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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狗架

小说:

桑田呀沧海

作者:

又一山

分类:

古典言情

田桑已经有几日没在孙晟眼前晃荡了。

先前谈条件说好找他看图也迟迟没去。

孙晟觉得反常。

于是拐弯抹角问两句。

未雨正在打扫药炉。

“好像听说她这几日都去求索堂了。”

孙晟早晨读完书,正拿把剪刀给门屏处的一株连理桂修枝。

听了未雨的话,愈发起疑,“她去我阿父那儿做什么?”

未雨从窗户支个脑袋出来。

瞪圆了眼,悄声说:“难道,她之前撺掇家主与姑爷和离,是为给咱姑爷当姨娘的传言是真的?”

孙晟黑脸,“非礼勿言!话这么多,今日暮食去吩咐后厨不用给你备了。”

“别呀,郎君,我错了,我……您去哪儿啊?”

未雨急忙从药炉奔出来。

却也只看到自家主子匆匆离开的衣角。

一通折腾。

主仆驾了牛车来了求索堂。

“郎君,她,她果真在那儿!”

未雨透过门缝,见到田桑正坐在堂下。

还坐在第一排。

活脱一个进取学子模样。

丫头垫张草席,盘腿坐在田桑旁边的过道里。

脑袋跟着学堂的读书声左晃右晃。

黑狗无一例外,就安静趴在丫头身后。

柳俊才在教《千字文》里面的内容。

今日讲到‘盖此生发,四大五常’。

即学认字,也以故事举例,深入浅出。

柳俊才眯个眼,转头去看旁边的漏刻。

又抬头望眼天光。

合上书,淡然起身,道:“已至隅中,下学吧,大家将书都交给堂首,未时复课再来领,离开时各自归整好自己的书案与草席,归家行路注意脚下,切勿追闹哄跑。”

堂下稀稀落落起身,躬身答喏。

也没怎么规整草席。

一哄闹,洪流般从孙晟主仆身边涌过。

未雨差点就没站稳。

“晟儿!”柳俊才看到孙晟站在大门口,“你怎么来了,不日就要入京考试,你怎有闲懈怠?”

柳俊才的语气,关心中带点老父亲威严的责备。

孙晟并未说话。

向柳俊才施礼。

眼睛却看向堂间正在整理学生们上交书册的田桑,“她,是学堂的堂首?”

堂首是柳俊才自己命的学堂课代表。

他转身随儿子的眼神看过去,“是啊,怎么了?”

孙晟拧眉,拂袖奔至田桑面前,悄声质问她,“你不在家里好好当你的婢女,来学堂做什么,手段倒是不错,还混了个‘堂首’当,说!你又在我阿父这里打什么鬼主意?”

“师父!”

田桑没理他,径直转身,笑脸朝刚走过来的柳俊才问候。

“师父!”

“师父!”

孙晟主仆异口同声发出惊叹。

柳俊才不屑于儿子的惊讶。

面对田桑时又温柔笑起来,“是啊,桑丫头自幼孤苦,没钱念书!上回你的事,她用心良苦啊!我见她机敏聪慧,十分好学!就收她当个弟子。”

柳俊才满眼都是对田桑的赞赏。

孙晟正郁闷时。

家里的仆夫慌慌张张跑来报信。

说是孙一丁出了事。

父子一行,遂连忙奔回孙宅。

柳俊才心急如焚。

牛车还未停稳当,就慌忙跳下去,险些摔跤。

一进门,就将平日最在意的书扔给书童柳进,连声‘夫人’的喊。

孙晟却是带了脑子的。

留意到门前停了一驾奢华的马车。

马车边还站了四名面相凶悍的壮硕仆夫。

“你家亲戚啊?”田桑顺嘴问。

孙晟没理,拧着眉,从容进了门。

中堂外的回廊里。

蹲了好几拨凑热闹的仆妇婢女。

见孙晟一来,便各自规矩起来。

进了门,还未踏上甬道,就听到堂上喧闹得厉害。

有狗叫声。

声音洪亮,吵得人脑仁疼。

竟是条半人高的狼狗。

它龇牙咧嘴,正在堂上胡乱狂吠。

没人敢上前。

孙一丁害怕极了,与一众家仆躲在席外。

柳俊才最先跑回来。

很勇敢的挡在孙一丁前面。

被吓得浑身冒冷汗,却也只是喊话让牵狗的人拉开它。

牵狗的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

他也满头大汗,脸部狰狞,很吃力的样子。

堂上坐着另一个中年男人。

姓戚,叫戚善,庐陵县戚家家主。

那狗真正的主人。

他家是唯一一户不官不商,却是吉州有头有脸的富户。

戚善身材微胖,锦衣长靴,腰带上都镶了宝石。

长得贼眉鼠眼,在堂上翘个二郎腿。

一边仔细擦他手上的宝石戒指。

一边假笑赔罪,“实在是对不住啊孙老板,我这狗精贵,乃是庐陵县陈县令家的舅爷所赠,我平日都是好吃好喝供着,若有失礼,万望海涵!他体型大,叫声自然也就大,真不是冲孙老板你,就是见了生人兴奋,想跟你们问个好,亲近亲近!”

却眼都不抬,态度非常傲慢。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来找茬的。

“知道他是谁吗?”孙晟转头问田桑,很镇定。

田桑摇头。

“他姓戚,你替我要来的那个科考名额本该是他儿子的。”

孙晟饶有趣味看着堂上的热闹。

田桑后脊一凉,准备开溜。

孙晟却一把拽住她拉至身前,笑得阴诡,“女人,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说完,就拉上她一同往中堂走去。

“戚老板,光临寒舍,有事自可于我相告,怎让一畜生代言呐!”

孙晟笑脸迎上去,眼睛里却散着寒气。

所有人都看向孙晟。

戚善微抬眼,神情越发不羁。

转头给他旁边那个牵狗的瘦子使个眼色。

那人会意,悄悄松了手。

狼狗也骤然安静。

鼻头抖耸,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威胁。

它狗头一歪,从田桑身后看到了老黑。

电光火石间,狼狗冲射而出。

接下来,就是一场滑稽的畜生追逐大戏。

丫头吓哭了,躲在田桑身后。

田桑看那疯狗的架势,就想抄家伙去帮黑狗。

可孙晟不松手,“你的狗那么高的树都会爬,急什么!”

狼狗见到黑狗近乎疯狂。

追逐途中还失禁洒了几滴狗尿。

和它的主人一样。

自负的预判了黑狗血洒孙宅的结局。

可现实却是,黑狗个小灵活,心态也好。

狼狗个头大,重心也大。

连连摔跤,毁了不少花草器具。

到后半场。

两狗就像赛跑。

往往是黑狗先到一个地方。

然后回身等狼狗,带点戏谑。

而当狼狗快赶到时,黑狗又利落跑向下一个终点。

不过五个回合。

黑狗依旧率先站在一根粗壮的梁柱前等。

这次,它将自己脱身的时间压缩得极短。

所以,最后狼狗因为没刹住脚,撞柱而死。

“这狗……”孙晟的手劲骤然变大。

捏得田桑骨头疼。

他并没多头疼那狼狗的死。

而是惊叹于黑狗的智商。

戚善见自己宠爱的狗死了。

立刻叫来门外四名凶恶家仆。

要拿孙一丁和黑狗去县衙打官司。

孙晟立刻冲过去,护在父母前面。

孙家的仆夫也上去阻拦,却无一是对手。

“郎君,怎么办?”未雨急问。

孙晟本想戚家来,也不过是口水仗。

最多在生意上吃点亏。

他原本还想借戚家的手给田桑一个教训。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他是会武的。

可见到那四个人的身手,便猜出他们是江湖高手假扮的家仆。

眼下未风不在,他一个人完全不是对手。

“住手!”田桑突然大喊一声。

“你谁啊!”戚善喘口气,不耐烦的问。

田桑喊完其实就后悔了。

后怕之余。

她见孙家上下期盼的眼神和戚家主仆凶恶的眼神都朝她汇聚,便知自己骑虎难下。

于是温吞谄笑答:“我是孙家的丫鬟。”

“何为,丫鬟?”戚善身边那个瘦子疑惑问。

“她只是我的婢女,也是户主心切,你们不必为难她。”孙晟无奈出来解释。

“你一个婢女还敢出来叫嚣!”瘦子说罢,甩个脸,示意那四人继续。

“我跟你们去,放了她们!”孙晟高喊。

听到这句,戚善与那瘦子对看一眼。

这才满意的笑了,形容极度猥琐。

“欠了债总是要还的,孙家郎君好担当!”

戚善这话似有深意。

随即便示意家仆将孙晟捆了。

“住手!”

这回,田桑喊得坚定。

这一喊,全场又静下来。

她没着急说什么,而是四下寻摸。

终于定睛在前庭的甬道上。

她拉着丫头,慢慢走下去。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好。

目测与大门距离,慢慢转身回来。

她是打算待会说崩了好跑。

田桑理了理嗓子,张口就骂:“你果真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渣,不枉费你爹给你取这名!”

戚善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声嘶力竭的嚷嚷要剥了她的皮。

还有她狗的皮。

于是,孙宅里又开始了你追我赶。

田桑本想拉着丫头往外跑。

路她都规划好了。

可跑也架不住人家飞得快呀。

有个戚家仆夫轻功了得。

一跺脚,就飞到大门口堵住了她。

田桑无奈扔下丫头,满院跑。

一边跑,还一边骂:“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你儿子被人顶下来,那也是他才德不济,有能耐,你找刺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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