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一时半会儿还开不了。
李陶然还要先按照纸上所写的选出第一批货品。
至于有没有客人来,酒香不怕巷子深。
想办法把名声打出去,还怕没生意吗?
……
王巧姑的灵堂设在村庙,停灵三日。
王月娥披麻戴孝地跪在棺椁边。
临平县衙的邹师爷和慈幼院的严嬷嬷正在村庙外和徐里正、王世安说话。
几人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不打扰到前来吊唁的村民。
严嬷嬷:“这孩子日后的去向定下了吗?”
徐里正:“暂且没有人家来找我。”
此时的李陶然刚脚步匆匆地走到村庙外的一棵树下,额角有些细汗。
她静静地听了一会。
邹师爷捻着胡须,沉吟道:“照律例,便只能送进慈幼院。州府的慈幼院孩子也多。”
这几年不景气,好多县的慈幼院都关门了,孩子们都并入州慈幼院。
严嬷嬷脸上的纹路深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王世安搓着手,脸上很是为难。他媳妇说陶然有这个意向,可陶然自己都才搬出来,没有成亲,多半是不符合要求的。
话虽如此,王世安还是开口说道:“月娥那孩子近来越来越闷,见人都不说话,跟哭傻了似的。这个、这个确实有来问的,就是好像不太合规矩。”
徐里正也皱眉,“每年一两的补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经添个吃饭穿衣的孩子,有愿意探问的都不错了。是哪户人家?”
李陶然听到这里,心里有了数,她捏捏身旁常人看不见的狐狸的耳朵,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从树荫下走出来,几人看见她,停了话头。
“陶然来了啊。”王世安正要说到她。
“嗯,世安叔。师爷、嬷嬷、里正。”李陶然依次叫了人,声音不高,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稳当。
李陶然的目光掠过他们,落在庙里那个跪着的瘦小身影上,“王奶奶走前,托我照顾月娥。”
严嬷嬷抬眼打量她,“我记得,你是月前才搬出来自己住的。”
不是严嬷嬷记性好,是慈幼院的记档上,几个月以来唯有李陶然一人到了年纪立刻脱离收留她的那户人家。
邹师爷也记起来了,他清闲的很,好容易有个经手的活计,当然印象深刻。
“我说得那户人家就是陶然。”王世安趁机补充道:“陶然是个能干的,在无名山里头行走自如,打小就跟着她爹打猎。这不才搬出去就把老房子翻新了。”
邹师爷和严嬷嬷对视一眼。
严嬷嬷先开口道:“打猎也不是总有收获吧。”
邹师爷:“女户名下只有两亩口粮田,就算加上王月娥的,总共四亩。你们两个一个还没成亲,一个还是个孩子。”
“并非是我要收留她。”李陶然考虑过,她不会再给家里添一口人,也不想放任月娥住到慈幼院。
邹师爷:“噢?”
“开春后,村里要盖书院。月娥日后可以在书院做工生活。我在炭窑每年有分红拿,书院盖好后我就在里面做先生,每月有月钱。”
李陶然给陆观山去信,县里和他们村距离不远,今晨回信就到了。陆观山在信中说,都是小事,可由她自行安排。
“我会出钱资助月娥,直到她年满十六岁。只是希望师爷和嬷嬷在书院盖好前,让月娥留在她自己家里,吃穿用度我会负责的。”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没有半分激昂,却字字实在。
跪在棺前的王月娥,不知听了多久。
此刻,她站到李陶然身侧,眼神坚定地看着几个长辈,“奶奶给我留了钱,我能自己过得很好。”
“嗯,我会帮她。”李陶然补充道。
徐里正看向王世安,王世安轻轻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李陶然的为人和能耐。
邹师爷思索片刻,道:“按律,收留只需里正作保,在册上记一笔即可。补助银子发给本人也合规,自然更无妨碍。只是……”他看向严嬷嬷。
严嬷嬷又叹了口气,这次叹得轻了些:“慈幼院里实在是……若能有个稳妥去处,孩子自己又不愿去院里,我们也没有硬逼的道理。只是李姑娘,你要想清楚,这可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我想清楚了。”李陶然答得没有犹豫。
王月娥看着李陶然的侧脸,日光从她身前照过来,打下的一道影子,把王月娥包裹其中。
徐里正咳了一声:“既这么着,我看行。陶然丫头是可靠的。师爷,嬷嬷,咱们就按收留的章程办?”
邹师爷捋须:“可。”
严嬷嬷也点了点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一点极淡的、近似松缓的神情:“那就这么定吧。孩子有个着落,总是好的。”
事情竟就这么三言两语敲定了。快得让王世安都觉得有些恍惚。他这个村长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几人去村庙的侧屋拟文书。
李陶然走到棺椁前,先郑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王奶奶,走好。”她在心里默默说:“月娥有我看顾着。”
……
从灵堂回去后,李陶然得了几天安生日子,专心研究那张货单。
里头就没一个认得的。
也就先前用过的几个称得上熟悉。
狐狸最是清闲,成日里赖在李陶然身上。脖子上的项圈都变紧了点,她憋着笑给项圈退出一个孔位。
李陶然写字时,狐狸会趴在她腿上一起认字;她做饭时,狐狸黏在她腿边;她睡觉时,狐狸把尾巴塞在她怀里……
李陶然和狐狸都乐在其中。
小黑想找主人撒撒娇都插不进去,接连几日早就习惯了。木着脸吃饭,木着脸看家护院遛鸡崽。
闲来无事,小黑喜欢趴在院门的门槛上眺望白茫茫的雪地。
小黑不懂什么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它就觉着雪堆软绵绵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天还是冷的,小黑趴久了,鼻头都发凉。
它打了个哆嗦,抖抖身上的浮尘,刚要转身进屋取暖,余光瞟见远处黑压压一片正向小院的方向行来。
小黑一激灵,甚至有点激动,终于到它派上用场了!
“汪汪汪!汪汪!”
狗吠声能轻易引起李陶然的注意。
狐狸跳到地上,走在她前面。
李陶然皱着眉头,能来找她的小黑一般都认得,象征性地叫唤两声算完。
那伙人到了院子外,没有冒进。
狐狸把小黑和李陶然通通挡在身后。
领头的竟是王世安,恭恭敬敬地向装备齐全的,穿着盔甲的官兵介绍李陶然。
“军爷,她是我们村最熟悉山里状况,李陶然。”
这些官兵有的拿着弩,有的拿着狼筅。
狼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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