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肆景恪守君子之德,不愿德行有亏,魔女肆景远没到这境界。
更何况,她口中提到的名字,着实勾起了她的兴趣。
肆景迅速移至水镜,通过妖王的眼睛,大剌剌地窥探起对方来。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立于妖王跟前,肤色黝黑,面色阴沉。
正是那个与刘子庸形影不离的猫妖!
她就知道!以妖王的性子,绝不会真依了那笑面虎,任由人族将猫族赶尽杀绝。
而那首流传甚广的童谣,之所以如此朗朗上口,全因作者才华横溢。
没错!
此作者,正是肆景!
她先前同妖王说,真觉得不会再有命案发生,因为她早已决定出手干预。
这么做,不仅是为了搅乱对方的杀人布局,更是想借此试探妖王反应。
“回禀主上,”玄离面无表情道,“属下并不知情。”
嗯,此话不假,他确实毫不知情。
“之前凶案现场留有你爪印,你辩称不知情。而今童谣直接报了你名讳,你还是浑然不知吗?!”
妖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
肆景和玄离皆被她吼得一抖索。
妖王生气了?她还是头回见她发脾气。
“主上息怒!”玄离单膝跪下,“童谣一事,绝非属下所为!若属下真有心欺瞒主上,又岂会将自己的名讳如此明目张胆地编入童谣?此乃嫁祸!望主上明鉴!”
这解释…
肆景歪着头,摸了摸下巴。
嗯,颇有几分道理。
妖王大概也是这般想,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平稳了下来。
“玄离,”她缓缓道,“你可还记恨妖族?”
猫妖为何会记恨妖族?
肆景回想着庸元老丘的话:
“他们视世间生灵,乃至同族为可供替换的容器。我们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来他们间的纠葛,远没那么简单。
玄离眼神闪烁,艰涩道:“主上不顾人皇死令,留下玄离一命。此等再造之恩,玄离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心中唯有感激,何来记恨?”
“我说的是妖族,而非我。”
妖王精准刺向了他言语间的模糊地带,点破了未尽之言。
玄离绷着脸,垂下头颅,没有回话。
妖王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我信你方才之言皆出自肺腑,那么,在你心中,再造之恩与相依之情,孰轻,孰重?”
嚯!
肆景精神一振!
这妖王陛下,虽语气平和,但问的问题可不简单!
她是在拿自己与刘子庸拷问玄离,逼他选边站。
这招高明,她得记下。
肆景屏息凝神,坐等猫妖反应。
只见玄离似被重锤击中,浑身剧震。
他死死攥紧拳头,肩膀微颤,却依旧一言不发。
“这题,你亦答不上来?”妖王略显失望,却还是退了一步:“好,我再换个问题。”
“你,”她微微倾身,“可曾惦念庸王?”
“玄离…”猫妖踟蹰再三,心中反复拉锯,最终重重落下两字:“不敢!”
不敢?
不敢就是还惦记呗!
这猫妖对刘子庸倒是忠心耿耿,真是个称职的宠物。
宠物…
肆景想起了小银。
小银的背叛,她亦有责任。
若当初她再关心他些,再多为他考虑些,或许,他就不会把孩子献给玉折渊,将自己从无辜的受害者,堕为了不可饶恕的施害者。
这便是她不愿再养宠物的原因。
她不是个好主人。
自责如苔藓裹覆着她,审判着她。
叶瓣下的皓光如应感召,骤然明亮!
它们欢腾地吞噬着周遭墨流,又侵占了些许空间。
就在肆景试图时平复心绪时,妖王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玄离,你可知,为何你所修的移魂之术,会为三界不齿,视为禁忌?”
“是因一己之私,献祭他人。”玄离闷声道,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献祭他人,固然可恨,而献祭自我,不仅可恨,更是可悲。助纣为虐,纵容己身沦于他者意志之下,活成空洞的影子,这不仅毁灭自身,更是斩断了对方回头的可能。
“玄离,切勿错把依偎当温暖,将奴性作忠义,莫要让愚忠扭曲了本心。在尚能选择时,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亦给对方留了条后路。”
水镜内外,同步陷入了静默。
种子已然埋下,至于能否发芽,结出怎样的果实,全看听者如何领悟、抉择。
“好了,”妖王移开视线,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玄离僵硬着,对着妖王深深行了一礼,黑色的身影从水镜中淡去。
妖王疲惫地阖上双眼,关闭了肆景窥探的视野。
-
翌日,肆景难得起了个大早。
昨夜,妖王在玄离心中播下的种子,如何生长,甚是玄乎,非外界可控。
今日,她要去讨些更实在的,能由她掌控生长的种子。
她要去春饶找老丘,为她的草药栽培大业做准备。
出发前,她先去了趟寂渊,想让玉折渊腾块地出来当药圃。不料,在那儿撞见了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她的宠物褚洛白竟然也在。
“你怎会在这儿?”
褚洛白放下手中水桶:“左护法伤口未愈,我受右护法所托,前来帮忙。”
肆景这才注意到玉折渊的左手:“这伤…还未好?”
“我现没有法力,与肉体凡胎无异,伤口自然好得慢些。”玉折渊苦笑道。
“是吗…”肆景若有所思。
这…倒也算个意外之喜,正好可以拿他试试她的草药。
她双手叉腰,隆重宣告了自己宏伟的栽培大业。
玉折渊颇为配合,指了指不远处:“那块地恰好空着,尊上请便。”
而褚洛白眸光微动,竟自告奋勇地想要一同前往。
肆景一噎。
她办事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正要开口拒绝,厄元的褚洛白突然登门来访了。
好家伙!
肆景扶额。
一个褚洛白还不够,转眼又来了个给她添麻烦的。
这下好了。
一黑一白,两个褚洛白,并肩立于她跟前。
一个深沉如渊底墨玉,一个清逸似月下寒泉。
这场面,除了赏心悦目外,还真是怪…怪…
肆景的目光在两者间来回扫视。
怪新奇的。
“贸然造访,还望魔尊勿怪。”白的那个翩然欠身,语气云淡风轻:“前日谈及的修身养性之道,不知魔尊所惑之处,是否皆已明晰?”
原是特来答疑解惑的。
难为他还记得这茬。
肆景刚张了张嘴,黑的那个便抢先一步道:“尊上若有难疑,自有我解答,毋需上神费心。”
“魔尊所阅书卷,乃我所荐,想来其中奥义,我要比天元兄…更为了解。”
“此书,我百岁之龄,便已通读。而今重温,对其中真意,倒也品出些不同的见解。比起初窥门径之浅见,尊上更需要的,是新得。”
他们一口一个“魔尊”、“尊上”地喊着她,可全程对话都未看她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还带着点huǒ药味儿。
这好端端的,怎吵起来了?
就连玉折渊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看起了热闹。
比起她,他们褚洛白才更需要静心养性吧!
肆景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的唇枪舌剑:“洛白上神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日,我有别的安排。”
若时光能倒流,肆景发誓,她绝不会说这么说,更不会在去老丘家前,提议先去市集逛逛。
繁华的街市上,肆景看着一左一右,如同黑白双煞的褚洛白们,悔不当初。
“魔尊,你可有什么想买的?”白衣上神温言细语地询问。
“尊上若有入眼之物,自由魔族承担费用,毋需上神破费。”玄衣魔君严词拒绝,全然不给她回话的机会。
“魔尊,这玉簪…”
“尊上不缺玉簪。”
话音未落,那支她专门用来刺他的簪子,便被不由分说地插在了她发髻上。
发间微沉,肆景只觉头大如斗,无语凝噎。
上神眸光沉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向下一目标,继续温文尔雅地做着推荐。
而魔君则如铜墙铁壁,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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