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姜皎醒得挺早,沈质玉已不在房中。姜皎往书房去寻他,果见沈质玉正在案前处理书信。沈质玉见姜皎来了,便放下手中信件。姜皎伸手攀住沈质玉肩臂,坐在他腿上,二人缠绵相吻,唇齿深交,却不言语。自那日姜皎见了沈质玉难堪之处,二人却更是亲近。姜皎再不问你我情之深浅,只如此没天没夜献爱。
一吻既罢,姜皎双唇红艳,眼中潋滟,痴痴望着沈质玉。沈质玉伸出拇指给她揩了揩唇边,笑道:“小傻子?”
姜皎抿嘴甜蜜一笑,伸手穿过他衣襟,道:“冰你。”
姜皎双手冷冰冰地,一寸寸去触摸沈质玉薄薄肌肉,胸中一片色心暖荡荡地。如此放肆孟浪,自然擦枪走火。
沈质玉道:“摸够了没?”
姜皎这才将手收回来,昂首道:“还行。”
沈质玉抓了她手,道:“只是还行?”
姜皎道:“怎么?赖上我啦?”
沈质玉将她放在案上,压上身去,道:“嗯,你甩不掉了。”
姜皎本一贯骄傲,但最受不了沈质玉这柔情剑,于是羞红了脸,低声道:“没想甩呀。”
沈质玉又吻了吻她,便脱去二人衣衫。
沈质玉见她可怜可爱的样子,于是将姜皎抱在案上搁着,又去了大氅盖在姜皎身上。
这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却不是好躺的所在。姜皎感到眉间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伸手摸过来,放在眼前一看,正是纳兰初荣的笔。姜皎心头一震,仿佛给万里的雪打中一般,浑身情热登时退了。姜皎坐起身来,默默穿了衣裳,垂首不语。
沈质玉一手拿着信,一手抱过姜皎,见她懒懒的,并不愉快,歉然道:“是我不对,以后不在外面了。”
姜皎横了他一眼,又听沈质玉笑道:“好啦,小姜皎最厉害了。”
姜皎冷笑道:“没你厉害!”
沈质玉奇道:“我怎么厉害了?”
姜皎道:“你……你……总之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沈质玉听她乱骂一气,也不当真,笑道:“我倒认识这样一朵倾国倾城貌的花儿,开在崖上,专引多愁多病身的小子来摘,一个个殒身碎石,却全摘不去这花儿。”
姜皎知他是形容自己,支了耳朵去听,道:“然后呢?”
沈质玉道:“然后这花儿在这崖上开了千年,千年不败。”
姜皎嘟哝道:“哪有千年不败的花……”
沈质玉揽过姜皎,亲了亲她额头,道:“因这崖石正是一个人的心幻化而成,每一滴滋润花儿的雨露是他心上血,每一柱温暖花儿的阳光是他心头热。谁也摘不去这花儿,她就这样长在一个人的心崖上,一千年。”
姜皎听他沉沉道来,伸手胡乱搅着沈质玉衣领,低低道:“这个人是谁呀?”
沈质玉含笑望着她,道:“是谁?”
姜皎将头搁在沈质玉肩上,心中砰砰跳动,不断咒骂自己好没出息。
沈质玉拂了拂她的头发,站起身来,道:“这些书信需要销毁。”
姜皎眨眨眼,道:“是什么?”
沈质玉道:“要看么?”
姜皎道:“可以么?”忽地又想起沈魁山如何处罚沈质玉,于是摇摇头,道:“还是不了。”
沈质玉点点头,道:“来,这朵小花,喷一喷火,帮我把这些信烧了。”说着便将信件全扔进火盆中。
姜皎道:“什么花喷火啊。”
沈质玉道:“日出江花红胜火。”
姜皎笑道:“胡说八道。”于是跳下案台,取了个火折,点燃了随意一封,霎时小小火盆中便绽出大朵火花,尽皆焚毁。
沈质玉见火光映得姜皎眉目秾丽艳绝,心中得意,道:“先前你大病一场,多亏小崇灵寺的大师相救,却未前去道谢,左右最近无事,不如我们去小崇灵寺闲住几日。”
姜皎既愿与沈质玉呆在一块,又时时因沉溺沈质玉之柔情而瞧不起自己,心中如此纠结再三。
姜皎喜怒皆形于色,沈质玉见她踟蹰,于是又吻了吻姜皎耳垂,低声道:“好不好?”
姜皎小腹竟莫名热了,望着沈质玉风仪翩翩,早已失了坚硬,心道:“我去小崇灵寺,全为了治一治这情魔孽障,问一问大师,什么经书能教人四大皆空。嗯,正是这样。”
沈质玉有心和姜皎独处厮磨,二人只略带了些衣物,另唤一名马夫并一辆马车,便往小崇灵寺去了。
小崇灵寺地处南京郊外,与南京城中的大崇灵寺遥对。小崇灵寺立于悬崖峭壁之上,林木萧肃,巍峨崔嵬。因房檐之外,皆是山池,故虽外有四时,然内无寒暑。概因南京城中大崇灵寺较小崇灵寺更为气派辉煌,加之小崇灵寺地形险峻,故小崇灵寺少有人至,香火远弱于大崇灵寺。
姜皎和沈质玉乘坐马车行了大半日,下午时分方至小崇灵寺。二人下了马车,即见寺外一小沙弥正在阶梯上扫雪,身上衣衫单薄,却丝毫不见畏寒之意。
姜皎见了,自然心生佩服,又摸了摸自己身上厚厚棉服,头上雪帽,点点头,道:“既要断情弃爱,首先应当从苦修开始。”
沈质玉牵着她手,二人拾级而上,听她如此说道,于是接道:“是,你现在脱了衣服,往雪中跑上一个来回,连我的姓名也忘了。”
姜皎笑道:“那是冻傻啦!”又想着那场景,如若自己真如此在雪中奔跑,不知那沙弥会不会也给吓傻了,于是又嘿嘿笑了几声。
二人到了寺庙门口,同小沙弥行了个礼。
沈质玉道:“小师父,舍妹曾蒙贵寺一大师相救,今次特来感恩。”
那沙弥略点了点头,道:“本寺只心照师叔一贯云游在外,你们说的可是师叔?”
沈质玉道:“大师不拘小节,形容可掬。”
小沙弥道:“正是心照师叔,不过师叔前月已离寺,不知何时归来。”
姜皎叹道:“那可真不巧了。”
小沙弥笑道:“来者既是缘分。”
沈质玉笑道:“嗯,我与舍妹正愿在寺中清住几日,不知是否叨扰?”
小沙弥道:“你们跟我去见住持师叔罢。”于是引了沈质玉同姜皎入寺。
二人走在小沙弥后头,姜皎捏了捏沈质玉手心,低声道:“舍妹?”
沈质玉正想逗她,又思及佛门净地,不可诳言,只眨了眨眼睛。二人进了寺中,住持正念经打坐,见二人来了,颔首笑道:“世人在欲海情波翻覆,正需时时清宁内心,二位若能静下心来,聆听佛法,对自己正是大有好处。”
是夜,小沙弥安排了姜皎和沈质玉住下。因姜皎女子身份,居住之处偏静非常,沈质玉则与沙弥同住禅房,二人相隔甚远。寺中作息出世,将至申时便闭寺休息。姜皎躺在床上,自是睡不着,想想沈质玉,又想想爹娘,想想姜翳。辗转反侧,反将被窝闹得冰凉,干脆坐起身来,穿了衣服。姜皎正推开门,便见沈质玉正站在门外,身形全遮了雪光,含笑望着自己。姜皎扑上前去,抱住沈质玉,笑道:“你睡不着。”
沈质玉将她藏在怀中,道:“嗯,看不到你。”
姜皎又在他身上钻了钻,心头熨帖满足,想了想,又道:“你不会要进女施主的禅房罢?”
沈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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