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娘子,齐娘子……”
踢踢踏踏的蹄子声在院门口停下,牛车还没有停稳,从板车上急急下来几个身着布衣的黑脸男人,这些男人皆是轻便便宜的布衣,由一人带着敲响了院子的大门。
眼见大门打开,老李急着往里面走,口中欢天喜地的说:“齐娘子!齐娘子在吗?”
“诶,我在。”听到动静,正在屋里教陈巧学字,顺道做做女红的亓官婌拍拍裙摆,从里面走出来。
灰扑扑的围裳罩在裙子外边,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脱下来,见是老李带着几个男人过来,眼珠子一转,眼中便有了笑意。
“郎君,快请几位进来。”她轻声招呼着,把几人请入了堂屋。
家里还没有这么多凳子,只有亓官婌与老李坐着单独一只,其他人要不挤一挤长板凳,要不干脆站着。
这一来五六个人,顾筠溪就算是倒了水也没那么多茶具端给他们喝。
亓官婌便推了把陈巧,叫她帮忙去借几个碗。
陈巧目光在四周一转,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哒哒往外跑。
等茶的这点时间,足够亓官婌与几人说上几句话,老李更是神情激动,忙说:“齐娘子,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听到这种话,亓官婌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从容中状似疑惑的问:“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你做的那个绶带啊……”老李摆摆手神情激动的正要与她分享喜悦。
正此时,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拱手说:“在下姓刘,道上都称我为刘爷。我们这些人来呢,也不是为什么大事,就是想谈谈这绶带的拿货门路。”
“哦,刘爷。”亓官婌点了点头,虽然完全不认识他,但面上笑吟吟的带了一句:“久仰大名。”
面对一个黑脸大汉,她亦从容不迫,没有丝毫退缩,转眸说起正事更是言谈清晰镇定:“不瞒你们说,我做这个就是为了钱,只要有人要我就肯卖。这进价呢李叔也和我谈过,是一点也没得少,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这毕竟是吃饭的手艺,我们也知晓。”刘爷点了点头,摆手比划了一下兄弟几个,虽是谅解,一双利眼却十足精明:“但我听说你答应介绍人来卖出一条给李二一文钱的好处,何不多给我们让上一分利,我们多给你做点生意,双赢的买卖不是吗?”
“你或许不知,我老刘正是这十里八乡行商的头,就是隔壁池郡都也有渠道,若是与我谈成了,自然少不了齐娘子的好处。”
听到这话,亓官婌转眸瞧了眼老李,清凌凌一眼说不上的淡漠,她垂了眸却是笑了:“刘爷,您也知道我们手艺人,都是小本生意,这不让点利也没办法做生意不是?”
刘爷头一点,正要附和上两句,顾筠溪端着几碗水进来了。
他送了茶,进来后也不出去,而是站到亓官婌的身后,漫不经心的朝刘爷瞥了一眼。
实话说,亓官婌与顾筠溪都不是寻常人,一身贵气那可是气势逼人,从谈吐举止都不像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是那种真真见识过好东西、见过人的。
只是一个女人,之前的经历再富贵出色,沦落到这个地步面对地头蛇也只能认栽服软。老刘被人称刘爷,一路走来也是见识过能干的女人,只不过当顾筠溪走进来,他就觉得亓官婌或许还不够厉害。
一个男人进来,看样貌瞧着是个小白脸,但刘爷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觉得这对话的人说不准就要变了。
可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少年却不是主事人,他只是恹恹不乐的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见刘爷看向他,还回了个疑惑的眼神,似乎在问“看我做什么”。
刘爷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出了错,可自始至终说话的还是亓官婌。
亓官婌说:“我让利给李叔,是因为我有求于他,正是因为他给我让了利我才能给他让。若是刘爷你也能做,我自然愿意给您让利,每条少你一文钱的价格单卖给你一个人。”
这便是要好处了。
刘爷挑了挑眉:“哦?你说。”
“我要玉髓的货。”亓官婌也不退缩,张口就把要求说了:“玉髓珠要的最多,但看刘爷你有几分面子了。”她微微一笑,歪头时笑容无害,一双桃花眼却凌厉如刀。
她这一身素衣看起来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一身似珠光宝玉的气度绝非寻常人家可以养出,一双利眼灿若繁星银光皎皎明亮。与其说她是温室富贵花,不如说是吞宝生玉的精明儒商。
刘爷一时为自己的走眼迟疑,他叫老李到别处说话。
亓官婌笑容从容,指挥着陈巧给诸位倒茶,与顾筠溪暗自耳语几句闲事。
很快刘爷就回来了,他皱着眉目光瞥向亓官婌,纠结之后开口:“我能提供更好的髓玉珠,一文五颗卖你,但你要给我们在场所有兄弟让一文的利,其他人的进价不可以比我们兄弟还低。”
成了。
亓官婌把喝茶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心中并无意外,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当然。”
她之前没有贸然去进玉髓珠,可不就是在等今天?
她让顾筠溪去拿纸笔和银钱过来,她亲手研墨,看着顾筠溪写契书,写完她拿着念了一遍,又转手递给刘爷。
刘爷一把拿过,几个兄弟围上来一齐看,就算是看不懂也要做出个认真的架势。
看过之后,刘爷点头爽快的拿出红泥在上面摁了手印,亓官婌亦挽着袖子在上面印下手印。
红色的颜料沾在指腹,她反手擦过唇,一抹鲜红从唇边擦过,粉嫩姣好的唇一时沾染了几分花一般的艳色,比那枝头的山茶花还要红艳。
顾筠溪收拾契书时抬头,眼睁睁看着那细嫩的指拂过唇边,留下艳红的色彩,饱满的唇被碾压之后留下一片楚楚可怜的红。
他目光定了许久,喉间滚动间才在刘爷的爽朗的大笑中遮掩般低下头。
刘爷满意的收拢契书,大笑着拍了拍亓官婌的肩膀,不得不佩服:“齐娘子当真是个生意人。”
亓官婌只是笑,卷翘的睫羽颤抖间垂落,目光撩过顾筠溪留下一瞬眸中意味深长的戏谑。
“既然谈好了价钱,我们便来谈谈生意吧。”她又抚手让顾筠溪写下一篇契书:“我要色泽相近的玉髓珠,珠子要这几种尺寸,先定一贯钱。”
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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