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陶然借着陆妍的马车到村口和王世安一行人汇合。
陆妍慷慨地叫上王月娥和王秀竹一起坐在马车上,把温煦赶去了张青山的牛车。
温煦不敢怒也不敢言。
他在陆妍面前还唯唯诺诺,坐到牛车上面对王世安一家又端起为官的做派。
相安无事地行至山阴镇,两伙人分道扬镳。
狐狸再怎么说都是野兽,即便同行的部分人讲过,也不好带着在镇上招摇过市。
李陶然也很喜欢只有她知道身边跟着个神奇精怪的感觉。
霍千户在镇口等着他们。
吃饭的小馆子是李岙山常去的一家酒楼,李陶然很久没有光顾过了。
日新楼同时也是张青山常去送货的那家。
霍千户毫不吝啬地邀请张青山一起用餐。
他们人多,酒楼的伙计把几人安排在二楼的包厢里。
日新楼的包厢还算宽敞。临街,推开窗子能看见街上往来的行人。
霍千户坐了主位置。李陶然则坐在他右手边,左手边是王世安,紧接着是钱如玉和王秀竹。
王月娥坐在李陶然身边,有些拘谨地只坐了半个凳子,边上还有个张青山。
没人看得见的狐狸蹲在李陶然的椅子旁,爪子照常搭在她的脚面上。
李陶然坐下时,顺手将一块从家里带出来糖渍山楂,轻轻丢到桌下,狐狸精准地接住,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伙计上了热茶。
霍千户端起茶杯,先敬了一圈,“今日请诸位,主要是李姑娘帮了千户所一个忙,”他话说得含糊,目光扫过王世安和张青山,“事情已了,不必再提。”
狼群已经不成气候,再传出去恐怕会引起百姓恐慌。
再则事关雍州内斗,他们梁州还是不要掺和。
王世安立刻点头:“明白明白。陶然这孩子懂事,不该说的绝不会说。”
张青山也连忙附和,表示自己绝不会多说一句。
霍千户这才从怀中取出沉甸甸的布袋,推到李陶然面前,“千户所赏罚分明,褒奖银子收下吧。”
李陶然看了眼布袋,“谢千户。”她没有多推辞,将不带收起。
掂量掂量,十两银子。
袋子一看就知不是小数目。王世安一家和张青山都是沉得住气的。这趟饭也不是为银两来的,更多是为了五品千户的人脉。
更不用说懵懵懂懂的王秀竹和李陶然要资助的王月娥。
霍千户松了口气,笑道:“好!今日只管尽兴!”
他招手叫来伙计,除了点菜,还要几坛好酒,“天冷,喝酒暖暖身子。来,李姑娘看看要加点什么菜。”
李陶然想都没想就说道:“加一碟子小鱼干吧。”
“好嘞!”伙计抱着菜单下去。
李陶然没见过日新楼的菜单,她跟着李岙山来时,直接点上一道小青菜外加一道小鱼干下酒。
李岙山喝的少,还是浊酒,不醉人。
菜陆续上桌,香气扑鼻,热气腾腾。酒也温好了,倒在白瓷杯里,冒着热气。
霍千户先敬李陶然一杯,“李姑娘,我敬你!”说罢,自己一口干了。
李陶然平日不喝酒,最多是李岙山在时,开玩笑似地抿一口她爹的浊酒。
见霍千户干了,她不好推却,也端起杯子,学者他的样子,一口饮尽。
酒水辛辣,难喝,后劲极冲,一股热气立刻从喉咙烧到胃里,脸上也腾地升起薄红。
“好!”霍千户赞道,又给两人满上。
王世安和张青山也凑趣儿小酌几口。
钱如玉一口没喝,同女儿和王月娥一起喝着甜羹。
李陶然起初还觉得难喝,克制着。大概是那股烧人的痛苦实在诱人,一杯一杯下去,酒意上涌。
她只觉脸颊发烫,耳朵里嗡嗡的,看东西都晃悠起来,但神志还算清明。
只是话更少了,坐在那里,眼神发直,反应也慢半拍。
狐狸察觉到不对时,李陶然已经醉得晕乎乎的了。
潮热的鼻子碰到她自然垂下的手背,凉凉的。
李陶然迟钝地低下头,空无一物。
嘴角似乎想弯一下,却没弯起来。她悄悄将桌上几块炖得烂糊的肉慢慢扒拉到碗边,然后手一松,筷子“啪嗒”掉在桌下。
“哎呀。”李陶然含糊地说了一声,端着碗弯腰去捡。
桌子底下,她凭着感觉把碗递到狐狸面前,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眼神迷蒙。
“嘘……”
然后才慢吞吞地捡起筷子,坐直,脸上红晕更甚。
席终人散时,李陶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但还能自己走。
霍千户本想派些官兵护送,王世安连忙道:“我媳妇和月娥陪着,好照应。”
一队官兵太显眼,到时候又不好解释。
钱如玉和王月娥一左一右搀扶着李陶然,她靠在钱如玉肩上,低声道:“麻烦……钱婶了。”
“客气啥。”
狐狸不知怎得,没有贴上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三人后面。
回到家,小黑摇着尾巴迎上来,嗅到酒气,疑惑地歪了歪头。
钱如玉和王月娥把李陶然扶进屋,让她在炕沿坐下。
李陶然胃里翻腾着,头重脚轻,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月娥,去灶上烧点水。”钱如玉吩咐道,自己帮李陶然脱了外衣和鞋子,又拧了凉水帕子给她擦脸。
凉意的刺激下,李陶然稍微清醒了点,但困意和晕眩更重了。
她含糊地说:“狐狸……喂狐狸……”
钱如玉只当她是醉话,没在意,转头对王月娥说:“约莫是鸡啊狗啊的还没喂,月娥啊,你去院子里看看,食槽里还有没有食,再给那狗添点水。”
王月娥就怕闲着,应声去了。
有外人在,狐狸在家也没现出身形,蹲在炕边观察着钱如玉照顾李陶然。
钱如玉扶着她躺下,盖上被子。
李陶然沾着枕头就睡死过去,呼吸均匀,眉头微微蹙着。
“睡吧,醒了就好了。”钱如玉环顾整洁的屋子,叹了口气,“都不容易。”
两人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小黑把他们送到门口,目送其离开。
灶膛里还未烧尽的柴,偶尔发出“噼啪”一声轻响。
狐狸身形渐现,跳上炕,在她身边蜷缩起来,尾巴轻轻搭在李陶然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下一瞬就被她搂在怀里。
他们挨在一起,对方有什么响动立刻就能察觉。
李陶然翻了个身,突然抱着尾巴坐起来了。
狐狸拧着身子瞧她。
只见李陶然眼睛半睁,满脸茫然地望向窗外。
天已经黑透了。
她捏了捏怀里的蓬松,目光呆滞地对上狐狸的双眼,嘴唇亲启。
“爹……?”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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