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气,收功。
韶黎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她身下的银杏树枝。
银杏树不止是有益于疗伤,甚至对内功心法的促进还在湛子晗教她的剑法之上。
只要她坐在银杏树上就特别容易入定,连吐纳时体内灵气也特别驯服活泼。就好像初春时节坐在风狼族地的山坡上,让凉中微暖的春风轻轻包裹住全身一样,以至于她居然在吐纳的时候打通了奇经八脉中的最后一条,稳稳地跨入了练气后期。
但是,这不正常。
风狼虽然属木,但到底是活生生的妖族,不应该如此亲近木灵气。
何况韶黎在发现银杏木对她修炼有益时,把谢府后山所有超过百年的大树都试过一遍,但只有银杏树有效,其中尤以谢府庭院中这棵超过三百年树龄的银杏效果最好。
韶黎手肘支在膝上,托着下巴。
而且,为什么是银杏呢?
风狼侍奉的圣主是白建木,据族中长老说是那棵圣树建木的族裔。
但一个叫白建木,一个是银杏,也不一样啊……
“韶黎。”树下传来少年清透,却也透着几分气虚的嗓音。
“昭虞。”韶黎眼睛一亮,即刻从树上翻身跳了下去然后落在谢至面前。
因为天气暖和,两人慢慢步行到了凉亭。凉亭里铺了毛皮的垫子,石桌下点着薰笼,桌上跟糕点铺子似的摆满了盛放糕点的盘子,旁边的高几上还支着一只红泥小火炉,正突突地煮着茶水。
韶黎看见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就双眼一亮,可在看清坐在对面的谢至眼眸中隐隐约约的郁气后,她的笑容也跟着淡了下去。
谢至瞧见韶黎的表情变化,神色里露出几分歉然。
韶黎顿时挑眉,做出一副柳眉倒竖的生气样。
谢至微怔之后浅浅地笑了出来,然后轻叹,“如果跟韶黎一同长大就好了。”
跟她一起长大?
韶黎眨了眨眼,“我家那里,比我大的男孩子都被我揍过哦。”
“哦?”谢至显然是来了兴致,“因为韶黎出身不同,还是家中父母手握大权?”
寻常人许是会觉得谢至因为他自己出身贵介,才会如此想法。但在他身边的韶黎却看得清他眼中那抹揶揄调笑的光彩。
所以他说的是,她是托了外力才能揍到比她年长的男孩。
“不是,我家挺穷的。”韶黎摇摇头,“不过被我揍最多的那个,据说我阿爷是为了救他阿爷才死了的。”
谢至眉头一压,眼中闪过些许懊悔。
“我没见过他。所以每回听阿姆说阿爷的事都像在听故事。”韶黎看着谢至的错愕,勾起唇角,“但我是族地里最聪明和最漂亮的孩子,就算没有阿爷那层关系,他一样要被我揍。”韶黎说着,示威似的握了握拳头。
谢至再次轻笑,随后望向凉亭外头,轻叹一声,“只可惜,在别的地方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能有多不简单?”韶黎因为谢至的不愉而压低眉,“我帮你去揍他一顿?”
谢至一愣。“揍一顿……”他仿佛品味这个词似的再念了一遍,“你知道他是谁吗?”
谢至曾经说过一句“舍弟顽劣”。所以这一句他是谁,指的并不是那人与谢至的关系。
“他是,让你不开心的人。”韶黎认认真真地看着谢至,“而我可以让他知道,让你不开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生体弱于是脸上几乎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少年闻言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即垂下眼眸,眨了好几下眼都没能让自己脸上的粉色淡下去多少。
韶黎拿起一块白糕开始啃。
好一会,谢至才终于抬头,瞧她两颊圆鼓鼓的样子,动手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再不懂人情世故,韶黎也能看出来谢家只怕不是普通人家,庭院能占了半个山头的偌大府邸门上挂的匾额只是“别苑”。
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至看见她坐在树上,她用灵气拍过他的穴道为他止咳,还说过要借用银杏树。再蠢笨的人只怕也要好奇一下韶黎的作为,但谢至没有,所以至少可以证明他是相当熟悉修道之人这种存在的。
有豪宅和了解修道,只有其中之一者并不算什么,但两者同时具备的话,只怕与寻常二字就没什么关系了。
“谢氏世代簪缨,在梁国觍为士林之首。”少年看了看韶黎,语声平静到仿佛在说什么无聊之事,“我父为谢氏家主,先慈谢世后迎娶梁国王姬。从国主起都对王姬所出之子,也就是我那个弟弟寄予厚望,属意他继承家主之位。”
韶黎的脸沉了下来,“那你的父亲呢?”
“他们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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