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清了清嗓,在外禀道:“侯爷,是宫里来人,说这后日是公主与太子的生辰,公主给各府递了名帖,太子殿下的原意是今年不办了,公主却说不大办好了。那宫里来的人说一定要将帖子亲自交到您手里,才能回宫领赏......”
书房内传来冷冷一声:“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啊?”
“老钟今日不在。”九曲在外望着半掩的槛窗望眼欲穿。
姜氏姐弟二人同月同日不同年生,当年陶皇后还为太子妃的时候,拼命生下了还未足月的姜元馥,却巧得与姜元珺同为一月、一日降生。当年不止宫中,民间也皆传这公主虽是个早产婴儿,却与未来国君同一日生辰,定是命格极贵,可为何这般的巧。后来时为中宫皇后的赵芙城却只是唠家常似的召世家宗妇入宫一叙,闲谈中说了一句太子妃当日是因小皇孙受了被他父王责罚,太子妃因此也受了惊吓,这才让公主早于降生。
而后各世家宗妇得了中宫皇后之意,瑕时小聚、有意无意的饭后谈资,很快便让这场风波戛然而止。
秦惟熙看着他的目光忽而变得有些森冷,她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就想门处走。
褚夜宁再后叫住她:“秦洛,以后少去宫中!”
秦惟熙倏地转身正要细问,外间响起奉画与九曲一阵攀谈音,还有一声似乎是从澄心庵回来的雀舌。
褚夜宁不知何时已在悄然间隐去眸中那片森冷:“让雀舌随你回去。”话音中竟透着一股软意。
“这京城里没有几个真心人,凡事务必小心。”
“庄世俊一事我会让在江南的人多加留意。”
秦惟熙垂着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一双方才所感冰凉的手掌,而后她抬起眸对上他乌黑润泽的眸,唇间浅浅带着笑意:“四哥今后亦要自己顾自己。”
褚夜宁回味此话中的含义,淡淡地笑了笑,再目送她离开。而后他出了房门,背着手站立于那片枯树下,九曲上前苦着一张脸。她再扫过一园子的枯树,忽然想起当年在玉兰花树下,他们无一人不是意气风发,那个时候笑意都是真心的,喜悦与快乐也都是真正存在的。
她回身对褚夜宁道:“四哥,在院子里种一树玉兰花吧,花开了所有人都会好起来。”
褚夜宁嘴角噙着一抹笑,丝毫没有犹豫的说:“可,依你。”
“依你,依你,这是谁家的少年郎阿,竟体贴至斯!”陶青筠一脸促狭之态地走进了小院,身后跟着小荷,也无人通禀,不知是何时来的。
他看向小荷:“荷儿姑娘,你还跟着我作甚?我还能偷了你侯府不成?”他用折扇一指褚夜宁:“你家主子不是就在这儿吗?”
小荷先向秦惟熙行了礼,这才道:“侯爷说了,这院子里丢了一对夜明珠,不知是不是侯府里闹了贼,让我们勤盯着来府的客人,互相督促。”
夜明珠?秦惟熙心头一跳,抬眼看了看陶青筠,正巧他也投过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褚夜宁忽然扬了扬下巴。
“得咧,毒舌老三!”小荷知意,笑眯眯地溜了出去。
“你叫我什么?”陶青筠瞪大了眼睛,作势就要敲她的脑壳,哼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小荷溜得飞快,廊庑下很快没了她的身影。
陶青筠看着秦惟熙道:“小七妹,你来这儿做什么?”
秦惟熙笑了笑:“那三哥呢?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接小姝,三哥勿送。”
陶青筠点点头。
秦惟熙走到廊庑下再回眸去看,十年前的那树下少年而今挺拔如松立于原地,一身玄色束腰锦袍,腰携一把匕首。
璞娘说遇事时她会磨簪自保,那身在自己的这片庭园也同她一样,也要时时身携一把利刃在身,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自保的方式。
心头划过一丝异感,很快她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树下的那抹玄色背影。
褚嘉佑,那就愿你也独行有灯,诸事顺遂。再愿神明佑你一世。
见人已走远,二人进了书房,陶青筠一睨身侧人一眼,又打开了他那万年不换样式的折扇立在正中,只是今日不同于往日的是,竟着了一件往常并不常穿的蔷薇色长衫,头戴着一扎眼的珠翠抹额。
他笑了笑:“怎么着,要宠上九阙神宫去?”
褚夜宁很是平常地坐回了书案前的太师椅上,椅上还隐隐留存着一丝温热,他道:“我看着长大的,自有我来宠。”
秦惟熙与奉画和雀舌走出廊庑拐角,却看见小荷蹲在地上拿着小石子画画,似在等她。
秦惟熙看见天真烂漫的小荷忽然想起了身在庵堂内的久宝。当日她受伤后小荷来罗府,她与小荷同吃同住,小荷说起她本是在西北长大,十年前不知何人将她放在了风沙里,有幸被他们捡到。可军中无女子照料一个女婴,后来雀舌九曲等人捎带着将她一点点养大,董郎中见她热爱医术,便收了她为徒。
那个时候褚夜宁还在西北的风沙雪落里,缓慢前行……
她招手唤来小荷,将腰间荷包里的铜陵酥糖都给了她。
“小荷姑娘吃糖。”
小荷眯着眼道谢,歪着头想了半晌:“近来阿姐可好?”说着又去瞧她的两手心,小小的眉毛微微倏起:“怎的有些留疤啦?”
秦惟熙看着小荷,想起自己经常在藏书阁里磨簪。如今她不讲究吃穿,也不讲究任何,只要人能活着便好了。
她笑了笑:“没事,不打紧。”又道:“董阿伯呢?那日受伤过后一直有董阿伯的药送去府中,还未寻到机会与他道谢。”
小荷摇摇头:“师父他老人家病了。昨日九曲大哥出门前非要拉着师父去水云楼喝酒吃蟹。师父这一高兴也忘了自己不能饮酒不能吃海物,这可好早上醒来脑袋肿成了猪头,也竟是疹子。”
蟹?
秦惟熙垂眸沉思。
想起那日褚夜宁来罗府送蟹,那个时候她们还未相认。她记得当时他说正巧来罗府送骤风,与董郎中也送了一提蟹。这吃不得蟹的人,他又为何要送蟹?
她与奉画出了罗府正要上马车,见雀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手扯着赶车的缰绳与车板上的罗远大眼瞪小眼。
雀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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