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宁国府理事小房内,晨光初透。
账册递上去的第二日清晨,平儿便亲自来传:“二奶奶叫你们过去说话。”
不是昨日递账时的随意,而是正式的“叫过去”。宋渺和茜雪对视一眼,知道那几处故意留下的“钩子”——尤其是那笔“白缎缺十”的隐秘记录——已被发现了。
凤姐今日气色极好,一身簇新的月白袄子,玉青色小披肩,正对妆镜由小丫鬟梳着头。镜中人眉眼舒展,不见昨日半分倦色,微挑着唇。
“给二奶奶请安。”两人行礼。
凤姐没回头,从镜中看着她们,手里转着一支点翠簪子,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却字字清晰:“账,我看了。条理是好的,该赏。你二人也挺出息,两把锥子露了尖儿”她放下簪子,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宋渺脸上,“有些陈年旧账,水浑得很,捞起来,怕要沾一身腥。你们说,是该捞,还是该让它沉在底下?”
茜雪心头一紧。宋渺垂着眼,声音平稳:“回二奶奶,账册既已理清,何处水深,何处水浑,便都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捞与不捞,凭奶奶决断。奴婢们只知道,这水既已见了底,浑物便再藏不住,留在那里,迟早是个隐患。但若捞,需得看准时机,用对法子,免得浑水溅起,反污了捞网。”宋渺调着脑袋组织语言,沉默半晌。
跟古人说话,费劲。
凤姐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话说得巧妙。
一小丫头来了,耳语一阵,凤姐点点头。
“你二人,且去管一日灯油与棉布,那人缺下了几位,正好,试着表格”凤姐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好好在赖升家的那管库房,给我牢牢把住。那些‘陈年旧物’,该封存的封存,该记录的记录,一件不许少,一件……也不许‘多’。”她特意加重了“多”字,意指不许人再私自添加或销毁
“是,奴婢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去吧。”凤姐摆摆手,“平儿,把昨儿宫里新赐的那两匹云锦,给她们一人裁一身衣裳。在我手下办事,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这是极高的奖赏,更是明确的信号——她们已是凤姐认可的自己人,且是有分量的自己人。
“好消息任务完成”,系统说。
坏消息,还得干。
退出房门,阳光刺眼。茜雪摸着怀里光滑冰凉的锦缎,低声道:“赖升家的?我们好像有日惹了她了”。
这几日,宋渺也知如此,所以二人刻意避着她些。
廊下被风吹动的柳枝,渺儿轻声道:“没事,她不敢太怎样了我们。”
管家赖升家的前几日丢了面子,心中怀恨,决意要给凤姐“借”来的这两个出头椽子一点颜色看看。
“小丫头仔子,能了你了,也不看看你奶奶发威比二奶奶如何!”
先减了点日食。
忍。
发放夜间值更的棉衣与灯油。有好表格,方便多了。茜雪留在近旁记录。赖升家的亲信——管库的秦显家的,满脸堆笑,异常热情。
“姑娘们是二奶奶跟前得用的人,这些琐事本不该劳烦,既来了,便由我带着,绝不出错。”她说着,亲手将五十套棉衣、二十罐灯油点给敏夏,账本上数目清晰,画押俱全。
茜雪清点无误,与宋渺一同签字画押。事情本该就此了结。
半个时辰后,库房外突然喧哗起来!赖升家的领着七八个值夜的婆子,气势汹汹而来,身后跟着面沉如水的平儿。“平姑娘,您来评评理!”一个婆子抖开手中棉衣,里面絮的竟是发黑发霉的旧棉,另一人举起灯油罐子,“这油掺了一半的水,一点就灭,如何值夜?”赖升家的痛心疾首:“我才离库房一会儿,就出这等大事!定是有人偷换了上好物资,中饱私囊!秦显家的,东西是你经手发给渺儿姑娘的,你可有话?”秦显家的“扑通”跪倒,指天誓日:“天地良心!我交出去的件件都是好东西,库房里人人都可作证!交付时,茜雪姑娘和渺儿姑娘可是亲自清点画押的!”
所有目光瞬间刺向宋渺和茜雪。证据链完美无缺:库房交付的是好货,接收人签字确认,但到了下人手里就成了劣货。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转运途中偷梁换柱。贪墨公物,还是在这等大事期间,足以打死或发卖。
“靠,邪恶老太真看我不死,来当反派了”。
平儿眉头紧锁,看向二人。茜雪脸色发白,急道:“我们没换!领的就是这些!”但空口无凭。
就在赖升家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要将人押下时,一直沉默的宋渺忽然上前一步,声音清晰镇定:“平儿姐姐,赖大娘,此事蹊跷。若真是我们途中调换,赃物必然还在我们身上或附近。敢请立刻搜查我们歇脚的下房,并这库房内外。”赖升家的冷笑:“搜便搜!还能跑了你们的赃?”
第一搜,下房。自然一无所获。赖升家的气势更盛。秦显家的暗自得意——那批好货早已从密道转移出府,劣货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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