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光穿进楼中，向里延伸。
仿佛一个庞大的深灰色的阶梯，江潮的影子处在正中间，显得无比渺小。
他感到更冷了，某种细细的哀愁从楼里涌出来，一瞬间就灌满他的全身。
楼内寂如死灰，悄无声息，视野也由于光线而浑浊朦胧。
江潮走进去，越走越深，连同影子也淹没楼中。
这是一栋很有年头的老楼，地面是石头铺成，大概有些年代了，久未维护，早已如同腐烂的皮肤，斑驳残缺，投出一些影影绰绰的碎影。
那些影子在地上忽明忽暗，似有鬼手扇动。江潮寻着乱动的影子，看到一个房间，斑驳的光就来自那里。
他走进房间，当中布局简陋，家具寥寥可数，靠墙有个书柜，中间还有个四角书桌。
桌上，柜上，都点着很多蜡烛。
这些蜡烛矮矮的，在黑暗中明灭，连半滴蜡泪都没有，靠近一闻，还散发着莫名的味道。
正是它们晃动着，在屋外投出了碎影。同时，烛光也照亮了书桌，桌上零散铺着几张纸。
江潮拿起桌上杂乱的纸，上面画的都是不同的小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人们穿着奇装异服，每一个都张开嘴角，微笑大笑嬉笑，看起来很潦草又很生动。
忽然，烛影颤动，如同风过。
江潮的视线抬起，发现前面有一道黑帘，烛影就在黑帘上左右跳跃。
黑帘底下，居然陈放着一双脚。
没有呼吸声，也没有人影。
只是一双脚。
江潮慢慢走过去，黑帘如浪，在那双脚上来回掀动。他伸手把帘拉开，瞧见一张奇怪的人脸。
脸的五官分明，眼仁很黑，面色苍白，笑容微微咧开，看上去很欢乐，却又非常僵硬。
烛光照进来，周遭阴影淡化。这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左胸口有一串英文：Godless。
他的身体透明，中间有几根竹签。
纸扎人。
民间总说，做纸扎人有个忌讳，就是不能画眼仁。但这个纸人显然有眉有眼，就连睫毛都根根分明。
如果不是烛光照着，江潮会以为这就是一个真人。他打量着纸扎人，漆黑瞳孔与他对视，空洞中透着一股无端吸引力。
他放下黑帘，猜想这里和某些民俗有关，屋中没有什么其他事物，于是向外走去。
十字楼比想的还要大，从这头走到那头，不知要走多久，而周遭又沉寂得出奇，结构以长廊衔接，充斥着数不清的古怪房间，总是晃动着鬼魅一样的光，所有家具都积着很厚的灰，好像从来无人使用。
半小时后，江潮站在一面墙前。
那面墙其实平平无奇，如果不是上面有字，他不会注意到。
「是你吗？」
字迹利落瘦长，像用硬物刻上去的。
字底下有断续的划痕，和上面粗细不同，应该来自不同物体，似乎有另一个人想写些什么，左思右想，划来划去，却只留下一些徒劳的线条。
这时，江潮注意到一个细节。
墙上的笔迹，竟像他自己的。
每个带钩的笔画，总用横尖或竖尖来代替。那是他小时候练字的习惯，后来开始上学了，很多老师都想纠正。
当然，江潮没有改，他一直如此。
手机灯光打在墙壁上，微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