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危楼睡得迷迷蒙蒙的,忽地感觉身上一重,小腿骨还被踩了一脚。
不算疼,但人也清醒了。
睁开眼,房间里还灰蒙蒙的。
他就看到严妄从身上爬过去,也没开个灯,手危危险险撑在床边。
骆危楼残存的困意一瞬间消失,撑起上半身,一把捞住严妄,“天还没亮,你干什么?”
严妄吓一跳,手滑直接摔到被子上,“你才是干什么,吓我一大跳!”
“起夜?”骆危楼抬手,把床头灯打开,“肚子不舒服?”
严妄手脚并用爬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掌在他大腿狠狠压了下。
“有点,你别管,睡你的吧。”
“不过灯什么时候关的?开灯睡觉就为了哄我是吧。”
“你睡着才关的。”骆危楼坐起来,跟着穿鞋下床,“你就是该的。”
严妄身上衣服睡得乱七八糟,露出一截腰,“能不能有点好话?”
看他穿鞋,“你也要去啊。”
“给你拿药算不算好话?”骆危楼站起来时,伸手帮他把衣服扯好。
严妄懒得理他,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骆危楼去客厅壁柜里拿药,关玻璃柜门时,灯亮起来。
疑惑地转身,看到江杉披着衣服走过来。
“外婆。”骆危楼放轻动作,“吵到您了?”
江杉摇头,“年纪大了,平时就这个点起。”
“怎么了?你不舒服还是小妄不舒服?”
“晚上吃太杂,我给他拿点药。”骆危楼看眼墙上的钟,才五点多,“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我去给你们烧水,吃药得热水。”江杉说着就要去厨房。
骆危楼连忙拦住,“家里有饮水机,通电就行。”
“我来吧,您去坐着,要么回去躺会儿。”
江杉一愣,笑起来,“真是忘性大了,还以为跟你们小时候一样得用壶烧水。”
她笑着看骆危楼,“一晃眼你们一个长得比一个高,都是大人了,以前可够不到药箱。”
骆危楼边打开插座开关,边给壶里接水,“家里有什么是他够不到的?”
“柜子顶放的糖,他都能找到。”
“哈哈哈哈,小妄就是个皮猴,打小就是费头子。”江杉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再眯会,等他吃了药,你也再睡会,别管他,什么都将就他。”
骆危楼点头,“知道的。”
看江杉回了房间,骆危楼回到饮水机旁,等水热了,热水倒进杯子,又兑了点凉的,一手杯子一手药回房间。
手肘推开房门,进去后用脚把门关上,看眼趴在床上蔫蔫的严妄。
“过来,把药吃了,再把水喝了。”
严妄艰难地挪了下头,“什么药?”
“止泻的。”骆危楼走过去,弯腰伸手,把人拽起来,“还有哪儿不舒服?”
严妄没力气挣扎,由得骆危楼摆弄,“不知道,就不舒服。”
骆危楼摸了摸他额头,不烫,“乖,先把药吃了。”
严妄白他一眼,但药和水递过来就乖乖张嘴,药片滑过喉管,苦味散开。
苦得他皱眉,嫌弃地偏脸蹭骆危楼衣服。
骆危楼放好杯子,把人从肩上薅起来,塞回被子里,“再睡会,还早。”
严妄闭上眼,又困又不舒服,叠加到一起就是睡得快。
“你不睡会儿啊?”
“不困。”
“骗人。上来呗,我又不会传染给你。”
骆危楼笑了声,干脆坐过去,靠在床头,把灯调暗一点,“可以睡了吧?”
严妄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伸手扯扯被子,呼吸逐渐绵长。
真像只猪,能吃能睡的。
-
这一觉严妄睡得挺沉的,但越睡越热,身上跟火烤一样,而且醒来后,不舒服的感觉更严重。
看眼旁边靠着睡觉的骆危楼,轻手轻脚跑了两趟卫生间,手脚都软了。
等他再爬回床上,没留意碰到骆危楼,把人弄醒了。
骆危楼捏捏眉心,伸手去拉他,“还是不舒服?”
严妄有气无力倒在被子里,“不知道,有点犯恶心。”
骆危楼抓着他手腕,感觉不太对,伸手又去摸他额头,不至于滚烫,但摸着热的。
“发烧了,我去拿温度计,你躺着别动。”
严妄“啊”了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盘西瓜打倒,盯着天花板开始怀疑人生。
不是吧,他有这么脆皮吗?
骆危楼出房间,走到柜子那儿,翻了下才找到在角落的水银温度计。
杨孟生在厨房听到动静,拿着锅铲出来,“怎么了?”
“有点发烧,我给他量下。”骆危楼往房间走,“外公,你看能熬点粥吗?清淡点,他能消化。”
“你们江老师出门锻炼前就熬着了。”杨孟生一脸担心,“这孩子,大半夜偷吃西瓜,能不发烧吗?是不是又忘记关窗户睡觉了。”
骆危楼“嗯”了声,进了房间。
他在床边坐下,拉起严妄一只胳膊,把温度计给他放好,又按着他手,“别动,计时的。”
严妄觉得自己人都在飘,在被子里热,忍不住悄悄从被子里伸出来,“……肯定发烧了。”
骆危楼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量完你把退烧药吃了,吃点东西就躺床上别动。”
严妄扭头看他,“作业怎么办?”
“好了再写。”骆危楼无情地拒绝话里隐形要求,“以你体质,明天能好。”
严妄啧一声,转回去。
五分钟后,骆危楼拿着温度计。
38.1℃。
再烧高一点,都是高烧了。
骆危楼甩了甩温度计,放回盒子里,“我去拿药和粥,你躺着。”
严妄没吭声,倒不是闹情绪,是没什么力气。
太难受了,他连动一下都懒得动。
“小妄发烧了?”
房门才打开,江杉就正好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药。
骆危楼侧身让江杉进门,“三十八度一,有点高烧,先吃药吃东西看看,中午不退烧我带他去诊所看看。”
江杉走到床边坐下,药放在床头,“妄崽,哪里难受啊?”
严妄扭头看江杉,原本只是身体难受,现在心里也难受起来,“外婆……”
“哎哟哟,怎么了?”江杉弯腰摸摸他的脸,用额头去贴了贴,“好久不生病,是容易生病的,你看你一年到头小感冒小发烧都少,这一下就发高烧,能不难受吗?”
“没事,吃药就好了。”严妄眨眨眼,“您和外公别担心。”
“你这傻孩子,发烧是免疫系统在战斗,退烧了就好了。”江杉给他拉了拉被子,“吃了药,再把粥喝了,你就睡会儿,睡起来病啊,就能好了。”
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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