制构件,建成后两周通车,工作效率足够高的话,我觉得没问题。”
黎颂年表情很温和,语调也不高,但眼神中隐着锐利的锋芒,不觉就把人威慑住了。
“当然,当然。”冯全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仿佛看到了黎延宗的影子,“颂年现在越来越有黎总的风范了。”
“辛苦冯叔叔,改日小辈请您吃饭。”黎颂年看向旁边架着的相机和一大盘鞭炮,“收起来吧,建成再庆祝。”
“好好好,也没别的意思,就图个吉利。”冯全赶忙叫来人把东西撤下去,“颂年,我想办法接你过来,这几天被困在那边委屈你了,我安排个地方,你好休息休息。”
“不用。”黎颂年嘴角弯了弯,“这儿挺好。”
说罢,挥挥手回了小店。
冯全站在后面,看着黎颂年的背影,脸上硬向上扬的褶子一瞬坠下来,眼中的讨好也变成狠厉。
“冯哥,真按他说的做么?这样兄弟们少挣不少呢……”
“不然呢?县里捧着的人,我能动他?”冯全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告诉老夏,他中意的女婿又和那丫头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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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做的梦断了,续不上,不如干脆起床。
谷半半整理好被褥,拉开隔帘,一抬眼,看到黎颂年正轻手轻脚地进门。
他一根一根地捋着珠帘,怕碰撞发出声响。
“你是贼么?”
黎颂年松开手,珠帘散落后碰撞,“哗啦啦”地响了一会儿。
“我以为你还睡着。”
“吵醒了,睡不着。”
“明白了。”说着,他拿起手机做出发语音消息的动作:
“咳咳,那个谁,下次晚点来,不要打扰到我们谷老板睡觉。”
“……你有病啊?”
“没发,逗你的。”黎颂年转过手机给她看,眼睛笑得弯成了牙儿。
“神经。”
“这不是看你没精打采的嘛。怎么不开心了?”
“我一直这样。”谷半半用盆子边推开他,“别挡路。”
“那不是。”黎颂年追在后面,“你前几天早上起来的嘴是平的,今天是向下弯的。”
“我没有。”
“好吧,谷老板说了算。”
谷半半停住脚步,黎颂年跟着一个急刹,双手举过耳朵,才没撞到她。
“他们不能带你走?”
“啊?这个……”黎颂年心虚,“好像不能……吧,太危险了。”
“现在桥下水深不超过一米二。”
“可是公然过桥容易二次坍塌。”
“梁都冲没了,塌无可塌。”
“钢筋露在外面,容易伤到。”
“挖机在外面,一铲子的事儿。”
“想这么多对策……”黎颂年眼尾坠下来,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你烦我了?”
“……”谷半半被问得一梗,像是有根羽毛在她心上轻飘飘地蹭了一下。
难道她太咄咄逼人了?
正当有些迟疑,黎颂年突然变脸,露出标准的八齿笑,“我就知道谷老板不会那么狠心的!”
谷半半想抽他。
刚刚她到底在内疚什么?
“好啦,不生气啦,其实我要留在这里监工。”他帮她推门,“我爸爸交给我的任务。”
“你可以去跟他们睡帐篷。”
谷半半朝不远处的工地扬了扬下巴,那边已经搭起了一个个蓝色的棚子,为首的那个“红色安全帽”见到黎颂年出来,立马收起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打招呼。
只是目光略过她时,有点奇怪。
“怎么了?”黎颂年见她顿住,跟着看过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没。”谷半半心中虽有疑惑,但想到自己“名声在外”,便没放在心上。
“这周六我们组织第一场活动,如果方便过去,你要不要来玩?”
“不去。”
“这是我策划的第一场活动诶,你给我捧捧场。”黎颂年绕到她面前,后退着走,“安老师做主持,其他六个都是学长学姐,游戏环节两两组队,他们生活在一起玩得熟,肯定没有人选我。”
“哦,所以呢?”
“你来跟我组队呀。”黎颂年眨眨眼,“我们一起,赢下游戏。”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谷半半脸上写着没兴趣。
她的时间很宝贵,就算不做客单,她还要自学高中的课程。
“嗯……作为回报,我帮你宣传小店怎么样?”
“不需要,单子够多了。”
“那我给你打工一个月,帮你打包,打扫房间,做饭。”
“你还要再赖一个月?”
“咳。”
黎颂年尴尬地蹭蹭鼻子,动作间悄悄观察她的表情,确定她没有怀疑,才佯装灵机一动,说出自己的真实“筹码”。
“谷老板这么精明的话,那我只有一个可以交换的东西了!我高中的笔记!”
听到这句,谷半半脚步定住,眼里虽然有质疑,但还是亮了亮,“你,高中的笔记?”
“对呀。”
“你,做笔记?”他上课不是去打篮球就是在睡觉呀。
“诶!别对我有刻板印象。”黎颂年表现出不服,“前面那些我自己学过才睡觉的,后面我记得可是很认真的呦。”
谷半半上下打量着他,没捕捉到说谎的细节,又想起路过高中时看到的横幅,“状元”两个字尤为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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