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起上半身，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朦胧，“你怎么起这么早？”
外面的天还是昏沉沉的，都没亮透，只有一点微亮的曙光趁着空隙钻进屋内。看着才五更天。
“门外圣旨等着你呢。”谢司衍依旧笔挺地站在那，声线清朗，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沈婧娇从床上惊坐而起，“这么早！圣旨就来了？”
她赶忙下床穿衣，听见谢司衍走到美人榻上坐下等她，开口道：“父皇每日批阅奏折处理政事，一般四五更便会起来。”他看见沈婧娇略显急切的样子，“你也不用急，李公公刚到。再说时间还早，李公公肯定知道刚醒还需要收拾。”
说起刚睡醒，沈婧娇拨弄衣领的手一顿，“我们现在还没成婚，就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谢司衍见她还有心思想这些，倒是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这里是轩韵殿，地方偏僻。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除了父皇恐怕没有别的人知道。燕楚在这方面开算开放，连父皇都没说什么你害怕什么？”
她点头，倒是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殿门外，李公公一脸愁容站在门口，实际上他并不愁，单纯被冻的整张脸皱起。终于，里头传来动静，门被打开。
李公公道：“沈家嫡女沈婧娇，恪恭持顺。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兹指婚肃王正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臣女接旨。”
“儿臣接旨。”
“肃王殿下，沈姑娘。”似是瞧出说的不对，他略表歉意掌了下嘴，“应该叫肃王妃，时辰还早，二位可以再歇会儿。”
沈婧娇笑着没说话，她困的连发髻都未梳好，只是点头微笑。
谢司衍倒是穿戴整齐，依旧是平日端庄贵气的模样，他手中握着圣旨向李公公道谢后看向她。
沈婧娇进殿，一下就躺回床上。
她以前的日子被关在房中自然是睡到几点就是几点，反正也没人管她。重生回来每日也都是卯时三刻才起。四更天对她来说实在太早，这下连外衣都没脱下，只是她似乎忘了一个人。
想到什么，她重新坐起身，规规矩矩将外衣褪下，又柔声询问谢司衍，“殿下还要睡吗？”
谢司衍目睹她躺下又起身褪去衣物整个过程，不禁暗自发笑。他道“不用了，你睡吧。”
沈婧娇哦了声，正合她意。
谢司衍的作息时间十分规律，五更起，戌时眠。所以对他来说，如今醒了也睡不着了，要处理的事物都在王府，只能干坐在美人榻上。
床榻上的少女很快重新入眠，因为他在的缘故睡姿安分不少。睡颜安宁，闭着眼睛没有平日的端庄，反而多了几分恬静。侧躺面对着他，眉目舒展，呼吸清浅，莹润的殷唇闭着，这便是他日后的妻子......
沈婧娇在睡梦中翻身，他这才回过神来，改为去看轩韵殿。往日记忆涌上心头......
美人榻、檀木柜、清纹盏......他拿起桌上放着的清纹盏，这是谢秦南给他的。那时候他十五岁，刚被封为肃王。正要去边疆守关，谢秦南得知消息一路捧着父皇刚赏赐的清纹盏拿来给他。
那时候的谢秦南，或许真的把他当要好的哥哥，毕竟别的哥哥弟弟都想跟他抢夺皇位，只有他在太和殿扬言，不会争太子之位。
往昔的回忆太多，竟不知不觉天光破晓。
曲清在门外踌躇半天，敲门不是不敲门也不是，还是沈婧娇靠着作息时间醒过来，“曲清，进来。”
曲清这才推门而入，替她梳洗更衣。
沈婧娇醒来就看见谢司衍在看书，缓半晌才起身。
成婚日定在三月初五。
此事一出，宫里宫外议论纷纷。
淑良殿里，“哐啷”一声巨响，引得殿内宫女纷纷下跪。汝瓷莲花杯带着茶水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沈沐吩咐外人下去，只留下秋瑭。秋瑭收拾地上的惨状，自入宫以来沈沐没再发过这么大的火。
“没想到竟真让她成了肃王妃。”沈沐喃喃道。
“娘娘何必跟她滞气，她在怎么样也只是个肃王妃。您现在是婕妤，皇上的女人。肃王又不看重皇位，怎么样都不会爬到您的头上。”
不得不说秋瑭能在沈沐手下做事这么久，也是有说话对沈沐胃口这一点。光是说完，沈沐就拿起新泡的茶水往嘴里送。
沈沐道：“也是。”她眉目舒展开不少。
“瑞王殿下到。”淑良殿外传来声音。
沈沐喝茶的手一顿，屋内只有秋瑭她心下松口气，“你怎么来了。”
谢秦南肉眼可见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沉了下去，“还不准我来？攀上了父皇就把我扔一边了？”
“当然不是，我是怕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发现。”
“为了避嫌明面上我一个月都不来一回，你怕什么？”谢秦南投去眼色让秋瑭退下，走到沈沐身边靠着坐下，“我暗地里来的谁又知道呢？”
沈沐避开他，起身到门口左右探看确保没人后合上门，这才媚声道：“殿下可知道姐姐成肃王妃了？”
“这消息已经传开了，谁不知道。”
沈沐脸上的凶狠荡然无存，此刻撇着嘴，一双眼里水汪汪的，道：“我不想让她成肃王妃，指不定她日后又要在我面前趾高气昂。”
谢秦南却无所谓，“就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我坐上那个位置，到时你就是皇后，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沐用手锤他胸口，撒娇中带着气愤道：“就是她害得我们不得已分开，害得我母亲死去，难道这点殿下都不能帮我吗？”说着说着，竟是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谢秦南没辙，问：“可是我能怎么帮忙呢？”
她抽泣两下，“姐姐以前喜欢你这件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不如你找个机会伪造与姐姐通情。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如此一来肃王肯定新生怨恨将她抛弃。”
沈沐说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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