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妄父母去世的那年,他正好升初中。
义务教育阶段,招生卡得并不严格,学生们就是按片区入学,户口在哪个片区,就在那一片的初中读。
初二开学当天,严妄就在学校后门的巷子和人打了一架。
骆危楼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知道后赶到巷子,严妄一脑门血,靠在墙上喘粗气,对面五六个人,穿着校服,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看到严妄站着,骆危楼心跳逐渐回到原本的位置。
他走过去,开口第一句话是“伤在哪”。
严妄甩开他手,盯着那几个初三的学生,眼神又凶又狠,“你们再提一句试试,你们想死的话,尽管来,别以为我不敢。”
“严妄——”
“你能不能别管我,烦死了!”
严妄抬手胡乱擦掉脸上的血,往巷子外走。
骆危楼皱眉,看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几人,“以后别找他麻烦。”
那几人挨了一顿打,现在又被人警告,低声骂了一句,嘟嘟囔囔地往另一头走。
“孤儿一个,拽什么拽。”
“早就看他不爽了,凭什么因为他是教师子女就事事优先。”
骆危楼刚要去追严妄,听到这句,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几人,表情瞬间冷下来。
“啊!”
“同学,你还好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有人晕倒了,快打救护车!”
……
骆危楼坐在急诊室外,不时往里看。
从严妄父母去世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严妄变得很暴躁,不仅话少了,甚至连上课都几乎在睡觉。
不上课时,严妄不是在家里熬夜玩游戏,就是去网吧里通宵,或者去台球厅里玩。
杨孟生和江杉尚在丧女之痛里,看着严妄这样,心急又心疼,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不敢管,怕管了严妄的状态更糟糕。
好在骆危楼一直跟着他,连初中都选了一个。
陆舍青倒是不介意,还让骆危楼多陪陪严妄,看着他一点。
急诊室不时传来一声痛呼,骆危楼刚站起来,就听到走廊尽头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小楼,妄崽呢?”
“你慢点慢点,别摔了,地板滑。”
江杉头发白了许多,她看着骆危楼,“小楼,跟外婆说,妄崽这是怎么了?”
骆危楼抿着唇,不知道怎么说。
杨孟生扶着江杉,往急诊室里看,就见严妄脑袋包着纱布、脸上贴了纱布,身上校服又是泥又是血,被吓得不轻。
“这、这怎么还打起来了?不是才开学。”
江杉看他伤成这样,心疼上前,“小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又看向出来的护|士,“护|士,他这个伤不严重吧?”
严妄抬起头,看到江杉和杨孟生,立即扭开脸,烦躁地不停地咬嘴唇。
心里升起的焦躁让他烦得不行,不经意对上骆危楼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骆危楼在可怜他,从跟他选一个学校、调到一个班级开始,就一直在可怜他。
装什么啊。
从小到大一直当哥哥,得照顾他,早就不耐烦了吧。
“谁让你告诉他们的?我又不是死了,要你管——”
“啪!”
严妄头偏向一边,脑袋里嗡嗡嗡地响,眼前更是发晕,甚至有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
被打得发麻的脸颊,慢慢火烧一样疼。
“外婆!”骆危楼伸手扶住严妄。
江杉红着眼睛,努力克制着情绪,却控制不住手抖。
“严妄,你想死是吗?你想过我和你外公吗?想过你爸妈吗?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你妈生你的时候,差一点大出血,在产房里待了一天一夜,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你爸为了这个小家,换了一个出差多但工资高的工作,你——”
“他们在救护车上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你好好长大,你就是这么长大的?”
“你难过、你伤心,我们都知道,但你不能不爱惜自己。”
杨孟生扶着江杉,偏过头悄悄抹掉眼泪。
严妄咬着下唇,垂着眼一言不发,脸颊火辣辣的疼。
不只脸在疼,全身都在疼。
骆危楼扶在他胳膊的手,慢慢往下,抓住他的手,“严妄。”
严妄抓着他的手,力气大到快要掐进肉里,却再也忍不住,呼吸声越来越大,眼泪模糊了视线。
江杉看着面前已经长到和自己一样高的严妄,瞬间闭了闭眼,心疼地摸着他脸。
“妄崽,你要好好长大。”
“他们说我是孤儿。”
严妄抿着唇,回头时满脸委屈,“他们骂我是孤儿,我、我……”
他爸妈都死了,他就是孤儿。
不只是孤儿,还是煞星。
“你有我和外公,你爷爷奶奶也还在,什么孤儿,他们瞎说。”江杉抱住严妄,拍着他的头,哽咽道:“外婆在呢。”
严妄发出一声忍着的哭声,一把抱住江杉。
骆危楼的手还被他牵着,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
旁边杨孟生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无声地叹气。
那天是严妄在父母去世后,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又生了一场病,连着发烧三天,高烧反复不退,直接错过了刚开学那一周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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