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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前世注定」

小说:

奸佞

作者:

桥觅

分类:

古典言情

清心殿内,崔宥狠狠将奏折摔在地上。

“废物!”

“都是废物!”

阶下群臣噤若寒蝉,再一次由丞相硬着头皮上前,做了这只出头鸟。

“陛下,南梁、东越皆回绝了出兵请求…”

他有些发冷,却还是躬身回话。

“北燕呢?”

崔宥急切问道。

“北燕王说…说…”

他支支吾吾的模样惹恼了崔宥,只见他“砰”地一声将砚台砸向地面,怒斥道:

“说什么?!”

丞相一抖,回话道:

“说贺朝皇族家事,外人…不便干预…”

崔宥俊秀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他望向殿外纷飞的大雪,突然想起幼时那个偶尔听人提起的,因母亲不受宠爱而自幼在司州长大的野丫头。

不论如何,她明明是自己最后的亲人,难道不应该血脉相连、同气连枝吗。如今,她竟成了自己最大的威胁。

“传旨。”

他冷冷道:

“即日起,凡提及崔瓷者,以谋逆论处!”

夜深人静,崔姣姣独自站在廊下,睡意全无,院中老槐树积满白雪,月光下如同玉雕。

“公主,夜露重,莫要久留。”

老管家捧着大氅走来。

她摇摇头,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轻声道:

“李叔,你说…我该去前线吗?”

老管家一怔,接话道:

“公主刚出月子,路途遥远,恐怕伤身啊。”

她轻叹,一声,似乎是无奈。

“我也不会武功,去了,似乎反倒让将离分心。”

话音未落,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崔姣姣连忙轻拍襁褓,却摸到一块硬物。不知何时,孩子手里攥着个小小的木雕。

那是个粗糙的马儿,马背上坐着个挥剑的小人。

她认出这是阎涣的手艺,出征前夜,他曾在书房刻到三更,还以为自己全然不知。

“小公子一直抓着不放呢。”

侍女小声道。

听了这句话,又看到阎槐的小模样,崔姣姣突然红了眼眶。她抱紧孩子,望向南方,那里有她的夫君,有未竟的战事,更有他们共同的未来。

或许,她该做的不只是等待。

三日后,夏州校场。

五千精锐整齐列阵,铁甲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寒光,崔姣姣一袭戎装立于高台,怀中婴儿被乳母抱着站在一旁。

“诸位。”

她声音清亮:

“今日起,诸位将启程奔赴前线,驰援千岁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贺朝的未来、天下百姓的安定,就仰仗各位了。”

“崔瓷不会武功,无法与各位并肩作战,唯一能做的便是列兵布阵、粮草不缺,在后方为诸位保驾助威。望各位得胜归来,待到那时,论功行赏!”

台下将士齐齐单膝跪地:

“我等誓死追随公主!”

她望向远方,仿佛看见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身影。风雪渐停,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她坚毅的侧脸。

草原的黄昏总是格外漫长,夕阳将金帐染成血色,骆绯站在帐外,手中握着一封刚刚送抵的密信。

信使风尘仆仆,跪在地上喘息未定,而她的指尖却微微发抖,几乎捏不住那薄薄的纸页。

“阏氏,是夏州来的消息。”

侍女轻声提醒。

骆绯深吸一口气,展开信笺,目光扫过那几行字迹:

“公主平安产子,取名槐。”

一瞬间,她眼眶发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她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失声哭出来,可肩膀却止不住地颤抖。

槐,莫不是府门前的那棵槐树。

她又怎会不记得,三十年前产下阎涣的那日,亡夫亲手种下的那棵槐树。

“长生天保佑。”

她喃喃着,突然双膝跪地,朝着苍茫的天空深深叩首。

“感谢您护佑我的孩子们。”

风吹动她的青丝,鬓角那缕银发在夕阳下格外显眼。她想起崔姣姣临行前对她说的那句“放心”,想起阎涣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身影,又想起那个刚出生的小生命。

她的长孙,阎槐。

“快,去准备贺礼!”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最好的貂皮、最柔软的羊毛毯、还有…”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快步走向内帐,从箱底取出一只古朴的木盒。

盒中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银锁,锁面上刻着繁复的吉祥纹,这是当年阎涣出生时,她亲手为他打的,可惜后来被崔仲明逼迫着不得已离开夏州,她唯有这一件物什寄托思子之情。

“这一次…”

她轻轻抚摸着银锁,泪水再次涌出,喃喃道:

“一定要给我的孙儿戴上。”

帐外,暮色渐沉,草原的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可骆绯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滚烫。

草原的夜色像一匹浸透墨汁的绸缎,将金帐四周包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一簇篝火爆出几点火星,很快被夜风吹散。牧民们醉醺醺的歌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几声零落的马鞭轻响,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牧羊犬吠。

策勒格日坐在王帐后的高坡上,银刀斜插在身旁的冻土里。月光顺着刀鞘上的狼头纹饰流淌,在獠牙处凝成一点寒光。

他仰头灌下一口马奶酒,烈酒滚过喉咙时,不经意地带起一阵灼痛,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酸涩。

“阿瓷…”

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碾磨了千百遍,此刻吐出来仍带着砂砾般的粗粝。

他低头,默默看着掌心的银壶,和那壶身上映着扭曲的月影,就像他记忆中那个红衣少女的笑靥,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触不可及。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老萨满拄着骨杖走近,苍老的声音裹着夜风的寒意:

“王,夜深了。”

策勒格日没有回头,只是将酒壶往身旁一递,老萨满叹息着接过,浑浊的眼睛望向南方,低吟着:

“夏州来的消息,老奴也听说了。”

策勒格日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平安生产,是个男孩。”

老萨满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欣慰,却在看清年轻王者眼神时骤然凝固,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竟漆黑如墨,倒映着月光,却不见半点光亮。

“您…”

策勒格日突然轻笑出声,开口道:

“我无事。”

“她平安活着,这就够了。”

夜风卷着枯草掠过脚边,远处传来幼狼寻找母兽的呜咽,老萨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一枚骨符放在他身旁。

“长生天会保佑真心之人。”

待脚步声远去,策勒格日终于放任自己沉入回忆。

他闭上眼,一个绝不会与外人道出的画面,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火把将金帐照得通明,崔姣姣穿着绣金线的嫁衣,发间银铃随着舞步叮咚作响。她转身时裙摆绽开如花,朝他伸出手,笑靥如花:

“阿漴,我们来跳舞吧!”

那时的她眼里盛着整片星海,而他是她唯一的归处。

可后来呢。

记忆突然染上血色。

阎涣的铁骑踏破草原,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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