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客栈,打烊了。
阮青山撑着一百多斤的男主,于凄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怀春突然出声,善意提醒道:“青山姑娘,你的身手已经进步很多了,可以做一些任性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让她一个遵纪守法二十多年的大妹子去打扰人家睡觉,还抢人房间,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可要是不这么干,那就真的只能......
她听着身后树林里——蠕虫黏腻的爬行声,树上猫头鹰“呜呜”的警告声,以及那若有似无的、女人幽怨的哭声......
她浑身一激灵,耳朵上柔软的狐毛都炸开了,酥酥麻麻,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她顿时往上一跃,翻上某个倒霉蛋的窗口。
把倒霉蛋赶走后,她便把少年放到床上,开始给人处理伤口。
她刚扛起少年时,少年还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兴许是路上被她碰到了伤口,现在已经昏迷了。
她在少年包里东摸西找,成功翻出一个模样精致的小药瓶。
然而,她看着那瓶身,却蓦地愣住了。
那股香气早已过了时效——又或许是被她身上更浓郁的、同种香气掩盖了。
是巧合吗?
怀春发觉她的迟疑,温声询问:“青山姑娘,怎么了吗?”
她抿嘴不语,脱掉少年的上衣,露出赤条条的身体,开始给人上药。
憋了半天,她终是沉不住气,犹犹豫豫道:“春先生,我想......‘春月雅兰’并不是什么大白菜一样的香膏吧。”
要不然人火神君收藏来干嘛!大白菜有什么好收藏的,掉价!
怀春被她大白菜的比喻震了一下,回道:“......自然不是。”
“那......这种香气......”她不想拐弯抹角地打听了,浪费脑水,直接道,“我发现,楼望春也用这种香。”
一面说,一面手上用力,把少年戳得闷哼一声,睡梦中的剑眉痛苦皱紧。
怀春关切道:“青山姑娘,你压着他了......”又镇定道:“嗯......他是魔主亲弟,自然不缺珍品。”
喂你个煞风景的老头!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啊啊啊啊!
她沉寂已久的腐女之心蠢蠢欲动,手上的动作愈发粗暴:“......春先生!你给一句话!你和楼望春他......是不是!”
怀春的声音饱含惊恐:“......青山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果然让她猜准了!
别觉得离谱!女人的直觉有时就是这么准!
主要是......一旦捕捉到蛛丝马迹,所有的线索便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模糊的终点......
也没那么玄乎!一开始是她个人觉得楼望春、柳怀月这俩名字听起来很有cp感!
然后呢又听到“怀春”这个名字,顿时浮想联翩,开始闲得发慌地组词,组着组着就组成了“怀念楼望春”,哎哟!一下子可不得了了!她开始暗戳戳地“幻想故事”。
温柔掌门和邪魅魔君的故事......
咳咳!她什么都没想!真的!脑子空得很!
最板上钉钉的是什么呢?
两人用同一种香,还是比较稀有的那种......这明显不对劲啊!因为正经男人哪个会擦香香啊摔!还情有独钟!他们通常都以汗臭味为傲好么!越浓越香!臭到深处自然香!
她越想越激动,屁股都粘不住凳子了,猛地站起身来,打开深夜的窗。
怀春兀自道:“青山姑娘,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她嗯了两声,总觉得忘了什么,一回身,才发现少年正赤着上身躺床上——冷得瑟瑟发抖呢。
她给人扶起来,再套上衣服,又在房间摸了一圈,拿到一捧瓜子,便再次回到窗边,惬意道:“春先生,我准备好了,您说吧,我听着。”
怀春暗叹:虽说青山姑娘平日里没个正形,可关键时刻,居然能做出如此正确而清醒的判断!
甚至在得知真相后,还怡然自得......这......竟是他平时小瞧了人家......其实人姑娘嘴上柔弱,可内心实在坚韧——竟叫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掌门都自惭形秽啊!
若是阮青山知道他心里活动,肯定会嗤笑:哪是什么“内心坚韧”,不过是趁着年轻,思想还没固化,接受度比较高罢了。
怀春缓缓叹了口气,更显岁月沧桑:“......我与魔二少主,的确有过一段前尘往事。青山姑娘,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讨论过的雅菲二战吗?”
她回忆了一下:“记得。阳寿33年,仙族战胜魔族,并将魔族10岁以下的童子带到仙界,进行感化。”
汗......不知不觉间,她居然也开始记这种东西......罢了罢了,就当听个故事好了。
怀春赞许道:“是的。不过当时有个特例......恕我故意回避......”
她顿时精神一振,直觉这个“特例”绝壁与二人奸情有关!
果然!怀春道:“当时,魔二少主虽然已达12岁,但众仙门一致同意——强行把他接到仙界,并重点纠正、感化。”
她忽地沉默不语。
不知怎的,想起了一篇上学时读过的课文,背景......大概是一个外国孩子被侵入家园,又被外族逼迫学习他们的语言。而自己的母语,却在时间的磨砺中消逝了。
仙门的“感化”,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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