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冯公公来到殿内。他入宫来本就是为了查探景泰帝的情况，既然眼下对方都传召他了，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隔了数日再见到景泰帝，他的面容憔悴了不少，就连两鬓都新增了些白发，似乎短短的几日内就迅速衰老了。
燕璟离了一段距离站着。
景泰帝掀开沉沉的眼皮，虽然他这几日几乎没有下过床，但该知道的事却一件不落，“朕听说，神女告诉你医治天花的法子了？”
燕璟道：“确实如此。”顿了顿，又道：“不过，神女传授的牛痘之法眼下还未取信于人，所以儿臣只在王府内试验了一番，想来再过几日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朕还听说，神女给你赐下了神药……”
燕璟道：“儿臣已经让人将神药分发了下去，还有父皇那份，儿臣入宫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御医，想来这时候，御医应该已经试完毒了。”
皇帝入口的东西都需要经由专人试过毒后才可以呈上来。
虽然燕璟很信任祝遥，且他觉得这些药用来试毒未免太浪费了，但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没拒绝御医提出来的试毒要求。
景泰帝特意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听到他条理清晰地讲了自己这几天的安排后，他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牛痘一事……”他道：“朕会吩咐下去，让各部配合你。”
燕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突然给自己这么大的权力。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跟太子都已经倒下了，现在所有皇子中，除了他这个能跟神女沟通的人之外，景泰帝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燕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又跟他说了些近期的安排，就退下去了。
守在殿外的皇子们见到他突然出来，也没上来打听他都说了些什么，一个个在他靠近的时候四下惊散，生怕自己躲避不及。
就连方才斥责他不孝的二皇子都没来找茬。
显而易见，这些人都是怕燕璟进去后带出来一身的天花病，然后传染给他们。
尤其是在他的面色明显红得不正常的情况下。
没有皇子想来招惹他。
等得知燕璟回到王府后就陷入高热的消息后，皇子们更是纷纷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主动上去跟他搭话。
显然，他们认为燕璟这是染上天花了。
今夜的桓王府注定不平静。
前些日子种了牛痘的下人们这几日陆续被发现出来了高热，若非燕璟事先叮嘱过，管家都会以为王府一夜之间被天花入侵了。
不过该隔离的还是要隔离。
否则别说王府那些尚且没有发现不适的人，就是外面的人也不会放心。
燕璟也是被隔离的其中一员。
隔离期间，燕璟将天花之事交给了他的幕僚来安排监督全程，他则每天按时听一下对方的汇报，再给出一些针对性建议。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巨额债务，所以还让管家帮忙把他库房里的东西全都变卖了。
迎着管家惊讶的目光，再想到自己之后还要从景泰帝那里骗些钱来，燕璟道：“神女帮了本王那么多，如今又为大晟解决了天花一事，本王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管家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就将此事接过，亲手去办了。
隔离第一天，燕璟发现高热症状。
隔离第二天，燕璟的情况有所好转，就连高热都逐渐退了下去。外界那些猜测他染了天花的人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隔离第三天，燕璟一切恢复正常，宫里来给他检查的御医都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好起来了。
不止是他，王府里其他种了牛痘后身体出现不适症状的人，也陆续能下床了。
整个王府无一人病逝。
意识到这都是牛痘的功劳后，御医连忙将此事上报了宫里。
得知此事的皇子们皆是不可置信。
前几日入宫侍疾的时候他们都见过燕璟，当时他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就连二皇子都不太敢招惹他，生怕他是染了天花。
结果现在御医告诉他们，燕璟不仅没事，甚至整个王府上先前出现了类似天花的症状，但最后选择种植了牛痘的人，都好起来了？！
皇子们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可惜后来他们轮流上门试探了一番都没发现任何异样，再加上有燕璟的身先士卒，宫里已经下了命令，让各地百姓种植起牛痘。
种种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信。
皇子们只能压下心底的不甘，上门假惺惺地恭维了几句，言语间表达了对燕璟能够找到解决天花办法的高兴。
但更多的，他们都在想——
为什么神女青睐的人不是自己呢？
宫里，已经能下榻的景泰帝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有了神女传授的牛痘之法，往后天花再也不足为惧，百姓们只要等到小孩长到合适年龄后去接种牛痘就行了。
因为有燕璟这个王爷身先士卒种植牛痘，所以后续推广牛痘疫苗并不是难事。
可以说他又立下了大功一件。
民间关于天花的消息在逐渐平息，与此同时，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管家将卖了库房里古董后得到的金银交给了燕璟。
燕璟显然是个守信的人，他没有忘记自己与祝遥的约定，既然眼下天花已经平定，古董也成功换成了钱，他立刻就带着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来到了超市。
祝遥见到他不是很意外，“天花平定了吗？”
燕璟点头道：“如今局势已经控制住了。”
有她给的那些药，怎么可能平定不了？何况她还把对付天花的关键告诉他了。
“燕某这次来，是想还清上次的欠款。”
祝遥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他还欠她黄金六百两，但很显然，他抬来的那些东西价值绝对超过黄金千两了。
这些是燕璟的全部积蓄了。
除了给王府维持日常开销的费用，他是真的一点钱都没给自己留。
燕璟深深地作揖。
见他如此做派，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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